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太子对朝中政事越来越得心应手,皇上终于将皇位传给太子,做了太上皇。
太上皇很想念李云月,他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云月山庄。
再次见到李云月,她穿着最爱的一身白衣,而不再是之前在宫里的华服,看上去简单干净。
李云月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她红光满面的出来迎接太上皇。
“云月见过皇上。”
李云月说道。
太上皇立马纠正她,“是太上皇。”
“哦,对,我还不习惯呢!”
李云月笑着说道,她挽住太上皇的胳膊,两人一同往里走。
“太上皇,我特地做了您爱吃的菜,您这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去吃些东西吧。”
“好啊!我已经好久没品尝过你做的饭菜了!”
两人到房间坐下,太上皇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饭菜,不住的点头称赞:“真是太好吃了,你做的饭菜,一点也不比宫里的御厨差!”
“太上皇,您这是取笑我了,我做的东西,怎么能与宫里的御厨相提并论呢?”
“我说的可是实话!”
太上皇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李云月给太上皇夹菜,又说道:“我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就与您相见呢!”
太上皇直直的盯着李云月,说:“我是想你了。”
李云月难为情的笑了笑。
“哎……你的确,是更适合待在这云月山庄里面,今日再见到你,就更加肯定,我放你出宫,是对的。”
李云月看了一眼太上皇,又低下头,用筷子拨弄着碗,轻声说道:“是我对不住您,辜负了您对我的喜爱。”
“怎么这样说呢?我知道,你对我已经十分用心了。”
太上皇说道。
“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自由。”
“这样也好,与其让你情绪低落的继续留在宫里,不如像现在这样,你可以无忧无虑的住在云月山庄里,我也能来看你,我后来也想过,我原本喜欢的,就是自由的你,是在云月山庄为我弹琴唱曲的你,而不是那个在宫里,和其他的嫔妃一样,穿着华丽的衣服,字里行间全是客套话的你。”
李云月淡淡一笑,又说道:“其实,让我最意想不到的,还是您传位给太子的事。”
“东儿已经长大了,在秦枫的帮助下,也能够独当一面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如今我是闲人一个,宫里太闷,还是想和你待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
“那么……太上皇打算在这儿待多久呢?”
李云月问道。
“多待几日也是可以的,如今宫里没我的事了。”
“真好!太上皇,我想问您一件事。”
“云月,这里可不是皇宫,此刻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像从前一样,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云月是想知道,我与太上皇的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很好,你放心吧,我会让最好的师傅教导孩子的。”
太上皇说道。
“那便好了,太上皇,可吃饱了吗?若是饱了,云月想把新作的曲子弹给您听。”
“好啊!我说过,我会永远做你的那个知音人的。”
李云月高兴的点头。
太上皇随意的坐在梨花树下,听着李云月抚琴,琴声悠扬,心情甚好!
皇上来到太后的宫里,他命人准备了许多新鲜的芍药花。
“儿子给母亲请安。”
皇上说道。
太后却连正眼都不瞧他,只顾着手中的针线活。
“母亲,儿子知道您喜欢芍药,特地送了新鲜的过来。”
皇上想借此打破沉默,然而太后仍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皇上只能无奈的坐到太后身旁,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刺绣,说道:“这刺绣费眼睛,母亲大可不必亲自动手做,喜欢什么,找几个手艺厉害的宫女做就是了。”
太后突然停下了,她把布和针线都放在一边,怔怔的看着皇上,问他:“怎么?皇上是觉得,我这个做母亲的,已经老眼昏花了?”
皇上笑着解释道:“母亲说笑了,朕哪里会这么想呢?母亲还年轻。”
“年轻这个词,可用不到我的身上,想必皇上还有许多政事需要处理,既然芍药已经送到了,皇上就请回吧。”
太后明显是在赶皇上走。
“母亲,您该不会……还在生朕的气吧?”
皇上问道。
太后冷笑一声,问道:“我怎么敢生皇上的气呢?”
这语气里分明满是怨气。
皇上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母亲,今日朕来您宫里,是想要告诉您,舅舅虽然被调离了长安,可朕绝不会亏待他,会让他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
太后露出愤怒神色,她冷笑着说道:“皇上可真是仁慈啊。”
皇上当然知道,太后根本还是在埋怨他。
“母亲,若是您只站在朕的立场上考虑,而不是只想着您的母家,那您便不会对朕冷言冷语了。”
皇上说道。
太后生气的反问道:“皇上,我倒是想问你一句,他们是我的母家,难道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吗?你如此对待自己的舅舅,我没什么可说的。”
皇上站起身来,问太后:“母亲,儿子真的很想知道,当儿子面临外戚的威胁之时,您究竟会做何选择?如果说,您的回答,依然是选择您的母家,那么,儿子无话可说,不只是今日,以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是母亲,您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舅舅和外公,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您不会觉察不到吧?”
太后看了一眼皇上,沉默的看着放在窗边的芍药。
“母亲,其实儿子一直都知道,您为儿子做了很多,可是……在外戚这件事上,儿子不能妥协,若是朕一味的放任不管,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太后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走到窗边,她用手摸着那些芍药花,说了一句:“这花好漂亮。”
皇上呆呆的看着太后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太后说道:“皇上的意思我明白了,就请皇上善待我的娘家人吧,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皇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从前,皇上只有丁棠一个女人,可如今他毕竟已经坐上皇位,为了绵延子嗣,多增添些女子进后宫,那是在所难免的。
一场选秀即将到来,但凡是家中有符合条件的女子,都纷纷摩拳擦掌,做好精心的准备了。
丁棠也是才从丞相府回来不久。
皇上有些时日没见到丁棠了,自从丁棠回来了,一得空,他就会到丁棠这儿来,与丁棠说话,是最轻松自在的。
“棠儿啊,过几日要选秀的事,你听说了吗?”
皇上问道。
丁棠微笑着点点头,说:“臣妾知道,早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你不生气?”
皇上问道。
丁棠噗嗤一下笑出来,她说:“皇上,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是皇上,皇上有三宫六院,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臣妾若是连这个都要生气,那以后,面对着后宫那么多嫔妃,臣妾不得气死啊?”
皇上握住丁棠的一只手,对她说道:“你就是一直如此善解人意,才让朕觉得对不住你。”
丁棠又把一只手覆在皇上的手上,一脸认真的说:“皇上,臣妾是皇后,理应为你打理好后宫之事,免了你的后顾之忧,你对棠儿一直很好,没有什么对不住的。”
皇上笑着点点头。
几日后——
皇上与皇后的面前,站着好几排年轻女子,就等着皇上选了做嫔妃。
皇上一个个的看着,这官宦家的女子,都差不多一个样。
就在皇上觉得有些乏了的时候,一个相貌十分出众的女子突然出现了。
她站在这一排女子的中间,十分显眼。
皇上心里已经是想给她留牌子的了,谁知到了这女子回答之时,她却一副傲慢态度……
“曹柳儿,你上前来。”
皇后说道。
她摇头晃脑的,一副稳操胜券模样,竟然也不看皇后一眼。
皇后温和,倒是也不计较这些,便问她:“把你会的东西,都说来听听吧。”
这下,曹柳儿可来了劲,她大声的答道:“小女会的东西很多,琴棋书画是基本,刺绣,曲子,舞蹈,嗯……还有……我的文采也是极好的!”
话音刚落,后排的女子们都在窃窃私语。
“下一个!”
皇上突然说道,他并没有让太监给曹柳儿留牌子。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他的脸色很难看。
曹柳儿还愣在原地,不肯往后退一步。
她不服气的问道:“皇上,您不打算给我留牌子吗?”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皇上生气的说道:“曹柳儿,今日过后,朕定会提醒你爹,让他好好教导你,让你知道,该如何守规矩,来人,把她带走,朕不想看见她!”
“是!”
曹柳儿就这样不明所以的被带走了。
皇上对着下面排排站的秀女们说道:“你们都给朕听好了,做朕的嫔妃,不需要你们什么都会,但是绝不能不守规矩,若是要争风吃醋的,即刻就可以离开,还有,皇后乃是后宫之主,你们要以她为尊,都听懂了吗?”
“是……”
选秀继续进行,皇后心里很开心。
几年后——
波儿已经到了上学堂的年纪,秦墨青也成为了皇上身边的得力大臣,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这些细小的事情,家里的事,全是晨儿在照看着。
今日,秦墨青难得有了空闲时间,便在家中休息。
他突然想起,前几日晨儿说过,要带波儿去私塾了。
于是,他问晨儿:“波儿去私塾已经好几日了吧?”
“嗯,五日了。”
晨儿答道。
“他表现怎么样?有没有调皮捣蛋,不听私塾先生的话?”
秦墨青担心的问道。
“波儿那么乖,哪会啊?”
“我最近太忙了,实在对不住你了,波儿的事,全是你一人在操办。”
“相公,你言重了!府里面有那么多人帮忙呢!你啊,就安心忙朝中的事吧!”
秦墨青很庆幸,自己能遇到晨儿。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波儿在哪家私塾念书?”
秦墨青突然想起这事来。
晨儿犹豫着说道:“哎,反正你也忙,没空去私塾,不问也罢。”
秦墨青顿时感到奇怪,他凑近仔细的盯着晨儿的脸,把晨儿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晨儿把秦墨青轻轻推开,问:“你干嘛呀?”
“我才想问你呢,为什么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是孩子的父亲,不管我有没有时间去私塾,我总得知道,孩子在哪儿念书吧。”
秦墨青说道。
晨儿见秦墨青一直盯着自己,才实话实话了。
“哎……看来是瞒不住你的,波儿在齐先生的私塾,”
“齐先生是谁?”
秦墨青刚一问完,看见晨儿不自然的表情,他突然想起来,齐彩菱的父亲齐庭凯,不正是私塾先生吗?
他惊讶的指着晨儿大叫起来:“哦!你居然……把波儿带去齐……哎……你是怎么想的?”
“相公,齐先生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私塾先生,我把波儿带去那儿,不也是为他好吗?”
“可你总得知道避嫌啊!有名的私塾先生,又不只他一个!”
“话虽这么说,可我也是考虑了离家的距离,最后才决定的。”
秦墨青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他看见你,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啊!哦,对了,不只是他看见我了,齐姑娘也看见我了。”
“什么?”
“她每日都会送饭给齐先生,能不看见吗?”
“那她也没说什么?”
“没有,相公啊,其实……在我看来吧,这齐姑娘变化很大,如今待人挺温和的,也没有故意为难我和波儿,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让波儿继续留在齐先生那里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晨儿说道。
“晨儿啊,我有时候在想,你每次看见齐彩菱,你心里不会觉得不舒服吗?毕竟……你差点就被她毒死了。”
晨儿想了一下,对秦墨青说道:“刚开始,我是会怕的,可是若是齐姑娘每次看见我,估计心里才是真的不好受吧,我还是挺想跟她和平共处的,过去的事,如果总是放在心上,那就真的停滞不前了。”
秦墨青若有所思,最终他还是没有反对波儿在齐庭凯的私塾念书。
秦墨霖一家三口,搬去了苏州居住,他们在这儿开了一家胭脂铺,卖的是秘方上的特制胭脂,陈玉苒决心把母亲的秘方传承下来。
贤宇和碧言也跟着过来了,贤宇说什么都要跟着秦墨霖,碧言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顺便可以帮忙照看一下吉枫。
又是一年中秋节,傍晚刚过,天就已经暗下来了,同几年前一样,街道上全是形状各异的灯笼,天空上飘着孔明灯。
这一次,陈玉苒亲手做了几个灯笼。
“吉枫,来,拿着,这是你要的小狗灯笼。”
陈玉苒把小狗形状的灯笼递给吉枫,吉枫开心的不得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也同陈玉苒一样,脸上有两个小酒窝。
“小少爷,还是奴婢帮你拿吧。”
碧言看吉枫摇摇晃晃的拿着灯笼,快要站不稳了,她便赶紧上前帮他托住。
“碧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别总说自己是奴婢,来到这儿了,就别称呼自己作奴婢了。”
陈玉苒说道。
“夫人,奴婢……我习惯了,这一时半会儿,恐怕改不了。”
碧言说道。
“碧言姑姑,我要自己拿!”
吉枫把灯笼拿到另一边,不让碧言帮他托着。
陈玉苒笑着对吉枫说:“吉枫,自己的东西自己拿着是好事,你若是一只手拿着费力,可以用两只手,对不对?”
“嗯!娘真聪明!”
吉枫用力的点点头,立马改用两只手一起举着灯笼。
“爹,娘,我们快出门去吧!我想去看灯笼!”
“好,走吧!”
秦墨霖与陈玉苒各自拿着一只兔子灯笼,碧言与贤宇拿着的是鲤鱼灯笼,他们跟在秦墨霖一家三口的身后。
街上好热闹,不论走到哪儿,都有红红的灯笼。
吉枫不停的转动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来来回回的盯着那些灯笼看,看得他眼花缭乱。
吉枫坚持要把自己的灯笼也挂上去,秦墨霖索性将几人的灯笼全都挂上了。
不知不觉的,吉枫逛累了,开始打起了哈欠。
“碧言,你把吉枫带回去吧,我与墨霖再逛一会儿。”
陈玉苒说道。
碧言与贤宇带着吉枫先行离去了。
“怎么不一起回去?”
秦墨霖问道。
“我想放孔明灯,好吗?”
陈玉苒问道。
秦墨霖笑着答道:“只要是同你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秦墨霖牵起陈玉苒的手,两个人慢慢走到河边来,在最外层的纸上写下美好的祝愿。
“你写的什么?”
陈玉苒够着身子,想看站在对面的秦墨霖写的是什么。
秦墨霖笑笑不说话,陈玉苒直接绕过去看。
“每一年中秋都和玉苒在一起。”
他这么写了。
而陈玉苒什么也没写,她只是把他们一家三口都画上去了,然后,两人把孔明灯点亮,当两人抬头看天的时候,无数的孔明灯正在天空中飘荡……
夜晚,苏州的一家小酒馆内,有一男一女,正吃着精致的糕点,喝着温热的桂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