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杏晚离开的第三个年头。
楚寒槿已经吞并了原来箫国的土地,下一步准备统一其他的国家。
他自那年苏杏晚假死出宫之后,再也没有踏进六宫。皇后时不时就来暗示他,让他广纳后宫,但都被他回绝。
现在的贵妃,是谢晗苑。自潜邸时便跟着他,这么些年,也算得上一朵解语花。
至于殷贵妃,当年苏杏晚还在后宫的时候,她曾带着人证物证去找过楚寒槿。
“人证物证俱在!陛下还要包庇吗?!”殷桃夭盛气凌人:“陛下!您不该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为情乱智!”
楚寒槿气的将手边的东西扫落一地:“你说苏杏晚与御前侍卫私通,那依你的意思,朕该如何?!”
“秽乱后宫,当诛九族!”
楚寒槿手都在颤抖:“好好好……殷桃夭,你倒是说说看,一个丞相府,一个太傅府,你能杀吗?!你敢杀吗?!?!”
殷桃夭一愣:“什么?”太傅府?太傅府的年轻男子只有一位……太傅嫡子,当年的太子伴读,如今的天子近侍——肖凌云。
她是不敢得罪太傅的,但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也可以只处置他们二人!”
楚寒槿冷笑出声:“你以为就凭你的一面之词,朕就能相信你的话?”
不等殷桃夭开口,他便抬手打断:“刘斌,传朕旨意,贵妃自愿削发为尼,入青檀寺为国祈福。”
殷桃夭仿佛不可置信:“陛下说什么?”
“朕念你在府邸时侍候朕多年,留你最后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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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三十二年的冬日。
楚寒槿已经缠绵床榻多日,大臣们皆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宫殿里哭,这些年虽说楚寒槿性子愈发暴戾,但他也不失为一个杀伐果断的明君。
楚寒槿伸手叫来老太傅:“老师……”
老太傅头发已经全白了,拄着拐杖,拉住楚寒槿的手:“……陛下……”
楚寒槿看着天花板:“老师……朕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
“不必说……老臣知道陛下想说什么……”老太傅苍老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陛下还未封王时,老臣就陪着您了……比陪伴语冰的时间还长……”
楚寒槿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缓缓转过头:“朕……最近总是梦到从前……梦到那些故人……”
“……陛下……老臣从未怪过你,语冰也没有……”
“可是朕原谅不了自己。”他挣扎着坐起身:“如果不是朕无能……如果不是……朕甚至差点没让他重归故土……”一生强硬的君王,如今竟掩面而泣。
“朕错了……这些年来,朕常常梦见曾经在东宫的日子……梦到语冰跟朕说……他要保家卫国,陪着朕……看这盛世太平。”
老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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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晚上,楚寒槿迷迷糊糊听见有人的笑声,霍然起身:“放肆!来人……”在他掀开帘子看清门外的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他似是不可置信,又害怕声音太大会吓到他们,只是轻声呢喃:“……晚晚?”
肖凌云和苏杏晚正在门口聊天,看到楚寒槿,笑着朝他招手:“阿槿!这个糕点特别好吃……”
肖凌云也罕见的露出一点点笑容:“舜华,明日便是新年了,我俩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楚寒槿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们离开的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了他们的模样和声音。
原来他们当年是这样的明丽。
楚寒槿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张口想说什么却只觉喉咙梗塞,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地模糊了双眼。
苏杏晚起身走到他面前,轻柔地为他拂去脸上的泪水:“阿槿,你怎么哭了?”
楚寒槿伸出手,想要碰她的肩,却又在只剩一点点的时候停下:“晚晚……”
肖凌云起身走过来:“都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
苏杏晚牵起他的手:“知道你做皇帝做的不开心。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楚寒槿愣愣的,半晌才如梦初醒般低低笑了一声:“好,我们回家。”
楚寒槿回家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了一生的家。
入棺时,他的脸上还挂着微笑。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永远定格在他的生命里,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