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医生。”门外护士敲了敲贺珣的门,贺珣坐直身体戴上了眼镜笑眯眯的望去门口,声音温柔的应“请进。”
顾妮妮走进办公室将文件夹递给贺珣“贺医生,这是您最近看中的地理位置和面积都很适合医院开分院的门市报价。”
贺珣接过文件夹翻开瞧了瞧,目光首先停留在谢为那输掉的门市的信息上,略有思考后再看向滨市的门市楼。修长手指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滨市……就定它。”
位置不错,离如今准备开甜品店的朝星也近,他很满意。
贺珣不知道朝星的想法是如何,他明白自己的心,总是想要放弃却一次次无法割舍朝星,既然这样,倒不如一直攥在手里。
朝星在单身派对上宣布自己解除婚约,众人面面相觑之下又举起酒杯庆祝“庆祝恢复单身派对!”
连闹两日,第三天众人离去,朝星疲累的趴在别墅的大床上侧头盯向了自己洁白的手腕,心中不知为何升起想将它划破喷涌鲜红的冲动。
她想着想着噗嗤笑出声,身体蜷作一团笑出泪水来,好想……贺珣。
忍不下去了,她要一直一直在贺珣身边,就算死也要变成鬼缠着他。
她在床上坐到天黑,面对着落地窗外的灯光她心慌的很,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试探的将手伸向自己的包,手抖着将包扫落在地,包内药瓶洒了一地的白色药片。
此刻朝星终于想起,她这般惶惶不安的虚度时间是什么原因,原来是忘记吃药了。她满头大汗着不管不顾将药片塞到嘴里,直到脑子清醒也才意识到,自己服用药物过量。
朝星没想死,起码这个时候不想死,她趴在马桶边呕吐着脑子却依旧混沌,她无奈拨法急救电话将自己送入了医院。
经历了洗胃输液等一系列折磨后,她脸色苍白的像个雪人,躺在床上盯着输液管脑子空白一片。
门口有人敲门,她收回意识提起精神,声音微弱说了声“请进。”
贺珣穿着白大褂侧身探头“你好。”
“你好。”朝星下意识偏过头去并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的这幅容貌,在他的目光下她干脆将被子连带着自己的头也裹得严实。
贺珣也是今日偶然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名字,在护士的口中她是一个嗜药成瘾的富家女,如若不是如此情况她怎么会拨这家私立医院的电话来进行急救。
他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自律独立,坚强倔强的人又怎会如此放纵自己。
贺珣查看了她的病历,焦虑症。看来她服用过多药物的情况可能是焦虑症的程度又加深了。
这些贺珣知道,却不知道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有些人对贺珣的评价很对,他不会爱人,也不知如何爱人,就像此刻他明知她是特殊存在他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
贺珣置气了许久,再见面独处时心底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贺珣想叹气但硬生生被自己收了回去,他故作轻松态度走到床边扯下她紧紧蒙在头上的被子,宽大的手掌轻抚她的头顶,语气十分温柔“你现在没有大碍了,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陪你。”
朝星愣了愣起身扑在他怀里“贺医生,你结婚了吗?”
“没有,”贺珣轻笑“朝小姐顺利结婚了吗?”
“也没有。”
贺珣长呼一口气,将手中的文件扔在了地面转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破土而出“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结婚吧。”
贺珣被这个拥抱冲昏的头脑,从前下定决心的逃离抽身此刻化作乌有,他只想紧紧抱她在怀,永永远远将她占有。
什么胜负,什么骄傲,贺珣通通可以丢弃给朝星。
他不禁在想,如果有一日她药物过量再也醒不过来,他的这场游戏会不会也以他的死亡结束?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假如朝星的婚约是约束贺珣的最后道德准绳,那现在的这一分一秒他再也没有束缚去爱她,只要跨过了心底这关便一切坦然。
他承认,他爱她。是无论换多少女伴,过多长时间,都坚定不移的爱?
“那就结婚。”得到了朝星毫不犹豫的答案。
下午,两个人便将结婚证领在了手里。
兴许是这时的太阳太耀眼,朝星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她抬起红色的结婚证在太阳底下仔细端详,眼角湿润。
贺珣垂头盯着她那懵懂模样浅笑,满眼爱意,满心欢喜。他曾最是惧怕承诺与婚姻,如今稳稳握在手里的时候发现并没有那么可怕。
但是在冲动过后,两个人陷入一种迷茫,结婚了然后呢?
最后两个人在尴尬的告别中各自返回各自的家中。
朝星回到家时将结婚证展示在父母面前时,朝父第一句话便是“他又是谁?”
一个从未听说过男人,转头便代替了她的未婚夫与她领了结婚证,谁能不惊讶。
相较于满是怒火的朝父,朝母倒冷静的多,因为她看见结婚证上的男人姓贺。她不由得想起,林父介绍给朝星相亲的那个孩子就是姓贺。
朝父伸着手指点着结婚证压着怒气“你有没有尊重过我和你母亲,说结婚就结婚,我和你母亲根本不了解他的家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我先和她谈谈,”朝母将朝父支走,她拿起结婚证淡淡来了一句“照片拍得不错。”
“他也在滨市,你和爸什么时候想见他,我带他来看你们。”朝星说这话时并没有什么喜悦神色,仿佛这婚不是自己结的。
朝母撑着头侧头看着女儿的模样,就算是和林赴月订婚,也没流露过这样的迷茫神色“你喜欢他么?”
当问及这个问题时朝星毫不犹豫回答“我爱他。”
朝母心终于有底,起码朝星是爱着对方的。她又问“那你幸福么?”
朝星却没回答出这个问题,她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反问母亲“尽管他已经和我结婚,但我并不觉得他爱我,也许……是怜悯,也许是心理冲动,我怕……他不爱我?对啊,他怎么会爱人。”她越说越慌,最后匆匆拿起结婚证就上了楼将自己反锁。
贺珣回到家拿着结婚证头一次慌了手脚,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合适,正在客厅团团转时卧室内跳出一人惊呼“惊喜!!看见我开不开心?!”
谢为穿着浴袍手里端着红酒杯,双臂大举,此刻就像是等了贺珣许久来私会的情妇。
贺珣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你有我家的密码并不代表你可以随便进入我的房子,穿我的睡袍,喝我的藏酒……”
“等等!等等!”谢为摆手让他住嘴小跑到他面前,谢为放下酒杯抢过结婚证一脸震惊“兄弟,和谁领证了??”
再一打开“卧槽卧槽卧槽,朝星!卧槽卧槽卧槽,你撬墙角成功了!”
贺珣脱下外衣坐在沙发上,单手扶额弯腰轻叹,他的神情甚至还没谢为欢乐。
谢为笑着笑着察觉不对劲“兄弟,你怎么不开心?”
“我觉得有些……怪异,还感觉不到哪里怪异。”贺珣说着晃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谢为咂嘴“你们跳过了恋爱,订婚,直接结婚……你是不是冲动了。”
贺珣立即抬头,双目直视谢为坚定打断他的胡乱猜测“我没有冲动,再来一遍我也会和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