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一整日都沉浸在快要当娘的喜悦之中,就连外面这不大好的天气也让她觉得好了许多。
临近傍晚,宫中派人传话,明日早朝。
陌鉴已经打定主意不去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早都不想在着锦国待着了。若不是竹郡王还未归,若不是他要先解决了那郁风,清楚那妖族到底想干什么,他恐怕早都带着花柔浪迹五荒四海了。
他也大抵知道,早朝上都要说些什么的:王后娘娘被废了,纤祥公主要被改指给邓呈言,为了表示对右丞府的安慰,那王君也会弄出来一点儿不痛不痒的“恩赐”作为补偿,还有便是封那郁风为太傅,或许还有一件事和他陌鉴自己有关。但已经不重要了。
次日早朝,锦熙王没见陌鉴来上朝,顿时心生不悦,在一些谄媚之人的“簇拥”下,锦熙王欲废了陌鉴的将军之职位。
于陌鉴而言,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甚至这样更合他心意。
但明致远却联合其他几位老臣力保,以对纤祥公主改指他人为婚一事,右丞府绝无半分怨言之意,向王君传达。
而郁风呢?他也不希望陌鉴被废了将军之职位,毕竟现在西夷与云逸两国对锦国虎视眈眈,必然要经历一场战争的,而战场,是最千变万化的地方之一。
若是陌鉴带兵去了,遭遇些什么,那么那人也定会为了此事而分心,而他郁风,便可以下手,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东西了,这一部分东西,对他来说却是成功的一半筹码。
遂,郁风向王君“谏言”,暂时留住陌鉴的军权,以避免叛乱之国起事而无人带兵打仗。
一旁的邓呈言倒是很是不悦。明明说好那将军之职位是他邓呈言的,怎么如今郁风又仍为陌鉴说话呢?他心里属实有些气愤。
遂,下了朝,他便去问了郁风?待郁风言清事情的打算之后,邓呈言瞬间觉得,郁风的做法很高明。
而明致远,下了早朝后便来到了将军府。
将今日朝堂之上之事一一,对陌鉴言罢。
陌鉴并未表现出吃惊,这是他早就提前打量好的事情,没想到都对上了。
明致远也明白过来,陌鉴本非东荒之人,所以他不会在乎这东荒的任何名利,包括任何除了郡王府与将军府的人。
但眼下宫中大乱,算是大乱吧?王后娘娘被打入冷宫,纤祥公主又要被当做礼物一样指给那个假术士为婚,南疆迟迟未定,西夷与云逸两国又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实乃危机存亡之际也。
一翻权衡之下,他赌陌鉴会帮他。
遂同陌鉴讲述计划逼宫一事,事情原委,个中计策,包括每一个细节,都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陌鉴听罢,陷入了沉思之中。
逼宫?他们恐怕不会成事,因为郁风是妖族,即使有阿查和阿恕也未必能抵住那一众妖兵,况且今日他两阿查派回去取释心散了,起码要月余才能回来,在此情况下,他陌鉴是断然不会让无辜之人去白白送命的。
但……又有何方法能改变现在的局面,他一时之间又不可知。
“明右丞,此事恕我无能为力,但今日之事,陌某断然不会外传半个字,还请明右丞放心,明右丞,请吧。”
明致远也未多言其他,起身告辞了。
留陌鉴一人在前厅之中独自叹着气。
随着夜幕降临,陌鉴为花柔打点好之后,便出了将军府,来到王宫附近。
早时,他已让人给明浩昧送了信过去,今晚便把纤祥送出宫去。
遂,他翻墙而入,进了王宫,径直而入。
站在已空旷的让人瞬感寒冷的正宫院中,陌鉴见那纤祥将九尺白绫抛上房梁,站在凳子上,微微的将头探上去。
这是要……自尽!
凳子被踢翻的一刹那,陌鉴冲了过去,把人救下来。带到了王宫之外,明浩昧正在约定好的隐蔽之处焦急的等着。
见到陌鉴怀里晕着的纤祥,更是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纤祥她……怎么了?”明浩昧哽咽着。
“出去再说。”
明浩昧从陌鉴怀中接过来纤祥抱上马车。
近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城郊的一个荒僻之处。
略微安顿之后,陌鉴长吸了一口气道:“她一时之间想不开,便冲动之中做了傻事。”
明浩昧哽咽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跪在榻前,痛哭着。
陌鉴心里更是不好受了,出去站在外面等他。
今夜,天色阴沉,正如这锦国的今日一般,见不到半颗星辰闪耀亦见不到半分光亮。
山间是常起风的,刮过树叶,刮折花草,一声又一声的风鸣,一声又一声的哀叫,一个又一个的美好被摧折……
次日一早,邓呈言便带这御林军去闯了右丞府。昨夜宴罢,他去纤祥宫中寻纤祥,却发现她人不见了,他很是气愤的把王宫里里外外的翻了三遍,仍是没找到纤祥的半个影子。
纤祥能去哪?肯定是右丞府把纤祥带走了!他邓呈言才是那个锦国驸马,将其一天,登上锦熙国君位的那个人,他邓呈言不就是为了这些吗?而那个明浩昧,纵然武功比他好,才学比他好,又能如何?右丞府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失了宠,要想日后过的好些,岂有不向他邓呈言俯首之理?
一想到这些,邓呈言便底气十足,而又十分气愤,既然右丞府不识抬举,不识时务,那便给他们些颜色,让他们明白,如今在这锦国到底谁才是“天”!
右丞府的人,岂是邓呈言料想的那种阿谀奉承之人,又岂是畏惧权势之人。
“明大人。你是打算自己把人交出来呢?还是打算让我的人去搜呢?”邓呈言皮笑肉不笑的道。
“本官不知你所言为何?没有王君的令牌,你也断然没有权利来搜我右丞府!”明致远,挺立在院中,面上波澜不惊却带着几分怒意。
“今日我还偏就搜了你这右丞府了!看我找到了人,你们就等着受死吧!”邓呈言示意御林军去搜府。
那些御林军却都站在原地不动,似没听到他的命令似的。
这时,明浩昧从后院过来了,对着邓呈言道:“邓呈言!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呦!这不是明公子吗?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的废材。”
“那也比你狼子野心,不配为人的畜牲活的问心无愧!”明浩昧怒吼着:“若是日后你敢待纤祥有半分薄情,那就别怪我明浩昧手下无情!”
“纤祥失踪了,明公子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邓呈言!你不要血口喷人!”
“怎么?我有哪里说错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乎?”明浩昧冷哼一声:“纤祥若是有半分危险,我明浩昧第一个不放过你。”
邓呈言愣在了那里。
只听得那明浩昧喊着,召集过来护卫,分散着,一部分是在城中,另一部分则在城外,去寻纤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