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三五日,欧阳博如他自己所言,进了军营,就在洛毅手下。
欧阳婷和欧阳靖也上了学堂,李贤夫妇将他们照顾得很好。
而恬娘子也答应了同顾南依做交易,日后恬娘子替顾南依传递假消息给丞相府,顾南依让恬娘子在陆府安然度日,不会让谁伤了她。
难民一事也算告一段落,顾南依终于可以歇会喘口气了。
顾南依觉得陆府能够太平上一阵子,自己也可以乘着这时间去找陆寒韵了。
顾南依满心欢喜的收拾着东西,还带了不少东西给陆寒韵。
可却在这时,收到了陆寒韵的信,里面是休书。
有下人手里拿着一封信便进了暖云阁。
下人对着影道:“这是公子的来信。”
言罢将信交给影。
影向来谨慎,担心这是有人冒充送的信。
便亲自打开了来看,看到里面除了书信外,的确有一封休书。
来人特地跟影说:“影侍卫,这是公子特地交代的,一定要亲手交到夫人手里。”
影不能理解,陆寒韵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寄回来一封休书,顾南依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难过,这要他如何交给顾南依,“公子这是怎么想的,夫人为他操持着陆府,任劳任怨,他却要给夫人一封休书。”
影犹豫了。
“公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影侍卫尽早转达。”
影第一次违背陆寒韵的命令,帮顾南依说话,“我做不到,要说就让公子回来后自己说。”
顾南依听到外面有人在争论,便出来瞧了一眼,看到是影和另外一个下人。
顾南依没听全他们在争论什么,但休书二字倒是听得很清楚。
那个下人给影使了个眼色,影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那下人轻声提醒影,“夫人,夫人。”
影回头,看到顾南依就在不远处,影立马将那信封藏于身后。
“夫人,你……你怎么出来了。”
影有些不知所措,做贼心虚一般。
那下人行礼道:“见过夫人。”
顾南依对那下人道:“不必多礼,你来暖云阁可是有什么事?”
暖云阁向来有固定的那些奴婢下人,很少会有其他人来暖云阁,若是没有命令,更是很难进这暖云阁。
今日这下人如此急忙,想来是有什么事吧。
那下人看了一眼影,影不断的给他使眼色,他便没直接说明,“确实有些事,不过已经同影侍卫说过了,若夫人没别的吩咐,属下就先告退了。”
顾南依:“那你便先下去吧。”
那下人走后,顾南依便一直看着影。
影觉得越来越心虚,但依旧不打算将休书一事告诉顾南依,便想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夫人,属下想起难民一事还有些没有处理,就先告退了。”
顾南依没有说话,影越发的心虚了。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感觉脚被钉上了钉子一般。
顾南依知道,影身后藏着东西,应该是刚才那个下人交给他的,“影,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夫人……”
影还不想让顾南依知道休书的事,想着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顾南依却直接不给影任何机会,“影,你非要我命人将你五花大绑才肯跟我说实话吗?”
“这……”
“一句话我不想重复很多遍。”
影虽没有完全了解顾南依,但已经知晓了她的脾气,若是真的生气起来,那便是谁也劝不住的。
影犹犹豫豫的将身后的书信拿出来,交给顾南依。
顾南依接过,信封上并未写明是谁写的,“陆寒韵寄回来的信?”
“是,是公子命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
顾南依好不容易等到了陆寒韵的消息,欢欣鼓舞,可打开信后,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眉头微皱。
她没想过陆寒韵会寄回来一封信,更没想过信里会有一纸休书。
她没有想过,分别不足一月,他却要休了她。
顾南依又看了一眼另外的信,信上简单的写到八个字:一切安好,各自安好。
顾南依将休书撕成两半,吩咐影道:“影,备马,我要去找陆寒韵。”
“可是夫人,公子说了,一定要让你留在南邵城。”
“他都要将我休了,也就无权干涉我的自由,去备马,我要去他问个清楚。”
这次,影是真的觉得陆寒韵做的不对。
影看得出来,陆寒韵对顾南依的事也是上心的,可他不明白,陆寒韵寄回一纸休书是何意思。
“属下这就去备马。”
这一刻,影没有犹豫,火急火燎的备了两匹马。
又交代了府里靠得住的亲信守好陆府。
等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这才去顾南依跟前复命。
“夫人,马已经备好了。”
“好。”
顾南依精心给陆寒韵准备的东西,最后什么也没带,也没有带什么奴婢随从,只有影跟着。
影问过送回信的人了,陆寒韵如今在南诏郡。
顾南依和影快马加鞭,连夜赶路,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到了南诏郡。
顾南依赶到陆寒韵住所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小憩。
顾南依命人下去,自己守在陆寒韵身边。
她看着陆寒韵,觉得他消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就连脸色都有些苍白,说是小憩,更像是生病了。
顾南依不忍吵醒他,就一直等着他醒来。
一个时辰后,陆寒韵悠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顾南依的脸。
陆寒韵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是嘲笑自己,“看来是又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可能会看到娘子,娘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陆寒韵起身,险些摔倒,顾南依赶紧上前去扶陆寒韵。
两人的手相互碰触,陆寒韵感受到了顾南依手上传来的温度,蓦然睁大了眼睛,惊讶之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陆寒韵不知道的是,顾南依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诏郡,一路上风餐露宿,连夜赶路,跑死了两匹马,才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赶到这里的。
可顾南依却看不出陆寒韵的心思,看不出他脸上有半分喜悦,可明明刚才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就已经证明,他也是想念着她的。
陆寒韵立马将手伸回,又强撑着身子打起精神来,与刚才看似病怏怏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已经休了你,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顾南依却强势回道:“休书已撕,我还是你的妻。”
顾南依逼近陆寒韵,继续道:“陆寒韵,要休也是我休夫,你说的不作数。”
陆寒韵不敢看顾南依,脸别向别处,说:“你我本就不是两情相悦,娶你也只是为了利用你,你我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如今休了你,你再寻良人,你我各自安好,不是皆大欢喜吗?”
顾南依却不依:“阿韵是因你我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而休了我?那若是如此,如今我已在此,今日便行了夫妻之礼。”
陆寒韵连忙制止,“顾南依,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是我陆寒韵对不起你,是我陆寒韵不喜欢你,向来都是你一厢情愿,如今我累了,想要解脱了,所以休了你,懂了吗?”
顾南依不相信陆寒韵说的是实话。
她看着陆寒韵极为认真的问道:“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点动心?”
陆寒韵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违背自己的心,说出了口,“是,我所言句句属实,我对你毫无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