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突然就变了脸色,比原先的冰冷又增加了一层霜意,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说错了,只小心的望着他。
他见我深色紧张,故作轻松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
江弦走的匆忙,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躲避。微微起了一阵风,掀起了他放在桌面上忘记带走的书籍,我顺手拿过来翻看了一下,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文史,只是讲的这段故事不太好,是关于复仇的。
他看的时候连上没有丝毫的波澜,我希望他内心也是如此的平静,我将书递给一旁的小宫女,让她送到江弦的住处。
回去之后,长云见我有些心不在焉,问我可是遇见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纵使心里对江遥充满了好奇,也知道却也知道直白的问上去大抵不会出现什么我想要的结果,便从江遥身边的人入了手。说:“我心里有个疑惑,自古妃嫔居住的地方都不允许有外男进入,我刚才见了一个少年郎绕过水榭去了朱楼的方向,这里可还住了其他什么人?”
长云闻言道:“按道理说妃嫔居住的地方外男不得靠近,更别提这样堂而皇之的闲逛了,只是我们这次前来算是客居如此,这座行宫,是江弦公子的,娘娘所说的那位少年郎或许是江弦公子的朋友,他生性冷淡,但为人却极为仗义,虽不与世家子弟深交,但颇得江湖中人的赏识,也算是不负了他这样好的才情。”
“公子?”我不懂装懂的套着长云的话:“皇上的兄弟都封了王,为什么江弦只是公子相称?”
“虽说没有正式的赐封,但皇上十分看重这个弟弟,一向爱护有加,除了爵位这种外在的风光之外与其他亲王并无差别。”
“是江弦自己要求的吗?”我问道。
“那奴婢就不太清楚了,这些事情多是众人无聊的时候偶尔聊上一两句,不过是玩笑话,是真是假都不一定,谁还会当真呢?”
见长云不愿意多说,我也非常识时务的见好就收,绝不拖泥带水的连带着让人生疑。吃过晚饭之后长云便又催着我去温泉沐浴了,原本觉得很舒服,只是近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闷得慌,而且一泡就是许久,睡都不能睡,人都快在里面泡成棉花了。
“太医可有说过我们什么时候不用泡了呢?”我趴在温泉池的石板上问着长云。
“娘娘这才来了几天就受不了了?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医说寒症是骨子里的病症,只怕若无个一年半载的怕是不能见效。”
“一年!”我一听要这么久,只觉得周围的热气都欢腾着一起涌上了脑袋,“只怕寒症还没消减,我倒是先被这温泉水泡化了,这东西一天两天的还能接受,如此天长地久的哪儿能受得了,这太医莫不是年纪大了误诊了?”
长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道:“为娘娘诊治的太医可是太医院之首,年纪轻轻便以超高的医术闻名天下,如今不过四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哪里就是娘娘说的这样了?”
我将头沉在水里半个,只留了眼睛在上面,挑逗着几个水泡,只觉得现在这样的环境太过于煎熬。
一旁的小宫女笑道:“长云女史逗娘娘您呢!这温泉浴前一周是每天一次,接着一周两天一次,如此循环,直到一周一次稳定即可。”
“真的?”我欢喜的拍了拍水面。
“当然是真的,奴婢可不敢骗您。”
长云将我按下去,说:“还有两天,娘娘再忍一忍吧。”
也多亏了温泉的疗效,每天晚上我都能睡得很安稳,骨子里也再没以前的刺骨的寒,苦涩的药也要一碗不落的跟着喝,说是内外调理双管齐下,才能好的更快。
我虽然表面上会闹一闹撒个娇,但倒不会真的偷懒,病史自己身体上的问题,还是要认真些为好。
我在这里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收到了来自宫里的一封信,是苏蔻寄给我的,附带着还有不少她送给我的东西。苏蔻怀着身孕,难为她还这么有心的给我搜罗起来这么多的小玩意儿,也算是打发了我漫漫无际的空闲时光。
自那天江弦匆匆离去之后,我已经好久没见他了,行宫里的人本就不多,我很希望他能出现陪我一起说说话,只是我远远地望着他居住的一处,进出的人都不多,也没能见到他的身影。
正当我要打消念头的时候,遇见了江弦,他带着侍卫,一身轻装,显然是要出行的装扮,我有些羡慕的看着,心里却知道那份自由不属于我。
他对我行了礼之后就走了,去哪里我便不得而知,毕竟他没有事事都要跟我汇报的义务,他是这里的主人,我才是客人。
江弦走了之后,在花园里遇见了几个宫女,看着面生,应该不是长云从宫里带出来的,衣着打扮也稍有不同。
那日我支开了身边服侍的人,坐在她们必经的路上等她们过来,我穿了素色的衣服,头发也只是简单挽了一下没有佩戴发饰朱钗,那些人见了我之后也自然而然的把我当成了宫里面的宫女,对我行了个礼,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可是有什么事?”
我摇摇头笑道:“无事,近来清闲,得空出来走走,也看一看这里的景色。”
那几位宫女道:“我们这里虽然比不上皇宫威严气派,但也是先皇曾居住过的行宫,山水构造自有独到之处,姑娘若是不嫌弃,得空来找我,我带你四处逛逛。”
“那就有劳了,不知道你们什么时间方便呢?”
“公子有事出去了,大概要一周左右才回来,这期间我们都随时有空,不耽误日常的清扫即可。”
“我曾见过你们公子一次,只是从未见过这座行宫的女主人,许是夫人不爱热闹,竟一次也没让我见着”我略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那几个宫女掩面笑着:“我们公子尚未婚配,哪里来的女主人,即便是曾经有过,也是我们公子的母亲,除此之外便再无他人。”
“哦?”我有些不解:“你们公子仪表堂堂,难道就没有谁家小姐芳心暗许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用胳膊示意了一下,那人才及时闭上了嘴,自觉失言,脸都白了一圈。
江弦的手下都被调教的很好,弯弯绕绕这么久,我才隐隐约约知道曾经有过那么一个能触动江弦的人,只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两个人最后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