“他没有死,”丁夫人带着歉意望向贺珣“虽然这个时候对你们夫妻说这些话有些唐突,但是这些也必须让你们夫妻知晓。”
“没关系。”朝星故意不自觉凝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眼角挂着泪珠。
“五年前我在单位接到一位特殊的病人,他是完成任务后返回国内的,他就是林赴月。他的身体状况很差,脊柱受损,直至一年前他才有所好转,可以正常行走。
他为执行任务在国内所有人的眼里已经是去世的状态,因为任务的特殊性,他的死活必须还是保密状态。最近几个月,他才彻底从任务脱身过回正常人的生活,重新拿回他的身份。
在治疗他的这期间,他同我讲述了许多自己故事,提到的最多就是名叫朝星的女孩。晚餐时听你介绍自己的情况,我这才确认他的那位未婚妻就是你。
我想,尽管你已经和小贺结婚,也该有权利知晓林赴月还活着。”
朝星沉默着,感觉自己现在十分无耻的背叛了林赴月。
同样沉默的还有贺珣,他不确定这桩婚姻对朝星来说究竟代表什么,她会不会明日就同他将离婚证领了?
如果是这样,他也许会在三天内结束一桩婚姻,一桩他好不容易才会迈进的婚姻,可笑。
这顿饭着实是将新婚夫妻打晕,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沉默了一路。
回到住处,贺珣与朝星坐在沙发上,贺珣心跳的越加快了些。
“我……”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不约而同闭了嘴,贺珣摘下眼镜揉揉酸涩的鼻梁“二选一,别选我。”他说罢将随身携带的结婚证放置在茶几上交由朝星。
“我不会和你离婚,”朝星坚定不移的选择贺珣,终将自己最后的底牌也亮给他
“你无法确定我的心意的话,去看高中毕业典礼录像。总之,我不放弃你也别想放弃。”她起身拎包离开。
高中毕业录像带随着一行高中物品都被贺珣尘封在南城,她给出了答案他自然要去揭晓,尽管已经是黑夜贺珣依旧选择驱车回到南城。
回到南城时是凌晨时分,贺家大哥穿着睡袍睡眼朦胧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吓得醒了。
贺家大嫂见他奔着仓库去寻找物品,犹如无头苍蝇翻来翻去,不禁出声问“你在找什么?
贺珣双手叉腰心情烦躁“我的高中毕业证典礼的录像带,”
“没在仓库,那个东西在我这里。”贺家大嫂淡淡道,仿佛一切事情她并不惊讶甚至熟然能够掌握在手中。
“大嫂……你是不是也知道林赴月没死。”贺珣蹙眉,并未察觉自己一身戾气。
贺家大哥咳咳“老二,你什么态度。”
“大哥,你也知道?”贺珣眯眼。
贺家大哥脸红了,他挠挠头“老二,此事也是说来话长……”
“所以,你们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可朝星是我的妻子……”贺珣咬牙踢了一脚身侧的纸箱“到底为什么?”
贺家大哥抓住关键词“妻子?你和她结婚了?”
贺珣掏出结婚证拍在大哥胸口“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贺家大哥从头开始解释“你嫂子的恩师是林赴月的父亲,某天他拜托她为你们安排一场相亲。我和你嫂子不能随便什么人都塞给你,也怕你耽误了人家。
这么一问才知道,那孩子叫朝星,和林赴月有这么一个渊源。有情有义的孩子,我和你嫂子都很喜欢她。
我很疑惑,为什么林父非要撮合你们两个,直到有一天林父给了我们一封信和一本日记。
那封信是林赴月写给林父的,他在信里解释了自己这么多年假死之事,以及自己的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朝星能和你在一起。
我更好奇,为什么非得是你不可?那本日记给了答案。
那本日记记载了林赴月的眼里,朝星是如何的于无人处默然爱你。我和你嫂子就打算全了林家人的心愿,于是安排你们相亲。”
贺家大嫂点头“林赴月不希望自己的出现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所以我们一直是为他保密。”
贺珣冷脸“我不需要林赴月装出牺牲一切成全我们的伟大模样,他才是最自私的人,自以为是。”
贺家大嫂又找出录像带与日记,一同给了贺珣,他关在房中将一切都看完后什么也没说,只坐在客厅内等着天亮。
天蒙蒙亮时贺家一家人就已经围在客厅的茶几边,众人盯着那红澄澄的结婚证瞠目结舌。
贺父“不愧是我儿子,直接拿回个结婚证。”
贺母“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
贺珣“我回来不是征求你们意见的,是通知。”
贺家老大白眼。
贺珣继续说“虽然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但我希望所有应该给她的一样也不能少。我打算将我名下所有的财产以及父亲公司给我的股份全都转到朝星名下。”
朝父右眼跳跳,小子玩儿的挺大啊?
贺家大哥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老二,你疯了?”
贺母不语。
贺家大嫂浅笑盈盈,看来老二是真的认真的在考虑未来。
“还有就是麻烦大嫂帮我们筹备婚礼,过段时间我会带朝星回家,届时我会把她介绍给所有的亲朋。”贺珣一字一句认真考虑说道。
在日记里贺珣看到了许多关于朝星的描述,她没有安全感,没有自信心去接受别人的心意。那他就要对她极尽偏爱,将她置于自己的世界之端。
贺珣不要再与她拉扯游戏,就到这里,他会一生爱她信她,让她的未来过得如他一般幸福。
朝星按照丁夫人给的地址找到了林赴月所处疗养院,她站在门外望着眼前这处风景极好之处心内忐忑。
良久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踏入此处,在询问护士林赴月的所在病房后,她来到了病房外。
一扇白色木门隔离的是两个人的十年,她深吸一口气腿脚都无法移动,那是十年,她最爱他的十年。
朝星不断进行自我劝慰,正欲抬手敲门率先发现门有一条窄缝,恰好可以望进病床上的林赴月。
林赴月躺在床上侧头痴痴的望着窗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明媚如初。
床上之人似有所感转头与她目光相对,那一刻十年弹指间,二人所隔跨山海,填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