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神情有些哭丧一般的皱着一张脸,明显是不太欢迎白郅的出现,但又不得不屈服与此,只得勉强露着笑面迎了上去。
“侯爷今日怎么这般早便又来小店此处,难道是对小人昨日的答复不大满意,在来询问详细些不成?”
店家依旧笑的谄媚小人一般奸险,只是这个笑容让白郅看着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远远便避开了店家的靠近并道,“店家客气了,本侯确实有些不明白之处,还需要多问问。程副将,昨日都已经商讨过一回了,今日便你来问吧。”
程副将有些无奈,但仍然得问问。
……
杏花楼三楼雅字间内,一名娴静优雅的女子端坐在一面,中间正巧有一盘下至一半的棋局,而对面则坐着一名面相看着年轻但头发却显得有些毛燥的男子。
在女子自然端坐,举止得体自如的对比下,男子倒显得过于正襟危坐,神色局促了。
“范公子不必如此,倒显得我有多么气势逼人了。”罗霓予嘴角虽然带着笑意,但眼神中并没有笑的意味,确实让人觉得有些逼迫。
“没,怎么会呢……”范文堂不太明显的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更为自然一些,随即又落下一枚白子。
“你输了。”罗霓予紧跟着落下一枚黑子,原本还有些胜算的白子瞬间便没了生机。
罗霓予轻叹一声,将手中拿着的多余棋子放回棋壶之中,“范公子还是和以前一般,每当下棋便不留神了,这般可是赢不了的。”
范文堂只是笑笑,笑的眼角自然弯起,就仿佛没有听见罗霓予方才的那番话一般,“输赢并不重要,只要能多与罗娘子下几盘棋,即便满盘皆输皆无怨。”
“简直傻子。”罗霓予无动于衷的整理着棋盘,将棋子几枚几枚的收回棋壶中。
下一刻,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随之小厮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
“娘子,有贵客来了,说想与娘子见一面,商议一些事情。”
“好,我这便去见见。”罗霓予面瞧着范文堂,声音轻快的应了一声。
范文堂也知晓罗霓予当前已无空与他闲适下棋,便也不作过多无用挽留,目送她离开后才起身离开。
下楼前,范文堂往罗霓予方才走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往来宾客与女厮走动,已不见佳人倩影。
见此,范文堂眸目流露出些许苦涩,便快步离开了。
……
搜罗了几圈后,白郅走累了便随意找了一处位置,在坐下的同时转手便将随身携带的佩剑,放在刚被擦拭干净的桌面上,而剑轻砸在桌面的声音,震的店家脸上较为圆润的脸上的肉为之一颤。
忽然间,白郅想到了什么,便扭头笑看着店家,温声和气的说道:“公事公办,想必店家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店家先是转头看了看四周,所有物品都在原位并没有被移动或损毁,甚至连一些较脏的地方都被好心的擦拭干净了,于是便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会,不会,小人定然不会放在心上,一定管好自己的嘴,绝不到处乱说。”
店家说着,还下意识作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状似嘴严。
白郅较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抬手抚上配剑,稍作思索后才再次看向店家。
“店家,不知今日店中的菜品有些什么,可否告知一二?”白郅又转头看了看周围,“本侯瞧着店中也没有任何一块写有当日菜式的牌子,这之中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个……”店家下意识抿了抿唇,有些飘忽的眼神时不时看向一旁的人,就好似不知该怎么回答一般。
店家不安的搓了搓手,不太明显的喉结下上滚动了几下,“这个,小店都是做一些普通常见的小菜,这特意做个菜牌确实颇费周章,便没有去制作此物,而且经常来小店的都是些常客,一般都是能做的都尽量去做,没有太多限制。不过,侯爷您问这个问题,莫不是饿了?是否需要小人吩咐厨子做几道小菜?”
店家就如同突然被高人指点了一般,不仅婉转的闪避了问题中的暗意,还精明的调转了另外的话题。
白郅又笑了,心中多少有了些新的打算,“不必了,本侯也就是一时觉得奇怪问问而已,更何况本侯是来查案的,并非是来享乐吃饭的。”
又过了片刻,在店中四周查找的守兵都无功而返,就连程副将都显得有些气馁。
“看来确实是本侯多疑了。”白郅拿起佩剑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袍上的轻尘之后才抬脚走了两步。
就在第三步才刚刚抬起之时,白郅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把脚放了下去,在众人一片错愕中俯身蹲下,将头放至低于桌面,侧头抬眸看向桌底。
这个举动看着不太雅观,但所幸也因这个动作,白郅瞧见了自己想瞧见的东西。
“原来如此,难怪有些桌子轻些,而有些桌子重些……”白郅语气中稍带惊喜,随后便伸手将桌底下藏匿的物品扯了一部分下来。
许是因为连带着的关系,白郅即便只想扯下其中一部分,但却还是将其他的一同扯了下来,没有被拿住的那些,则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白郅翻转了一下手上拿着的那一部分,并未去留意那些已经掉在地上的部分。瞧了片刻之后,才伸手将手中没有完全撕开的东西递向就像是被吓得失了魂的店家。
“店家,可否来说说,此物究竟是何物啊?”
白郅虽然明白被包裹着的东西大致是何物,但他并没有直接戳穿,而是等待着店家的主动告知。
“这些只是一些普通的小玩意,不甚重要……”
“店家可真是不简单呐,既然是简单普通的玩意,有必要这般紧张么?我看此物并不简单吧。”
话音未落,白郅便准备动手,将外面包裹着的一层油纸撕开。
一般的油纸还未撕开,店家就已经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神情异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