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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传宗接代

锦岫华颜 明月九川 2511 2024-07-06 18:17

  京都沦陷之前,边境那次异动之时,便是杨溯悄然联手敕晔国,屯军数万,待萧君彦过去平乱的时候,他们按兵不动藏于暗中,后来兵部尚书裴纪赶去,顺路将他们重整,成为杨溯的后备军。

  如今,杨溯重整几路大军,占据京都,挟天子以令诸侯,势力已是空前盛大。

  但是京都消息封锁,太宣之中仍有不少州郡尚不知情。

  杨溯便假传圣旨,以景帝名义告知天下,已封原建安侯为摄政王,景帝身体不适暂居朝后,杨溯便因此把控了太宣诸多州郡。

  萧君彦一时举步维艰。

  尔后,萧君彦带领手下不时与杨溯的兵马交战,多次偷袭,试图杀进京都,奈何杨溯人多势重,把控了京畿要地,又担心景帝安危,一时备受掣肘,萧君彦每次出手并不恋战,以诡谲兵法出手,倒也让杨溯没捞着什么好处。

  两方交战数十次,一连数月,倒是让杨溯一方的粮草耗尽不少。

  蓟县别院交手之后,苏敬书也被萧君彦的人救了出来,他本就善于水陆河运之事,在加上在漳州治水的功绩,在南方一带颇有威望,萧君彦便请了太子令旨,封苏敬书为钦差大臣兼粮草督运,从南方各州郡调运粮草,因南方水患治好,待到秋季守收成也好,因此,萧君彦一方的粮草倒是从未空缺。

  时值初冬,太子的病已经渐好了不少,只是因那一战,体内早已透干,勉强支撑罢了,如今憔悴虚弱,又遇冬日凉风,连日感染风寒,已是越发的不好了,但好在,虽虚弱,生活尚可自理,亦可如常行走。

  京都沦陷,马士远也回不去,索性被萧君彦留在军营,当上了军医。

  一面照顾着太子,又兼顾阿灼。

  阿灼手腕和肘部的伤已经好了,如今伴在萧君彦身侧,伺候着他周边的琐事,亦时常为他参谋军政大事,有时偷袭杨溯的计划也是阿灼出的。

  兵不厌诈,阿灼的狡猾更是在军事上用得炉火纯青,阿灼虽有小聪明,但萧君彦的领兵才能与威望,以及作战要领却也是真心让她敬服的,论谋略,她不过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过家家。

  因着别院一事,萧君彦顾忌阿灼安全,彻底将鸣凤营交给了阿灼,不让他们离开她半步。

  这一日,阿灼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正好遇到煎药的马士远,马士远热情的打招呼:“又去给晋王洗衣服啦?”

  阿灼笑笑:“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他又忙,我做这些琐碎也是打发时间的。”

  阿灼在心里默默道,萧君彦身边没有近侍,他的洁癖性子是不会让别人碰他的衣服的,早晚都是她的事,更何况,她也没洗多久,前三个月她的手不能动,萧君彦又不愿意别的男子给她洗衣服,所以她的衣物,都是他堂堂晋王在百忙之余亲自洗的......就当是还他的好了。

  马士远环顾一周,走了过来,悄悄压低了声音:“阿灼姑娘,我前两天给你把脉人多就忘了说了,你身子调养不错,那药物可以停了,你这底子不错,寻常女子怎么也得调养一年多的,你这刚喝了半年的药就利落了,恭喜啊。”

  阿灼点了点头,不用喝药她自然乐意,却不由讶然:“恭喜什么?”

  马士远一笑:“当然是你可以给王爷传宗接代了,你们也不必太压着了。”

  马士远说得理所当然,阿灼开始没理解,等回过神来后,只见那耳畔便一点一点的烧了起来,如夕阳红晕一般慢慢爬了洁白的脸庞。

  这几个月来,因为她手不能动,萧君彦为了方便照料,便将阿灼安排住进了他的营帐里,所以,除了打仗几乎是与她形影不离,吃饭喝水都是他亲自喂的,连同换衣服有时候都需要她帮忙.....

  恐怕在外人眼里他们早就.....

  所以马士远的意思是,她身子已经调好,可以孕育子嗣,给萧君彦传宗接代了,而且,他说太压着,好像在他眼里,她与萧君彦同宿这么久,因为她身体不好也能太放肆,好像还委屈了萧君彦。

  阿灼通红了整张脸。

  恰在这时,阿灼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清凉的嗓音幽幽传来:“聊什么呢?”

  马士远忙道:“参见王爷。”

  萧君彦走到阿灼身侧,凝视她耳畔,不由失笑:“怎么脸这么红?”

  旋即看向马士远:“你跟她说什么了。”

  阿灼抚着木盆的手不由一紧:“没什么!”

  萧君彦更加狐疑:“说。”

  马士远笑呵呵道:“嗐,阿灼姑娘估计是听到我跟她说身子无虞了,可以给王爷传宗接代了高兴的!”

  “传宗接代?”萧君彦呢喃着这几个字,也顿时不自在起来,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马士远不以为意,一副过来人都懂的样子,安抚道:“要我说啊,王爷和姑娘还年轻,应当趁着年轻多生几个才好!老了才好享受儿孙福!”

  说罢,马士远便端着熬好的药走远了。

  萧君彦望着阿灼低垂的眼眸,眼中忽然泛起玩味的光芒,徐徐走近,在她耳畔轻道:“我觉得马大夫说的......甚为有理。”

  阿灼转身就跑,留下萧君彦望着那清丽的身影缓缓失笑。

  阿灼越走越快,头也越来越低,胸口心慌意乱的跳得飞快,可是又怕什么呢?她已经答应做他的晋王妃,这不是早晚的事么.....

  阿灼手忙脚乱的走着,直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很轻,被阿灼轻轻一撞便已身形不稳,脚下踉跄,阿灼因着慌乱也往后仰去,那道身影见了,便再也顾不上自己连忙上前扶住阿灼,而他的身形却是猛地一晃。

  阿灼堪堪停下,待看清眼前人时,不由眸色一亮:“殿下?你可好些了?”

  因着萧鹤扬养病,需要严密的防护,每日亦有专人伺候,所以阿灼自入冬以来,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

  萧鹤扬见了阿灼更是欣喜,连带着黯淡无光的脸庞都镀上了一层辉光似的。

  阿灼看向萧鹤扬,他瘦了不少,连脸上的棱角都越发分明,素色衣袍宽宽大大的耷拉在身上,面色灰败,皮肤暗淡,精神不济,说不出的清癯,好似一具孱弱的骨架,让人看得心生怜意。

  风一吹过,他便忍不住咳嗽起来,连带着脸上也晕上了一种病态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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