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志向一向远大,只是国中苦无谋士。光有志向,也是孤掌难鸣啊。”端木尤浩然道。
“当今大世,梁国独大。梁将军萧穆横形天下,刀兵涂炭生灵,刀下屈死无数亡魂。我蕃境更是受炭火灼烧,面目全非。蕃境落入梁人之手,木国邻蕃,蕃木唇齿相依。木国岂能坐视不理。”
贺兰月语气明显带着责备。意在说端木尤见死不救。
“木国并非坐视不理。只是国力微弱,尚且自保有余,若是出兵相助只怕得不偿失啊。”
端木尤听出贺兰月的弦外之音,尴尬笑笑。
“今我蕃国尚有余力,国君是见死不救还是相助于万难?”贺兰月婷立的身姿不卑不亢话音目的鲜明。
“如何相助?于孤木国又有何益?商者尚且讲求利益,然孤与姑娘非亲非故,姑娘更以面纱视人,诚意何在?”端木尤坦然求利。
贺兰月一僵委实窘迫不已,“国君见谅,兰月只顾着说话,境忘了面纱罩脸。”
“哈哈…”端木尤爽朗大笑,原以为此女性情孤高不愿以面视人,故端木尤有意为难。不想对方竟以一句忘了,轻易化解尴尬局面,甚是有趣得紧啊,“无妨,倒是孤提醒得不够及时,让兰月侯君陷入尴尬之境也。孤甚感惭愧啊。”
“国君是个性情中人,兰月欣慰之致。”贺兰月摘下面纱,坦然面对端木尤。清丽的小脸脱颖而出,端木尤眼前一亮。看惯了宫里那些莺莺燕燕,浓妆艳抹,此女身上清新如兰的气质,反而不显俗落愈发让人着迷沉沦。
“兰月侯君远道而来,坐下来喝杯清茶再说。”见了美人的真容,端木尤没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和气温柔起来。
贺兰月盈盈一拜,来到客位坐了下来很快她又露出清兰的气息,与人不疏不近张弛有度,“待兰月血仇得报,愿以朔州十城回报国君之恩。”
端木尤将一杯清茶放在贺兰月的身前,没有急着回答贺兰月的话。沉默一会,他盯着贺兰月清丽的小脸徐徐开口,“本王不但要城,还想要一样东西。不知兰月侯君可否答应?”
“国君但说无妨。”贺兰月清幽道。
“本王要你。”端木尤语出惊人笑意盈盈道。
贺兰月闻言眸色徒然幽暗,强忍着握紧拳头,清茶的香气扑鼻而来,贺兰月无心欣赏。此刻她心口郁闷难舒。千算万算不曾想对方给自己下这么一个死套。
端木尤不急不躁一杯清茶下肚神清气爽,“侯君不答应?”他试探地开口道。
须臾,贺兰月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狠下心来,“事成,兰月为奴为婢为国君鞍前马后。”贺兰月抱拳,字字珠玑。
“哈哈…”端木尤会心大笑,“为奴为婢倒是不必。孤的宫中不缺奴婢,只是孤缺了个美后。不知兰月侯君会否答应啊?”
贺兰月满目惊愕,久久不能回答。直到身前茶气散尽,她才木然开口仍旧语意不明,“若是木国倾力相助,兰月的生死全凭国君发落就是。”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诚意,国仇太深她只能屈服。
夜深的黎城到处点亮着灯火,这里民风淳朴,没有宵禁这样循规蹈矩的规定。华灯初上,市集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徒然,东街一处仓库走水了。顷刻间,大火迅速蔓延,火龙无情的吞噬着街边的民宿房屋,一发不可收拾。
一时间呼喊声,求救声弥漫在黎城上空。萧穆闻讯骑着快马,搬出一营的兵士赶到着火现场。现场哭天喊地,声嘶力竭,民怨载道。火龙吞噬了无数的房屋,街上到处都是流民,他们哭天抢地,失魂落魄。
好在无数的民众从四面八方涌入,万众一心。大火在曙光初现时得以扑灭,东街半数以上的房屋街铺毁于一旦,路上到处都是空洞眼神的流民。住所,钱财没了还能东山再起,可有些人却失去了亲人,孩子。
昨日还人流繁华的街市,一夜之间满目苍痍。贺兰月和街上的流民一样痛心疾首。东街是她常来的地方,这里大部分居民她都很是眼熟。
倏忽,不远处一抹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萧穆井然有序地站在一处空地上指挥着灾后的救治工作。兵士在他的指挥下抬出一具具焦黑的尸体及被大火灼烧胳膊大腿血红一片,哀嚎痛哭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