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附和王爷起哄的几个男子在悄然地退缩着,落在景遥眼底,心中泛起一番感叹:遇善欺之,遇恶畏之。这样的人真是处处都有啊。
众人的目光已关注在王爷身上,景遥无声地转身,避开了众人走出了赌方。人潮涌涌的大街她已不再轻意去寻其他人的下落。漫走在人群中,景遥的目光穿梭在形形色色的陌生脸蛋上欲寻及熟悉的。
冰冷的雨点骤然由天上降下,路人纷纷躲避,景遥随着几名路人挤在了一屋檐。望着一会已挂着雨帘的檐边,真是出门不利又偏逢大雨。
一抹青色的影子骤然闯入了视野,停驻在了身旁,景遥没有想到又遇见了那位丁公子。
观看的视线冷不防地被他撞上,景遥露出腼腆一笑,敛回的目光落在了屋前的雨。
“姑娘要找的人是否找到了?”“还没有,不过他们应该也在找我了。”景遥仍望着落下的雨。
“姑娘是外来人吧!丁某虽不是本县人不过也识几个能帮忙的朋友……”
“谢丁公子好意,我看见我朋友了先告辞。”
景遥话毕已冲进了雨中。丁昶望着空荡的大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还真是个倔性子。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寒意遍布,那青衣男虽不讨厌可是却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直到看不见了那抹身影,景遥才停驻了步子,抚着臂上的湿衣打了一个寒颤。对面匆促走来几名身穿官服的衙役,引起了景遥的注意,他们在发现她时露出了异样。
“你是外地来的?”一名衙役问。
“是的!”景遥不思假索地应道。
“可是码头大船下来的?”
“什么大船?”景遥装糊涂。
“就是……”衙役骤地改了语气,脸露凶恶,“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那来那么多废话!”
“我不是!”
另一名衙役压低了声音,“我看她可疑。”
又遇麻烦了!景遥做出了逃跑的准备。
“你干什么?我们还末问完呢,难道你真是船上下来的姑娘?”话语间几名衙役已团团把景遥围住。
景遥淡定自若地对视着身前的衙役,“我随夫君来此做生意,不知官大哥说的是什么大船什么可疑人物。若是几位不信可以到赌坊去打听看看我是不是刚从那出来,孔老板也认识我的夫君。”
衙役们面面相觑对景遥的话仍有怀疑,“他叫什么名字?我们会找孔老板核实。”
“姓丁。”
“姓丁的何其多,孔老板人面广认识的丁姓定不少,再敢绕圈子就抓回去详加审问!”“世道人心险恶,出门在外岂有将家世清白一一尽道生人!”
“好个俐齿伶嘴!”为首的衙役从腰间掏出了一块令牌,“看清楚这是朝廷之物,捕快的身份象征。”
“押回来就知道是不是了!”一名衙役提议。
“娘子”就在衙役准备动手时,传来了清亮的唤声,引众人侧首。亮出令牌的捕快上前了一步,谦恭道:“丁掌柜还记得小的么?”
“何魁,上回在洪涝震灾布施上见过。”
“掌柜的好记性!刚才掌柜唤的娘子是?”
“这还有其他女的么?”丁昶冷着脸反问,“这县的管理真不让我们这做生意的放心。”
“此话何解!”
“我不就离开了一会就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出言侮辱我娘子,现在你们又围着我家娘子怀疑这怀疑那,由此可见你们县的管理与治安有问题,没有安全的投资环境又如何令我们这些做生意投资如何安心。”
捕快与衙役们一听脸色骤变的苍白,景遥恍惚看见冷汗自他们的额角流下。不过她好奇丁昶的背影,孔老板及眼前这些人怎都惧他。
“我们见令夫人孤身一人出现,出于责职所在想了解清楚是否需要帮助,并无他意,并无他意!”
“众位真是尽忠职守!”景遥刻意加重后面四字语气令人一听就感觉到浓烈的嘲讽意味。众衙役语塞低头。捕快伴装自然地道:“我们众人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手一挥领着一行人离开。
“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那不如让我送姑娘回船上吧!”丁昶提议,“公子好意心领了。”
“可姑娘万一再遇什么麻烦我不一定能再遇见姑娘。”
景遥笑道:“公子好意心领了!”
丁昶随着她的视线望,细雨中,一灰衣男子缓步走来。
景遥微笑着,心里复杂的情愫里有淡淡的失落又夹着淡淡的喜悦。
不是梅墨远。是不是无论我走到哪里夜凛风都能找到我?
夜凛风淡淡地瞟了一眼丁昶,径直走至景遥身前,系下他的黑披风加在冷的双唇发紫的景遥身上。
“你怎找到我的?”景遥问了心里想知道的白痴问题。
“流星。”
景遥懊恼地一笑,“我怎么就忘了它。”丁昶看着他们两人,体会到了被忽略的不好受滋味。
“我们回去吧!”景遥步出屋檐与夜凛风并肩走着。
丁昶目送着他们离开,映在视野离他渐行渐远一对男女的背影画面令他感到不舒服。女子蓦地停驻了脚步,回眸一笑,“丁公子谢谢你!”
雨里的身影已消失,丁昶耳边仍萦绕着女子回眸一笑的那一句:丁公子谢谢你。
丁昶望着空荡的街道,雨仍在下着。好的货品总有不少竞争者,我喜欢做最后的赢家。
艺馆外的第一场演出圆满顺利地结束,小夜还上了台窜演了一场剑舞,赢的不少掌声,徐娘兴起的赚钱念头却被她的特殊体质而幻灭了。
直到现在再次登船还一脸受挫的神情。对她来说最挫的莫过于有钱在眼前能看着却不能赚。
小夜脸上还洋溢着一些小得意。
“翩翩我的剑舞真的跳的很好?”
“真的!”景遥第四次回答了。
然后小夜就笑的如吃到糖的孩童般,又再一念自言自语道:原来我也有艺术细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