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知道了,你就好生养着吧。”说完,她自己又忧心忡忡了,照姑娘这幅体弱的样子,可如何是好?
等翠竹熬了药来,一口一口喂了苏白喝,苏白皱着眉,完了之后也顾不是吃蜜饯了,问道:“如今战事如何了?”
她想起这个梦,觉得莫名的有些蹊跷,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那感觉也太真实了,而且就这样,一晚的时间,她之前的身体可好好的,怎么来到这边没多久,说病就病了呢?
第一次病的这么厉害。
翠竹几人有些惊讶,姑娘一向不问这些事,这几日都安安静静的,不曾理会外事,如今怎的问了起来?
翠竹不出声,苏白看见翠绿,翠绿转过脸,翠黄被看的发毛,支支吾吾地,“姑娘,我这、这也不清楚。我这几日都和翠凤在厨房干活。”她们的确是在厨房干活,不过听到的消息也不少,只不过她们将军发话了,不能姑娘乱说什么。
“咳咳……好吧,”苏白面色苍白地咳了几声,然后道,“既然你们都不跟我说,那等下我把你们都支走了就自个儿到外面去问吧!”
“不行!”翠绿急了。
翠黄道:“姑娘你就别瞎折腾了,好好养着身体先。”
“我不,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总会问清楚地。”苏白道。
可即便她怎么说,平时最好说话的翠绿、翠黄俩个人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出来了,反倒是翠竹。
翠竹把托盘交给翠绿,“你们俩个先出去吧,到厨房做些清淡点的吃食给姑娘。”
俩天一听见翠竹发话了,赶紧出去了。翠竹在她身前,突然开口道:“那天将军杀了不死.烈羽,再过三日,柔国的王便要报仇,募找了十万士兵,不日便会攻城。”
“三日?”苏白吃惊。这么那么快?
“对,柔国的勇士,忽而.狐下的战书,用我们连城城主妻子弟弟的人品写下的战书,一箭射在城墙上,连着脸皮。”翠竹一边一字一顿地说,一遍注意着她脸上的神色,想从她脸上看出震惊惧怕等情绪来。
可是苏白没有。她只是陷入了沉思,对方战书都下了,由此看来,此战要是打起来,一定会很棘手,苏白一时没发现翠竹的异常,一边还想了想,道:“那你知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兵马,我们又有多少?”
翠竹顿了顿,敛眉,“对方似乎有十五万兵马,我们……七万不到。”本来她一个丫鬟是不知道这些的,可是她不一样,她爹曾经跟着陶渊明打仗,三年前战死沙场,临死前托付陶将军安顿好她,陶将军答应了,从那以后,她便呆在驿站,有时还能去厨房给将军做俩个菜,泡些茶水,她觉得能这样经常看他一眼也很满足了。
谁知……将军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这个女人——
翠竹眼里闪过一丝愤恨。
“姑娘,我先去给你端些吃食过来。”翠竹道。
“哦好!”正在冥想的苏白下意识回道。
穿过回廊。
翠竹来到小厨房,翠黄刚好炖好了小米粥,翠绿又熬了五神汤,用荆芥、紫苏叶、生姜、茶叶等一起熬制的,喝了就能舒风散寒,发一发汗说不定明日姑娘的风寒就好了。
看着她们尽心尽力的模样,翠竹闪过一丝不喜,但还是木着一张脸,软和道:“你们休息休息,我给姑娘端过去吧。”
“翠竹姐,不用了,你更要好好休息,这些活我来干就好了!”翠绿黄不明所以,以为翠竹是真的很关心她们,才高兴地说自己来干,不想让翠竹姐干这些事。她一看翠竹姐那双手就不同于她们的,这里有时风沙上的很,她们这些做惯活了的人,自然不甚讲究,手指头都粗糙的很,哪有翠竹姐那手好看,又白又细又嫩生生的。
翠绿把东西放进托盘,翠竹干脆一拿就拿过来,道:“我来,你俩忙了那么久,休息去!”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翠绿挠挠头,有些懵,“这是咋啦?翠竹姐平时也不大爱做这些活的,进日怎的抢着来做了?”
“管她呢,不都一样,咱们就回去吧。”翠黄拍拍手上的灰,“只要伺候好姑娘就成,其他就不管了。”
“也是。”翠绿和她一起踏出小厨房。
而翠竹一路拿着托盘到苏白门口,在房门外犹豫了一瞬,还是悄悄从袖口放了些东西进五神汤里,看着那丝丝的微末沉入浓稠的汤汁里消失不见,这才推门而入。
“姑娘,这是翠绿她们熬了很久的五神汤,加了糖浆,并不苦了,你赶紧趁热喝吧。”翠竹一改平日里不言不语的性格,道出这句。
等她一喝了这碗药,短时间内她都不会醒过来了,也打扰不到陶将军了,不用害将军分神,翠竹恶狠狠地想到。
而苏白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她正对着一张图纸画来画去的,不知道折腾些什么,正思考地入迷,听翠竹这样说便毫无防备地一饮而尽了,又吃了粥,翠竹这才满意地收了碗。
这古代打仗,苏白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在现代时她爸酷爱孙子兵法等书籍内容,她从小到大也跟着背了好些,这些作战的常用技术,摆军布阵、行军,迂回包抄,诱敌深入等等,她想道的都写了上去。
还有她之前看过的学过的,关于设计陷阱这方面,她知道的也画了下来,并仔细说明,整理了成册。
一直熬到下午翠绿来时,苏白已经奋笔疾书写了厚厚的一沓,此时无人,她看翠绿惊讶地样子,边眨眼睛边逗她,“这我给你们将军写的情书,我几日不见他,可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可想死他了,这样吧,你帮我交由给他,可莫不要让人知晓了。”
翠绿红了一张脸:“我……姑娘你自个儿拿吧。”
苏白装作叹息道:“我也想拿啊,可我这会儿不是力不从心么。”好不容易千里迢迢寻他一趟,居然就要……忍受,如此煎熬。苏白作势落泪。
翠绿算是怕她了,感觉道:“好好好,姑娘我送,我送还不行吗?”这奇葩的姑娘也太难缠了。。
“那就好!”苏白打了个哈欠,莫名觉得很是困倦,也没了精神,道,“你一定要帮我送到啊,我好困,我要睡了。”
“可姑娘您还没用饭呢!”翠绿道。
“明日……明日罢……”苏白说着,就依靠在榻前睡着了。
翠绿只得帮她脱了鞋袜,扶她躺下,又给她盖上棉被,苏白动也不动,如同睡熟了,任她折腾,翠绿觉得有些奇怪,姑娘这次怎么睡的如此之熟。不过她也只是疑惑一下,不再多想了。
苏白这一睡睡到隔日中午才醒。
天色灰蒙蒙的样子,陶渊明这俩日刚离开连城回来,便听底下人来传苏白至前天睡下便昏睡不醒,这才匆匆赶来,看是怎么一回事。
又一年迈的医师颤巍巍地捏着一枚银针,在她头上刺进去,又拿了好几跟同时刺下,苏白这才幽幽转醒,边看见光线暗淡的房里里,许多人都在。
她一动,想起来,便感觉浑身无力,又看着到有那么多人无故聚集在这里,反应过来便道:“我这是怎么了?”
陶渊明握着她的手看下那头发花白的医师,问道:“如何?”
“中毒。”头发花白的医师意简言赅。
屋子里的人顿时很是惊讶,特别是作为一个贴身伺候的四个丫鬟,翠绿她们“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不敢言语。
苏白看了有些心疼,不过这不是心疼的时候,苏白头晕目眩,她也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害她,先静观其变。
“中的还是曼陀罗。”那老医师突然笑了笑,到时很少有人下这种毒了。
“有没有解?”陶渊明问。
“能,只不过,这曼陀罗还加了些别的东西,我得回去查看一番,这毒我要带走。”医师说着自顾自地收拾了箱子就要走,临走前还抛给陶渊明一个瓷瓶。
“一日一颗,等我解药好了自然过来找你。”医师爽朗一笑。就走了。
陶渊明把药给苏白服了一颗,苏白服下便觉得困不可言,陶渊明把人都撤走,让她安心躺下,自己坐在床边。
“唔……陶大哥,我前几日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乱战中死了,一箭穿心,我好痛……留了好多好多血呀——”苏白嘀咕道。
“好了!别说了,都是梦而已。”陶渊明拧眉,握住她的手,压着刚才一瞬间外露的心慌意乱。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