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月失踪后不久,云雀楼楼厅内不知从何处聚集了一片容貌上层集秀慧于一身的女子,以胡月琴为首的一众女子正焦急地商议着前往各处寻找无故失踪的贺兰月。一夜搜寻无果,巴雅等人简直要急疯了。
直到东方发白,贺兰月的身影才堪堪出现在云雀楼外。
“女侯,你可算回来了。”巴敏喜极而泣,上前满脸关切道。好在贺兰月除了看起来极为疲惫外,周身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众人总算宽下心来。
“女侯,您没事吧。”胡月琴亦满脸关切地上前询问。贺兰月满脑子都是昨晚发生的事,直到走出定西侯府她都没能缓过神来。她揣测定是萧穆那日表白无门,自觉受尽屈辱。故有意将她掳走,借此羞辱摧残于她。萧穆何其可恨也!亏了自己还对他存了些许内疚之情。她无力的摇了摇头,神情呆滞不发一言地上楼去了。回到厢房内,她立刻反扣上房栓,泪水决堤般滑落,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她将自己团抱蜷缩在厢房的一角。昨夜萧穆化身一头狼怪将她啃食殆尽,连带她仅存的半点善念也一并夺去。他因何要做得如此决绝不留半点情面。贺兰月恨意滔天,既然你不仁休怪本侯不义。
贺兰月顷刻间下定了决心,她擦干脸上的泪花来到门前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与她同生共死的姐妹们。此刻皆一脸担心地守在门外。徒然见贺兰月面色阴沉的打开房门,声若修罗出世命令道:“雅儿即刻前往通知木国出兵,月琴留守黎城注意萧穆的动静,敏儿等人不日随我前往梁都。待秋猎一起,弑杀梁皇,复我河山。”贺兰月目色如隼,犀利肃杀。昨日的她还坚信以德服人,感念为上。当下的她只想以暴制暴,以眼还眼。什么同情怜悯,什么德服体桖全都见鬼去吧。
“弑杀梁皇,复我河山。”巴雅热血迎头,带头嚷声大喊。
“弑杀梁皇,复我河山。”一时间众女子跟着热血沸腾,复仇的声浪响彻云雀楼的上空。
梁都城内萧炎一身戎装英气勃发。今日之后,他将不在受制于人。自登位以来,他束手束脚在外受尽世族元老的牵制,在内母后仗着王弟萧穆战功赫赫屡次三番冷言冷语横加讥讽,他早就受够了。不过没关系,这一切很快都将结束。所有欺辱他的人皆会在秋猎之后销声匿迹。从此他就是这梁都明正言顺的皇。
一顿整装带发,梁皇萧炎意气风发的骑上高头大马领着他的千名卫队穿街过巷招摇过市出了皇城。随之而后的是一众老臣世族及他们的贴身护卫。在然后则是一些被挑选参加狩猎的平民,他们没有高头大马,而是徒步疾行紧跟其后。
日中时分,大队人马便集齐山头,雄赳赳,气昂昂。黑压压一片如蚁群搬家。沉寂的山头瞬间喧闹起来,按常理第一日刚抵达先修整扎营,埋锅造饭。狩猎区域分为两处,外围为平民狩猎区,内围为皇家狩猎区。外围处青草葱茏,树木稀疏。多以一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山禽为主,偶有一些大型如野猪之类的凶兽出没。参赛者以数量多者取胜,若是猎得大型凶兽者则另当别论,一只野猪可抵五只野兔或野鸡。胜者可得万金,还可分封赐爵,高官厚禄,前程似锦。简而言之就是一招升天,从此飞黄腾达。
内围为皇家狩猎区,内围树木郁郁葱葱,实为树大招凉的好去处。内围多的是珍奇异兽,不但有七彩的狸,聪灵的獐,五彩的凤鸟,更有外壳坚硬如铁,一身甲片闪闪发光的穿山甲。内围围猎以家族为单位,量多者赏赐金玉珠宝,加官升爵不在话下。
日暮时分,山野中炊烟袅袅。漫山遍野的人群扎堆谈笑,互相打趣面相极为和睦。过了今晚,他们极有可能互相残杀,只为抢夺猎物。往年为了夺猎争得头破血流者比比皆是,他们中更有偷猎,暗杀等诡暗龌蹉的行径存在。不过即便这些发生了也不会有人出面调停阻止,毕竟兵家本就讲究兵不厌诈,在这兵争纷乱的年代弱肉强食并非是山涧禽兽的生存之道,更是人的生存之道,亦为国之生存之道。
在这样的年代讲什么仁心仁术,说什么德服兴邦,只会被人不耻,迂腐嘲笑。正所谓时也,势也,顺势则昌,逆势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