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以后陈小仪一直心神不宁,她已经没有空再管隐隐作痛的手腕,若是长公主嫁到梁国去了,那她就对齐梁两国没有任何价值了,怕是她连命也保不住了!
她被谢钰赶出宫,沦为乞丐,一身伤病只能苟延残喘的等死,闻人若华的人将她带了回去,帮她治病,给她衣食,后来还让她代替了那个美人进宫来。她以为本该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可是成日里都是这种细碎的折磨,她被谢钰所仇恨,又不被赵恒喜欢,不过是在这牢笼里等死罢了!
前段时间闻人若华给自己传信来,要自己杀了赵恒最在乎的人——皇后谢钰。可是根本没有机会下手,皇后的所有衣食物品全都细细检查过,香炉器皿也每天都要看一遍,擦一遍,首饰钗环方姑姑也会每天检查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除了请安,她连凤鸾宫都大门都进不了,怎么得手?
陈小仪眼神阴郁,喃喃道:“谢钰啊谢钰,这是你逼我的。你如此苦苦相逼,不给我留一条活路,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她走到梳妆台前,从底下的暗格里拿出来一把匕首,一个瓷瓶子。
她将瓷瓶子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着,不知道这闻人若华的毒管用不管用?
这么想着便从里面拿出一颗,扔进茶杯里,放在蜡烛上烤化,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点心,将融化的药与点心混在了一起。
“来人~”做完这一切她向门外喊道。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把这个放在廊角处。”她将装了毒的茶盏递给她。
小宫女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搅成渣子的点心,应道:“诺。”
小宫女将点心放在那儿,不一会儿几只老鼠闻到香味,见四下无人便从花木中走出来沿着墙角走去,只见它们只吃了几口,便突然口头鲜血倒在了地上……
谢钰她们并不知道陈小仪的心思,现在她们看陈小仪那便是瓮中之鳖,逃无可逃,只有死路一条。
谢钰坐在榻上看着惜文和方姑姑在那对内务府的账本。
“出入可大?”谢钰问道。
“出入不大,糊涂账是有几笔但并不多,这马总管倒不是贪心之人。”方姑姑道。
谢钰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他也算是老实,本宫进宫这些年他的账一直都很干净。”
“回头你拿一盒小金锭子给他送去,就说本宫赏他的,嘉奖他差事办的好。”
“诺。”
外头的日头大的紧,都入秋了还是有些晒人,谢钰眯着眼隔着窗户看了看,“赵婉那边有动静了吗?”
“她现在应该已经查到了我们给她的线索,但至今还未有什么行动。”
“她倒是耐的住性子,”谢钰意味深长道,“三皇子开始认人了吧?”
“正是,奴婢前个儿还替娘娘去看了,三皇子人小气性大,除了郑夫人和乳娘谁也不让抱。”方姑姑微微一笑道。
“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世上总归是亲娘好,他要是认得了亲娘,将来也是麻烦。”
方姑姑明白谢钰的意思,若是由着他们母子情深下去,未免三皇子将来追根究底,替母寻仇!
“娘娘多虑了,不过一岁多的小娃娃能知道什么?”惜文道。
“再过不久可就要两岁了,当今圣上和诸位皇子三岁便启蒙了。”谢钰偏过头,不再看那正当午的太阳,“既然赵婉还没动作,我们便再等等,这永宁的膳食,还是要注意着。”
“娘娘放心,奴婢都让人安排周全了,即使昭贵妃不出手,不过三个月便也就成了。”方姑姑道。
谢钰眼睛里无悲无喜,波澜不惊,像一汪沉寂的潭水,只淡淡道:“便宜她了。”
也让她过了那么久的好日子了,若不是怀孕又生了个儿子,她早就该死了!
王充媛在章德宫里闷闷不乐,自从看到顾姬上了皇上的龙驾后她便心有不甘,尤其是看到她看向自己那得意的眼神更是让人心里难受。
自己进宫也三年了,但至今膝下无子,如今又恩宠不再,不由得为将来考虑。
“沛文,你去打听打听皇上今日打算去哪儿。”
“这,娘娘,皇上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踪迹,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未免惹得他不高兴呀!”沛文为难道。
王充媛自嘲一笑,“本宫也是糊涂了,他自然是会去顾姬那儿。”
外面已经夕阳西下,太阳藏在了云后,只剩晚霞挂在天边。
王充媛看了一眼,“你前个儿不是说幼时经常去池塘边捉萤火虫吗?今天我们便去御花园的池塘那看看有没有。”
沛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是去顾姬晨玉宫的必经之路。
“你去将本宫新做的那身流光月影拿出来,那身宫裙雪白高洁,上面的萤粉正好在夜色里流光溢彩,应景点很,本宫就穿它去。”
沛文见王充媛终于不再唯唯诺诺打算争一把,欣喜的应道:“诺。奴婢这就去拿出来,再用熏香熏一熏,保管香气扑鼻,迷的皇上再也不去那顾姬那。”
王充媛微微一笑羞涩道,“沛文!不可胡说!”
“诺,奴婢这就去办。”
到了夜里,王充媛算着赵恒去晨玉宫的时间先一步到了御花园的池塘边。
她们拿着小兜子,在草从中捉住一个便赶忙放进兜里。
远远的赵恒便听见声音。
“诶,娘娘,这里,这里,这里有一只。”
“咯咯,抓到了!”
“那里,那里还有。”
“哪啊?我没看到。”
“在那,那个花旁边。”
“我看到了!”
安福看了一眼那边穿着白色衣裙,流光溢彩,放佛九天仙女的人,仔细看了看,“好像是王充媛。”
“妍儿?”赵恒喃喃道。
看着那月色下,花丛间美的脱俗的女子,赵恒不由心神荡漾,“倒是从未见她有如此活泼的时候。走吧,随朕去看看。”
说着便急不可耐的抬腿上去走去。
“诺。”安福低头应道,一抬头人都走出去一米远了。
朝着后面的人摆手道,“跟上,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