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呢?”
阿鸢听到声音,就看到杨氏气急败坏地走进来。
“母亲。”阿鸢语气疏离道。
杨氏面色愤然,并未给阿鸢行礼,尤其是看着对方住夏府最好的院子,享受着原本属于自己女儿的荣华富贵,怨气难平。再看到贞娘那张明艳的脸,冷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夏府当家主母是谁?”
阿鸢回道:“母亲何事如此动怒?你们先下去。”
“是。”奴婢们应声离开。
这举动更是惹杨氏大发雷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们可是我的奴婢!”
阿鸢漫不经心道:“本宫可是王妃,即便您是本宫的母亲,也要安守本分才是。本宫这样做也是为了母亲好,毕竟母亲一直是宽容大度之人,若是因一件小事而大动肝火,还是在本宫之处,您让大家如何想?想祖母如何想?”
杨氏面色铁青,原本和善温良的面容变得狰狞阴沉,“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的位置可是属于雪儿的!”
“母亲也别忘了,是雪儿妹妹让本宫代嫁的,若不是如此,今日站在这里的也许就是母亲口中的雪儿妹妹。”阿鸢不轻不重地反击道。
“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实在是太过分了!即便你是王妃,但这里是夏府,任何事情理应经过我的同意才是。你们母女俩是想霸占整个夏府吗?告诉你们!不可能!”杨氏情绪激动,语气激愤。
“原来母亲是为了表姐入住之事。本宫只是让表姐陪同本宫住些日子而已,此事没有过问母亲,那是本宫的不是。本宫在此向母亲赔不是。”阿鸢说着便向杨氏福了福身。
这倒更加刺激到杨氏,“不用你们惺惺作态!”说完,气急败坏地离开。
“鸢儿不必在意,这杨氏不过是纸老虎而已。”贞娘目光不屑地看着杨氏离开的背影。
“阿娘说得是,母亲性子至纯,为人子的岂会放在心上?何况此事的确是我欠妥当。”
贞娘听阿鸢这样一说,目光一闪,笑容勉强,“鸢儿可喜欢杨氏?”
阿鸢奇异地看了贞娘一眼,疑惑道:“阿娘为何要这样问?都说母女情深,母亲对我如此冷淡,却也是事出有因,人之常情,鸢儿哪有不懂的?将心比心,阿娘若是处在母亲的位置,又应当如何?”
贞娘目光微动,对上阿鸢那双清澈认真的眼眸,心下一沉,声音酸涩闷声,“是阿娘对不起你。”
阿鸢敛眉,纤长的睫羽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黑影,掩下所有的心绪,心中的疑团愈发迷惑。
春日的暖阳和煦,春花开满整个幽州,正是赏花时节。
柳堤正进行赏花宴,由幽州四大士族联合举行。
集聚了幽州的文人雅士,极尽风雅之事。
阿鸢难得有机会出趟门,正好有事要办,襄王那边又派来玉秀伺候,在她看来实则监视而已。
“表妹,这里还真热闹。”杨芙蓉语气欢快,经过胡神医细心调养,身子骨轻快了些,原本有些病态的面容红润了不少,尤其是从胡神医那里得到的绝密的泡制汤浴,身上的肌肤莹润动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使得原本的五分姿色,添了二分。
阿鸢看去,正是花红柳绿,文人墨客必是手捧一盆盆景,样式多样,举止风流,倒也不失雅致。
阿鸢不想太过招摇,所以戴上了白色帷帽,出行也只带了玉秀一个丫鬟伺候。幽州是襄王的天下,想必她出行必然有对方的耳目,想要乘机逃走,还不是时候。
阿鸢轻嗅了嗅,好奇道:“表姐最近可是用了什么方子,肤色好看了不少,连闻着也是格外的好闻。”
杨芙蓉暗喜,面色谦虚道:“哪有什么方子?多亏了表妹请的胡大夫调养身子的方子而已,所以气色比以往好了些而已。”她自然不愿意把这秘方供出给阿鸢,毕竟对方的姿色已经算是极为出色,只要是男子见了对方第一眼就会被对方的美貌给惊艳到。若是用在对方的身上,那还了得?
女子天性爱美,也爱攀比美貌,杨芙蓉只想把这方子占为己有。
阿鸢像是信了对方的话,“原来是这样。对了,我们去前面看看如何?”
前面挤满了人,里面的花木最是极佳,观看者数不胜数。
阿鸢看着杨芙蓉走进了人群中,便不着痕迹地带着玉秀离开。
“王妃,您可是要去哪里?”玉秀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方便表姐知道。”阿鸢回道。
按照如婉提供的消息穿街过巷,在一个小胡同处找到了王秀才家。
“有人吗?”阿鸢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却见房虚掩着,推开门一看,里面正好有一个老婆子正在洒扫。见人进来,却一丝反应也没有,兀自做自己的事情。
“老婆婆。”阿鸢喊了一声,老婆子依旧没听到一般。
玉秀蹙眉,连忙向前走到老婆子面前,没好气道:“你做什么?我们王妃叫你也没听到?”
老婆子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吓了大跳,声音苍老惊讶,“你们是谁?”
阿鸢呵斥道:“不得无礼。”,随后走到老婆子面前道,“老婆婆,我们是来找王秀才的,请问他在家吗?”
老婆子睁大了眼睛,凑到阿鸢面前大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老婆子没听清!”
阿鸢恍然,原来是耳朵不好,怪不得没听到她说得话。
正说话间,阿鸢听到一阵激烈的咳嗽声,一个身穿布衣的青年男子扶墙走了出来。
清秀的面容,削薄泛白的唇角,深陷黯淡无光的双眸,消瘦的身材,给人一种儿郎多病不胜衣之态。
“吴婆耳朵不便,不知两位姑娘有何事找王某?”王秀才语气平淡,声音嘶哑气若游丝。
“我只是受人之托,把一封信交给王公子就走。”阿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王秀才,见对方的气色不好,想起如婉所说的话,感叹,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便善意提醒道,“王公子,人活着才有希望再次相见。若是死了,那便什么也不是了。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何还怕活呢?想必如婉姑娘也不想看到你如此。”
王秀才黯淡的眼神骤然闪过一道亮光,接过对方的信后,声音干涩沉闷,“多谢。”
阿鸢笑笑,“举手之劳。”
在阿鸢临走之际,背后传来略显沙哑磁性的声音,“在下王权之,多谢姑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阿鸢嘴角上扬,并未回头,“妾身刚才已经说过,只是举手之劳,王公子无需放在心上。”
王权之看着阿鸢离开的背影,即便带着帷帽,妙曼的身姿,绝色的娇容可窥一二。整个幽州谁有如此春色,一猜便知。
王权之的眸色渐深,打开信封一看,削薄的唇角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
“公子,如何?”此时从对方身后探出一个小童来,模样稚嫩,却老气横秋。
王权之收起信,语气淡然,“因王妃之事,襄王延迟了回京城的时间,想必过几日便提上日程。你我早些准备就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