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义愤填膺,她恨不得那负心人与元芷溪不得好死。
“想不到二姐姐这样过分!”阿鸢愤愤不平,“这样看来,我们更不应该让他们如愿才是。”
“三小姐可有什么好法子?”张夫人问道。
“二姐姐如今跟我打个赌,夫人可否协助一二?”
张夫人一脸好奇,“怎么做?”
阿鸢凑到张夫人耳边嘀咕几句,张夫人听了眉眼带笑,十分自得,嘴里道:“就这样办。”
林秀才住在京城长虹街,虽不是权贵之地,但也是清流之地。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之地,以林秀才的苦寒出身,即便是长虹街,也根本无法入住。
只因入了侯府二小姐的眼,王氏特意安排他们住下,还安排了丫鬟奴仆伺候,这才让林秀才毫无顾虑的读书。
所以即便元芷溪还未嫁给林秀才,整个林家已经靠侯府养着。
马车驶进了长虹街,又进了小巷。
林母手中正挎着菜篮子走进巷子里眉眼春风得意,原本黑瘦的面庞丰韵了不少,走路也是昂首挺胸。
正好一个打扮奢华的妇人扭着腰肢迎面走来,忽然一不小心撞到了林母,打翻了菜篮子。
林母惊呼出声,“啊呀!走路不长眼睛啊?”
妇人一脸歉意,连忙陪笑道:“这位好姐姐,对不住了,妾身不是故意的。”说完拔下头上的珠钗递到林母面前,“这是妾身老爷从宝云楼送给妾身的,姐姐若是不嫌弃,当是赔罪了。”
“宝云楼?”林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听伺候的丫鬟们私底下说过,那可是京城最好的最贵的,可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真的是宝云楼的?”
林母双眸放光,目光贪婪,从对方手中夺过,又看又摸,只觉不是凡品,又插在自己的头上,顿觉高人一等。
妇人轻笑道:“姐姐果然识货,这东西虽然看起来贵重,不过也是一件死物而已。唉!”
林母见妇人衣着华丽,又不把珠宝首饰放在眼里,眼珠子一转,语气和善了不少,“妹妹这是怎么了?这等好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享受的。”
妇人一脸哀怨,“不瞒姐姐说,刚才妾身就是满怀心事,所以不小心冲撞了姐姐。妾身老爷乃景州巨富,家财万贯,可惜膝下只有一女,万贯的家财也无人继承。原本想要招婿,可惜没有与小女命格匹配的。前年遇到一位仙师,他说小女命里是官夫人命,若胡乱匹配,那只能害了小女。老爷不信命,去年便给小女定了一门亲事,谁知这亲事刚定下,小女差点没命。我们膝下只有一女,哪里敢再违背天意?老爷又派人寻那位仙师,好不容易寻到,千求万求,这仙师才开了尊口,说贵婿在东方藏龙卧虎之地,只待某时某刻出门便能碰到。所以妾身和老爷才从景州搬到贵地。”
林母大吃一惊,“好有这等奇事?”
“那是自然。那仙师说小女与贵婿是三生三世的姻缘,不可拆散。只有他们成了亲,百年好合,才能给对方带来福运。”
林母不解,“什么意思?”
妇人道:“仙师的意思是妾身小女有官夫人命格,贵婿原本是文曲星降世,唯有娶了妾身小女才能飞黄腾达,官运亨通。若娶了旁人,虽才华横溢,只能受困于市井之地,当个蝇头小官。”
林母咂舌,“那还真是天赐良缘啊!那妹妹可是等到没?”
妇人叹息一口气,“仙师算的是今日的时辰,也是这块福地,还有贵婿的生辰八字也给了妾身。可惜妾身福薄,还未曾遇到。难道小女真的只能孤寡一生,家财只能赠予旁人?”
林母心中除了妒忌还有不平,“妹妹啊,那贵婿的生辰八字是什么?姐姐也可帮你好好查查。”
妇人感激道:“乙亥年、己卯月、壬午日,丙午时。”
林母蹙眉低念了一遍,忽觉熟悉。脑海中瞬间灵光一现,目光震惊,惊喜万分,“这不是云儿的生辰八字吗?”
妇人一脸不明,“云儿是谁?姐姐可否告知实情?”
林母极力掩饰心中的狂喜,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云儿是我儿子林云啊!”
妇人惊喜万分,赶紧亲热地拉着林母的手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可不是吗?”林母喜上眉梢,她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去买菜而已,就碰到了这等好事。家财万贯!天赐良缘!还有飞黄腾达!哎呦!只要他们家娶了人家金疙瘩,那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阿鸢看着林母与妇人交谈甚欢,甚至还进了妇人的府邸,目光投向气急败坏的元芷溪,“二姐姐,我就说这未来婆母眼皮浅,势利眼,现在奉承二姐姐,也不过是看在侯府的份上,等你嫁进去只会磋磨你,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侯府也管不到内宅之事。而且孝顺公婆也理所应当,母亲想管也管不了。”
元芷溪狠狠地剜了阿鸢一眼,眼神阴狠,“云哥他娘只不过是被你们设计陷害的而已,这并不是她本意!元哥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说了之前跟那村姑有婚姻,并不是他本意,他是被逼的。我才是他今生唯一想娶的人!”
阿鸢眸底闪过一道寒光,这林秀才果然心机叵测,狡诈诡辩,怪不得之后能成为未来登上皇位六皇子的宠臣,而她的好二姐也成为一品夫人,成为人人艳羡的对象,还被称赞独具慧眼,慧眼识郎。
“二姐姐说的是,以二姐姐的聪明,若是不喜这样的长辈,有的是法子让她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阿鸢含笑道。
元芷溪被说中了心事,面色阴沉,“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阿鸢一脸无辜,“二姐姐想哪里去了?我可没说二姐姐想林秀才娘死,我的意思是找个借口把她送往乡下而已。”
元芷溪大为气恼,“你这是甩我?”
阿鸢冷笑一声,“二姐姐的事情我可不关心,我只关心咱们打的赌而已。若是二姐姐输了,那二姐姐的嫁妆就得分我一半。”
元芷溪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输的!若是我赢了,你立刻滚蛋!”
阿鸢似笑非笑地看着元芷溪,嘴角上扬,“那就要看二姐姐的情郎对二姐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喽。”
元芷溪目光阴沉,“你且等着!”她一定不会输!她这辈子唯一输的就是自己不是嫡长女的身份!
阿鸢和元芷溪的这番动作自然瞒不过王氏,即便王氏正在禁足,她依旧是侯府的女主人。
“请吧,三小姐。”赵嬷嬷算是见识到阿鸢的厉害。原本觉得阿鸢是一只会叫的狗,现在看来会叫的狗,惹急了也会咬人。
阿鸢抬眼见对自己并不和气的赵嬷嬷,饶有兴趣道:“赵嬷嬷今日怎么变了性子?以往见到我可是客客气气的。”
赵嬷嬷面色不好,“三小姐哪里的话?奴婢原本就是这个性子。”
阿鸢做出一副理解的样子,叹息道:“做奴婢也不容易,时时得看着主子的脸色行事,倒是委屈了赵嬷嬷。阿鸢年纪小,赵嬷嬷在侯府多年,也算是阿鸢的半个长辈,阿鸢代阿娘向您道谢了。”
此话一出,赵嬷嬷面色大变。
卷帘内传来暴跳如雷的声音,“小贱人!说什么混账话?她也不过是一个奴婢,如何能称做侯府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