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大怒:“庄妃!你休要嚣张!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我无可奈何地道:“我咋体会不到我自己的死期呢?刚才我还觉得贤妃你的心思缜密。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你的宫女那个叫春卷的......啊......不对......春饼?呃......好像也不是......看到个背影,这个背影又塞给小一个纸包,又能证明什么呢?这不完全是捕风捉影吗?贤妃您不会是来搞笑的吧?”
皇帝听了我的话,露出赞赏的表情:“嗯,庄妃的脑子有进步!”
我狠狠地瞪了皇帝一眼:“什么叫有进步?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啦!”
皇帝点点头:“嗯,庄聪明......”
我:“......”
贤妃见我和皇帝又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气急败坏:“皇上!皇后娘娘!你们千万不要被这个奸险之人蒙蔽了!臣妾有证据!臣妾抓到了从宫外回来的那个鬼祟之人!”
说完,贤妃突然高声道:“将人带进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小丙子!
我心中莫名一沉。
只见小丙子走进来,便跪倒在地,瑟瑟发起抖来。
贤妃则厉声道:“小丙子,你今日,可是从宫外归来?”
小丙子低着头,含混道:“是......”
贤妃继续道:“你是否将一个药包交给了小一姑姑?”
小丙子:“是......”
后面的问话,我已经觉得没有悬念了:
“药包里,是什么?”
“是落......落胎药。”
“是什么人让你带回宫的?”
“是......是庄妃娘娘......”
“你有何证据?”
“奴......奴才,身上还有剩下的药包。”
说罢,小丙子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林院判。
林院判麻溜地接过去,打开纸包闻了闻,又尝了尝。最后,林院判抬起头,对着皇帝皇后道:“确实是极重份量的落胎药。”
......
很好!
完美!
好一个祸起萧墙!
好一个做作的表演!
好一个漏洞百出的局!
但偏偏这个漏洞百出的局,人证,物证,齐了!
这么个拙劣的演出,偏偏让我,百口莫辩。
我感到很沮丧。
无与伦比的沮丧。
不是因为我被人栽赃了。
而是因为,我被人背叛了。
我幽幽地望着小丙子,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亏待过他?
但思来想去,我自咐待他不薄。我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过得颇随意。既不会挨骂,也不用担心我会横挑鼻子竖挑眼。即使迟到早退的,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生在世嘛,那么认真干啥?差不多过得去就可以了......我对我宫里的下人,管得松散的根本原因,主要是因为,我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其次,我觉得,人生而平等。没有谁比谁高贵。大家只是分工不同。我吧,主要负责与狗皇帝周旋。我宫里的下人呢,负责撑撑场面。大家各司其职,何必互相为难?再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本来就已经那么多不如意了,为啥还要人为地找些麻烦来麻烦别人呢?其实荣不荣耀的,尊不尊贵的,都是浮云。真正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不快乐。因此,我的咸阳宫,至少大家是开开心心的,其乐融融的。不但如此,我与我的宫人们,也是共甘共苦的。有我的一口饭吃,就有他们的一口汤喝。
背叛,理由是什么呢?
说真,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背叛。
我与武当的师父师兄师姐们,虽然偶尔争争抢抢,打打闹闹的,但从来肝胆相照。
我与十二杀的兄弟们,更是出生入死,割头换命的交情。
如今,我竟然被背叛了!
哼!
我不服气!
我很忧桑!
我觉得,我很失败!
我抱着手,很是想不通。
而小一,更是怒不可遏。
她跳起来,指着小丙子的鼻子骂起来:“你这个狗奴才!娘娘待你不薄吧!上次你家中的混账老爹赌输了钱,要将你的妹妹卖掉,是不是娘娘给了你一百两银子去赎你的妹妹?小丙子!你如此忘恩负义,今日伙同外人来构陷娘娘,你,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只听皇后冷声道:“放肆!皇上面前,胆敢大呼小叫,掌嘴!”
只见葱油饼秦姑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蹿了进来,扬手就向小一打去。
只听啪啪啪清脆的几声过后,小一已经双颊红肿,嘴角带血了。
这一连串变故,让我有点懵。
见小一挨打,我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伸手就想将葱油饼的手挡开。
但这葱油饼,突然作势向后一倒,满地打滚,嚎叫连连:“哎呦喂,痛死老奴啦!庄妃娘娘,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您为何要折断老奴的手啊?呜呜呜......”
这......
这是红果果的碰瓷啊!
我连挨都没有挨到这葱油饼啊!
我刚想分辩,又听到葱油饼的哀声控诉:“庄妃娘娘,老奴知道,您最是喜欢打断奴才们的手手脚脚的。但老奴毕竟伺候皇后娘娘时日已久,况且老奴年岁大了,您打伤老奴,说不定老奴就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了……呜呜呜……”
只见狗皇帝皱着眉头:“怎么庄妃经常打断下人的手脚吗?”
一旁的皇后面露难色,低声接口:“前段时间,庄妃曾将我宫中黄姑姑的手打断了。但想必庄妃妹妹是无心之失……”
听起来皇后在为我开脱,但实际上是在坐实我凶狠欺人的形象。
果然,狗皇帝的脸色一沉,冷冷道:“庄妃,你可有什么说辞?”
说辞?
这么拙劣的大戏,难道你自己不会分辨吗?
我用鼻子哼了哼:“一派胡言。”
皇帝还是皱着眉头:“哪个是一派胡言?”
我不屑一顾:“都是一派胡言!”
皇后又暗戳戳地柔声规劝我:“庄妃妹妹,你且不要着急。本宫和皇上自然是信任你的。但现在人赃并获,对你甚是不利。你且好好说道说道,也好早日还你清白。”
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要反驳欲加之罪,还,真是无辞……
于是,我抬头望了望皇帝:“有人想陷害我,您信不?”
皇帝的眉头,仿佛笼上了化不开的雾气:“本来朕从来不疑你。但现在证据确凿,朕……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翻了个白眼:“就是罗。我说了你们也不相信我。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