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开了,梓渊满脸颓败。他望向窗外,一声长叹,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来。
梓渊转过脸看着清墨,这孩子的话很少,梓渊问一句她答一句,有时干脆连理也不理,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悲喜。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小孩子应该多少有点害怕,可是这孩子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在梓渊看来,小孩子话少是很不正常的。他们三个从小就不老实,而清墨的父亲是最难管的。到了他的两个儿子,致儒、致邦,以及老二的儿子致翔,就更难管了,只有看到爷爷他们才会安静一会。如今,看到清墨这样子,不禁又惊慌又难过,忍不住问:“她以前也这样吗?”
秋莲低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来陈老师家的时间不长。陈老师说她脾气很大,在家里也没听过她怎么说话。”
“你不是原来沈家的佣人吗?”梓渊疑惑的问。
“我不是,我不是!”秋莲忽然很惊慌,两只手死死的抓住手中的包袱。
“哦!那你是哪里人?”梓渊觉得怪怪的。
“山东人,家里闹饥荒跑出来的。”
“那你已经结婚了吧,家里人呢?”
“都饿死了!”
“对不起,哎,这个世道,能活着不容易。真要感谢你,要不然清墨——”。
“你不要客气,他们是我的恩人。”秋莲摸着清墨的头。清墨转过身,看看秋莲,又毫无表情的看向窗外。
自从他抱着梓阳夫妇的骨灰离开北平后,清墨就再也没说过找爸爸妈妈。
整个西街震惊了,陈家老三没了,媳妇也跟着殉情了。那一天整个西街挂满了白番,青石板上积着厚厚的纸钱,直到郊外。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说起那天的事情,而谈论的最多就是那个戴着孝的小女孩。
“那么小,也不哭,也不怕,就那么站着,连陈老爷都哭死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