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终于到了集市上。
暮清南激动的撩开帘子往下一跳,然后转身扶着赵韶华下车。
果真如暮清南所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盏盏花灯高悬在上空,衬着漆黑的夜空分外明亮。人来人往,人流如潮,暮清南紧紧地握住赵韶华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生怕她走丢了。
“你看,这里热不热闹?”暮清南笑着道。
“嗯,热闹。”赵韶华看着此处的喧闹繁华,也沾上了人间烟火,笑的肆意。
暮清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的笑容,心头一阵悸动,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赵韶华见他呆呆的,笑着道:“你又怎么了,说是出来玩,怎么一直看着我发呆?”
暮清南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尴尬的笑了笑。
正好看到那边有一盏灯笼很是好看,他拉了拉赵韶华道:“你看,你看那边,那盏灯笼好看,我们去把它赢下来。”
“哪呀?”
“诶呀,我带你去,走。”
赵韶华抬步跟着他到了那家摊铺口。
是一盏四四方方的走马灯,昏黄的烛火透在灯壁上,上面画着一个小人骑着马走,四面各一句灯谜各一个字,组合起来成一句话。
“原本有心花不开,偶尔有人来相伴,悔时无心已有泪,吞下口去悄无声,来者耳边轻轻诉,缺少左边心相印,东风带走一二点。”暮清南念道。
“愿,你,每,天,都,快,乐。”暮清南一个一个的念了出来。
他看向赵韶华,把这几个字练成一句话,深情款款道:“愿你每天都快乐!”
赵韶华抿嘴一笑,看着他认真的眼眸,笑着道:“好。”
“恭喜公子答对了,这盏灯笼归你了。”
“多谢。”
暮清南从店家手中接过灯笼,眼眸亮晶晶的递给赵韶华。
赵韶华笑着接了过来,“这灯笼真好看。”
“你喜欢,以后我们每年都来。”暮清南宠溺地望着她。
赵韶华一愣,随即笑道:“好啊!”
暮清南轻轻揽过她,将她护在怀里,闭免人来人往的挤到她。
人声喧杂,他在她耳边道:“一会子时会放烟火,我们去城楼上看烟火好不好?”
“好啊!”赵韶华大声回道。
两人相视一笑。
谁都知道来年不会在一起看花灯了,但那又怎样呢?只愿这一刻,良辰美景,岁月安好。
谢钰和赵恒选在了一个比较偏僻亭子坐下,宫人拿来做灯笼的架子和灯纸放在石桌上。
旁边的宫人手里提着灯笼在亭子前站了两排,亭前的屋檐旁边都被挂上了灯笼,顿时原本昏暗的亭子被照的通亮。
谢钰看着赵恒在灯纸上写灯谜:“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
谢钰笑着瞥了他一眼,“皇上这是写的什么?”
赵恒也笑意盈盈地望向她道:“猜灯谜自然是要梓潼自己猜的。”
谢钰歪了歪头,娇娇气气道:“臣妾可猜不出来这谜底。”
赵恒点了点她的鼻子,“朕看你是早猜出来了,故意憋着不说。”
“皇上哪里看出臣妾猜出来了?”
“你刚刚自己说的啊!”赵恒促狭笑道。
谢钰一愣,回过神来,轻轻锤了一下他,“你忽悠我。”
赵恒讨好的搂住她,憋着笑道:“朕不过随口一句话,梓潼就自己什么都招了。”
谢钰瞪了他一眼。
赵恒立马又道:“好好好,是朕的不是,朕给皇后赔罪。”
谢钰这才笑了起来,娇嗲了他一眼,“本宫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你这么一回。”
赵恒接茬道:“多谢皇后娘娘。”
两人都笑了起来。
“现在梓潼能说你猜出的字谜了吗?”
谢钰刚要开口说话,便只听得一道娇娇糯懦的嗓音,“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两人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亭子旁一个穿茶色衣裙的少女缓缓走了出来,“情投意合天长地久,臣女说的可对?”
“你是?”赵恒看着这个如她嗓音一般娇糯可人的人儿微微愣神道。
“臣女户部侍郎顾客儒之女顾易之,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谢钰看着赵恒一直盯着这个出来的美人,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她看向顾易之道:“起来吧。”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赵恒这才不自在的偏过头,看向身旁依旧笑意盈盈的谢钰,莫名有些心虚。
但谢钰却仿佛不介意似的,“这里地处偏僻,你怎么会走到这儿来的?”
“禀娘娘,臣女喜静,所以便自己一个人走走,走着走着便走到这处了。正好看到皇上皇后伉俪情深,不由停下脚步驻足瞻仰。”顾易之不慌不忙道。
谢钰看了一眼被勾了心魂的赵恒,开口道:“本宫与皇上正在做灯笼,正好你也来帮着看看吧。”
“诺。”
赵恒看了谢钰一眼,微微笑了笑。
谢钰笑着瞥了他一眼。
接下来便是顾易之和赵恒交谈的声音,谢钰也不介意,等过了一会,她开口道:“臣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了。”
赵恒关怀道:“那你便早些歇着吧!路上小心。”
谢钰笑着道:“多谢皇上。”
转身走了一段远离了那个亭子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
方姑姑在一旁愤愤不平道:“奴婢活着一世,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就差没贴到皇上身上去了。”
“那也得皇上自己愿意让她贴,她才贴的上去,”谢钰淡淡道,“你没看见吗,自打她出现的那一刻,皇上的眼里心里便都只是她了。本宫也不愿意当那个讨嫌的,正好做个顺水人情给皇上。”
“奴婢也替娘娘委屈,那个顾易之真的是好生放肆,还未进宫便这样不将娘娘放在眼里,这进了宫还不得翻了天。”惜文也道。
谢钰无奈一笑,看了看她左右两边的哼哈二将,“她还未进宫是女眷,总要顾着前朝大臣几分颜面,她进了宫那便是嫔妃,这后宫之主是皇后,她翻不起什么风浪。”
“等进了宫,宫里那么多嫔妃,谁又是吃素的,她讨不了好,不必太在意。”
谢钰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娇纵肆意的少女,自以为那些小心思,小动作别人都不知道,其实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你知道她故作矜持,她知道你图谋不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