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鉴同阿查亲自去了趟庙旁边的小林子查看,因为白日里发生的那件事情,那个地方被官兵暂时封锁了。
话说回来,此人做事倒也算是干净利落,若不是仔细如他陌鉴这般的人过来,恐怕都是白跑一趟。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阿查,快去告诉浩昧,加强对邓呈言的看押。”他眉头深锁。
阿查见此情状,不敢有半刻耽搁,快马去通知明浩昧。
但此时,为时已晚了。
府衙内,看守邓呈言的官兵伤亡惨重,明浩昧带人赶来时,为时已晚。
邓呈言被人救走。
明浩昧则是带人去了邓府。
阿查原是认为陌鉴回了府上,其实不然。
陌鉴在顺着城郊,找到了着线索,他刚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便见到了一群黑衣打手聚集到了一起,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未出两刻钟,他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邓呈言。
陌鉴这个人呢,人品不算怎么好吧?但是记性特别好,通常都是过目不忘,更何况,此时又有明月相照。
他原是想插一手,顺道把人绑回去的,但是转念一想,邓呈言逃了出来,未必有什么不好。
白日里那厮也在牢里受了不少刑罚,虽然已经外伤不轻,但仍未吐出半个字来。
若是他出来了,那事情可就大有不同了。
“顺藤摸瓜,此言不虚啊。”
陌鉴心里暗自想着,又盯了一会儿他们,直到他们向山的更深出走去,他才转身踏在回王城将军府的路上。
心里叹着:他们还挺会藏的,如此隐秘,难怪明浩昧他们几次都摸不着他们的踪迹。
不过,再过些时日,事情可便大有不同了。
行至府门前,阿查正站在那里,打着瞌睡,近几日需要阿查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以致他已经一连好几夜没怎么合眼了,如今竟然还在这儿等着他,实属是个好随从啊!
陌鉴把他叫醒,半睡半醒的阿查揉了揉眼,把陌鉴迎进府去。
此时已经四更天快了,陌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换身衣服,上早朝去了。
又算是一夜未归吧?花柔醒了一摸床边,冰凉的,显然,陌鉴昨晚没有回来过。她又有些心疼了。
她唤了一声,云儿过来伺候她更衣,梳洗罢,便坐在桌边等着她的陌先生回来一起用早膳。
朝堂之上,昨日之事被议起,陌鉴并没有提起他昨晚发现的线索情况。于朝堂众人看来,只不过是昨晚他救了一个重要的人证或是说一个同谋罢了。
如此,也正合陌鉴的心意。
陌鉴心里知道花柔肯定还在等他回去一起用早膳,散了朝,便匆匆地赶回府里去。
一踏进院子便喊着:“柔儿,我回来了!”
花柔亦是兴冲冲地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他。
“陌先生昨夜又一夜未归。”
她似乎有些委屈的说道。
“怎么?柔儿不高兴了?”他抚摸着她的后背衣衫。
“当然不高兴了,谁让陌先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她从他怀里出来,转过身去。
陌先生年岁大了些,她还想让他好好保重身体,到时候一起白头偕老呢,可谁成想,他竟然这般的折腾自己,叫她怎么能不生气。
“好了,柔儿,陌先生知错了,柔儿不生气了,好不好?”他笑着,笑得很欣慰,诚然,也很自责。
“好吧,看你这么诚恳,我就不生你气了。”
“我就知道,柔儿最好了,我们快去用早膳吧?我都饿了。”陌鉴半笑着,揽着花柔进了房间。
早膳罢了,陌鉴同阿查去了军营,处理一些紧急的军政要务,花柔则是摆弄她的绣品。
已过晌午,陌鉴回来了,后面的阿查手里提着四个礼盒。
花柔则是在云儿的服侍下梳洗打扮着。
陌鉴在一旁嘬着茶水,翻着一本名为《北荒轶事》的书。
这本书,记录的是他在北荒时听闻与见闻以及他在北荒亲身经历之事。
算得上是他在北荒时期的一个念想,偶尔拿出了翻上一翻,心里也能踏实不少。
近半个时辰过去了,花柔梳洗打扮好,夫妻二人一同去了竹郡王府。
虽然说,两府都在王城之内,但花柔除了回门那日,便至今也未曾回去过。
竹郡王妃见到女儿,是满心欢喜满心激动。母女二人在一起聊着直到晚膳备好,竹郡王让侍女来请。
饭后茶余,母女二人有滔滔不绝般的聊着,直到快到宵禁时分,稍显疲惫的花柔才依依不舍地同陌鉴回了将军府。
次日晌午已过,明浩昧来找陌鉴,讲了一些进展性的消息:太史府的二小姐今晨才算是清醒过来,伤的着实很严重,诚然,这些陌鉴都知道,毕竟是他去救的人。
“说重点。”陌鉴低头嘬一口茶水。
“太史府那二小姐交代,说是邓府那个四公子,同一个会道术的道人是一伙的,还说要设计得到一块什么红玉。”明浩昧慢声慢语的说着。
陌鉴心中却意识到了严重的危机感。以致他的手捏碎了茶杯。
“你……怎么了?”明浩昧一惊。
“没事,你接着说。”陌鉴没理睬已经流淌到衣襟上的茶水,而是换了个杯子,又为自己到了一杯。
“那个二小姐说这是她偷听到的,当时邓府四公子陪她去了庙会,她发现他不见了,便寻着,到了一处地方……”明浩昧啰哩啰嗦的让陌鉴有些不耐烦。
“她就被那邓府四公子下了杀手,好在她捡回来一条命。”陌鉴叹着气:“可悲可叹。”
“是挺可悲的。”明浩昧附和着:“不过,为什么邓府的人挑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史府下手呢?”
明浩昧满是疑惑的看着陌鉴。
“问谁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看上太史府那一点了。”陌鉴摇了摇头。掸着适才洒在衣襟上的茶叶,然后便回了房间。
他陌鉴虽然曾是个“浪子”,但也很注重仪表,这衣衫让他平常时,穿在外人的面前,他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遂,回房间去,又换了一身出来。
明浩昧手指敲着桌子,等着他出来。
“我父亲再过几日便可回来了,到时候或许能知悉一二。”明浩昧话语间充满这希望。
“明右丞去东南这么快就回来了?”陌鉴有些不敢相信。
“你别看我父亲是个文官,但他也曾经是习武之人,快马去快马回嘛。”明浩昧解释道。
陌鉴脸上的表情示意,表示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