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的木鸡自此一去不回。
也不知道他倒底去打听了个啥。
不过傻白甜木鸡的父皇,倒是又开始作妖了。
果然流淌在狗皇帝身体里的,是贱兮兮……啊……强横的血液。
他又神叨叨地出现了。
这次是神叨叨地出现在雪松树下。
天刚擦黑,我便打着哈欠,准备出门去巡山……啊……掌灯了。
结果,我一头撞在了雪松下的……某人身上。
我大惊。
怎么雪松下会立着个不开腔不出气的人呢?
对于这种暗戳戳挡我道的人,我一般是,一脚踹开。
于是,我抬起我的蹄子,就打算开踹。
结果,这个暗戳戳不开腔不出气的人,竟一把拉住我的手。
这……
为啥不拉住我的蹄子呢?
因此,虽然某人拉住了我的手,我的蹄子还是完美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某人吃痛,叫出声来:“你是又要刺杀朕吗?”
我定睛一看,哦豁,狗皇帝。
他的深棕色底九章纹火锦长衣上,赫然一个我的,脚印。
我讪笑道:“哎呀!原来是小朱啊!你怎么站在这里吹风?我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在这里找死……”
说完,我就打算抽回我的手。
结果,这厮居然死死地拉着我的手。不但拉着我的手,他还越走越近,几乎凑到我面前来了。
我于是启发他:“朱啊,你不会是嫌一个脚印不够吧?”
狗皇帝的眉眼,升腾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似乎几分怨念,几分不甘,几分阴冷,几分怒气冲冲:“明玉,这几日,你可生气?”
我莫名其妙:“为何要生气?我好吃好喝,白天还可以睡懒觉,不知道多快活呢!”
狗皇帝眉头紧皱:“朕在启祥宫盘桓多日,你都不生气?”
哦!
原来是这一茬。
我挠挠头:“朱啊,你与张樱臭味相投……啊……我的意思是,你们志趣相投。既然情投意合,我是真心为你们高兴,为啥要生气呢?”
狗皇帝的脸透出隐隐的绿色:“祁明玉!你可知为何朕明知你和张樱不和,却偏偏要与张樱亲近?”
我翻了个白眼:“这个我熟。因为你以为我会因此生气。我生气了,你就开心了。你就是幼稚!”
幼稚的狗皇帝,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真的不吃醋?真的不生气?”
“嗯。”我很肯定地点点头。
狗皇帝彻底失望了。他哀声道:“明玉,朕总是在无底线地容忍你,惯着你,最后朕得到了什么?朕以为,朕对你一网情深,你总有一天会感动。你会对朕改观,你会注意到朕,接受朕……”
我有点不服气:“朱啊,你夸张了啊。我怎么没有注意你?我可是天天提防……啊……关注你呢。而且我早已经对你改观了。以前我以为你是个昏君,现在我觉得你是个……还不错的昏君……啊……皇帝。”
狗皇帝还是不满意:“祁明玉,朕用真心对你,难道你的心,真的是铁石做的吗?”
我叹了口气:“朱啊,朱,你们都说我是铁石心肠。其实完全是冤枉我了。其实我可多愁善感了呢……咳咳……我觉得吧,你之所以对我感到失望,主要的原因,是你的期望太高了。你如果不是把我当成你的老婆,而是当我是你的闺蜜……啊……兄弟,你就会觉得忒满意!”
但狗皇帝一点都不满意:“不行!朕不要把你当兄弟!你既然入了宫,你就是朕的嫔妃!任何人,都不能将你夺了去!朕一直对你采取怀柔策略,等着你回心转意。但是现在看来,朕是大错特错了。你根本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就休要怪朕手段强硬了!”
狗皇帝的威胁,对我如同耳旁风。我翻了个白眼:“对对对!我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所以您还浪费什么时间和精力来威胁恐吓我呢?”
狗皇帝的脸上,露出狰狞的君王之怒:“威胁恐吓?你真的以为朕只是吓唬你?你大怕是小看了朕的手段!”
说时迟,那时快,我身形一闪,已经欺身到狗皇帝的身旁。而我的芊芊玉手,咳咳……已经扣住了狗皇帝的咽喉。
我嘿嘿一笑:“朱啊,朱,坏人死于话多,你知道不?你废那么多话,我已经可以轻轻松松,扭断你的脖子了。你说,你的狗脖子断了,你还怎么给我展示,你的手段?”
狗脖子被我扭在手中的狗皇帝,突然就蔫了。他霉戳戳地嘟囔起来:“这个不算。朕还没有准备好……”
我撇了撇嘴:“朱啊,你身为真龙天子,怎么还耍赖呢?”
狗皇帝的脖子被我扭在手中,大气也不敢出,也强横不起来了。他讪笑道:“明玉,好明玉……朕不过是跟你开玩笑。朕是真心爱惜你,怎么会对你用手段?刚才,朕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
我还没有开腔,突然,一阵奇怪的笑声传了过来。
这阵笑声,怎么说呢,就像是,拼命憋了许久,实在憋不住了,然后发出来的猪叫一般的笑声。
本来,偷听我和狗皇帝谈话,然后又目睹了狗皇帝被我拿捏,最后还偷偷发出笑声,是大逆不道的。
若是被狗皇帝知道有人目睹自己出丑,这个偷笑的人,必定会被杀人灭……笑。
但是,我非常笃定,这个偷笑的人,绝对不会被狗皇帝灭口。
因为,这个人,我实在太熟悉了。
师父!
果然,这个发出猪叫一样笑声的人,从天而落,杵在我和狗皇帝面前。
师父,一身深灰色宽大长袍,花白的头发梳了个颇敷衍的发髻,还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
他幽幽地望着狗皇帝,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我本来想看看,是谁在欺负我的小徒弟,没曾想,看到的却是我的小徒弟在欺负别人……”
我欢乐地大叫一声,然后放开狗皇帝的狗脖子,跑过去给了师父一个热烈的拥抱。
师父几乎要被我勒死了,他大声嚷嚷起来:“脖子,脖子,脖子要断了……”
我放开师父,激动得要热泪盈眶:“师父!您怎么来啦?想死我啦!”
师父白了我一眼:“小徒弟,好假哦!你想为师?那你为啥一年了都不回武当山看我?”
我吐了吐舌头:“师父,这重重深宫,你是咋进来的?”
师父也吐吐舌头:“飞进来的呀。”
我:“没人拦着你?”
师父:“没人呀。”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拦也拦不住。”
我深以为是。
一旁的皇帝却冷汗淋漓。
这千重紫禁城,数万禁军,我师父却如履平地。堂而皇之,大模大样地,他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