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早已结疤脱落,新出来的粉色皮肤,也不大明显了。我也不会因为此事而真的恼怒,只是我没想到,他竟入了心,且一直愧疚至今。
厚茧摸索过脸颊,密密麻麻泛痒,我反手将他的手握住,认真回应:“大将军同我说的话呢,我都认真记下了。有道是君子一诺,值万金!可不许反悔。”
淮冽哑然失笑,抽出二指刮了刮我的鼻梁,作怒斥样说:“小财迷!”我咯吱笑起,看他却不再惧怕,反而多了一种…安全感。暮色降临,晚霞的光披在一片雏菊上,白中泛绯。我翻了个身,不愿意起来,也不愿意回去,淮冽拿我没辙,遂一把将我捞入他怀里,邪魅一笑:“真不回去?”我抬头看他,谅他能翻出甚新花样?
只见他一手捂住我的眼睛,叫我头微微后锤,他从柔和慢缕一下变成汹涌彭拜,我招架不住,双手无力抵在他的胸口…直到呼吸不畅时,他才堪堪停下,我得以活过来。
他炙热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同身上,脸色亦是变得古怪起来。盯了我半晌才稍稍平复。遂沙哑着声音,颇为懊恼开了口:“失算了…”
“你算计什么来着?”透了气,我便如鱼得水,清明复加望向他,只见他一跃而起,然弯腰将我轻轻一托,往马车那行去:“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么?”我嘲笑他。谁料他顿住了步伐,眸色晦暗不明看着我,似笑非笑问:“灵儿…莫非没品尝够?”我一滞,再也不敢开口,乖乖任由他抱上马车,驱车返城。
府门前,拥簇了好些人,见马车来,小侍女哭丧着的脸才阴转晴,兴冲冲跑了来,车帘一开,见是淮冽,又吓得连连后退数步,赶紧作揖行礼:“奴婢拜见,拜见大将军…”我见他哭笑不得的神色,暗暗瞪他一眼,然后跳下马车:“婚礼开始了吗?”
“回小姐,没准备宴会,只请了两桌人…而且人也已经都到齐了,只,只差您同大将军…”大将军下了马车,那消失不见的车夫适时又冒了出来,接过缰绳,往院子后头马舍去。
“都来了?都有谁啊?”两排便着男子,整整齐齐排开在府门外,院边上除了俩顶普通的轿辇,倒没甚特别。
我边向里走去边问,反正淮冽也在,我倒没甚好怕的。宴厅内,除了微微箜篌声传来,也没什么动静。待我踏入门槛,神色当即顿住。副桌主桌俩桌人,半数我都识得…余下不识得的恐怕只有新娘子一家人了。
我同淮冽的到来,引来一众人瞩目,我硬着头皮,尴尬上前行礼:“…妩灵,拜见四殿下、三殿下…哥哥,嫂嫂…”我虽未抬头,却也感受到了,头顶几道灼灼目光。
场面一度令人窒息,兄长率先开了口,“顽皮,怎么玩到这个时辰才回来!仔细我罚你跪祠堂。”我赶紧跪了下来,目光瞥见角落桌子上,一道明皇的圣旨。心中一愣,圣旨不早就到了,怎么这个时候…四皇子目光意味深长,脸色也是严肃。
此时,珋青却开了口:“京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还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出去散散心也是对的。”我向珋青看去,月余不见,他俨然瘦骨嶙峋。只是,他投向我的目光,却是深深的担忧,我不明白。
“你一人胡闹还不够,怎么还带着大将军?”兄长口气虽缓了不少,言词间却还是责备。我正不知如何开口时,淮冽却先开了口,他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神色真挚,言词恳切道:“二位殿下,长丰兄莫怪。今日本就是我执意带灵儿出去游玩,不想郊外风景太美,我们一时玩的太尽兴,而误了长丰兄的好时辰,是我有错,甘愿自罚三杯!”
我浑身一颤,这人怎么还未喝酒,就已经醉的开口讲胡话?果不其然,四殿下开了口,声音极冷,“大将军这话是何意思?”
淮冽无动于衷,却叫我吓得复又跪了下去。我看向兄长,却见他暗暗朝我摇头。这究竟是何意思?淮冽不紧不慢,对峙着四皇子目光,适缓缓开了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日,长丰兄同二位殿下皆在,淮冽也就有话直说,我同灵儿早已经互生情愫,暗许终身。灵儿父母虽故去,可兄长还在,淮冽今夜来,正式向长丰兄提亲,求娶赫舍里家嫡女,妩灵小姐!不知长丰兄意下如何?”
我震惊的看着淮冽,这大胆露骨的陈词…竟当着一众人的面前,说的如此堂而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