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人没有追他们,只是把萧长翊围在了中间。
“萧三公子,别来无恙啊。”乌赞达也亲自出现了,在这人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很卑微,打一开始的相遇就很不愉快,而以后的相处更加。
如今他的身份变了,当然想找回场子,现在他的地盘上,还不由他说了算,只是他一出现,便发现了个问题,哪怕他带了这么多人,把那人孤身一人围在了中间,那人浑身的气势仍是他不能相比的。
这一认识,让他极为不平衡。他的气势其实并不差,差就差在那个心理上,第一次见萧长翊时,萧长翊在杀人,优雅得杀人,而他是总被欺负的那一个,这便形成一个隐形的心理阴影,让他在萧长翊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乌赞达。”萧长翊放下兜帽,人围得有点多,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看来你与阿枝都还关注着我,都知道我改名了。”成了乌赞达,便代表他成了王子,成了王子便代表他有与他一争的地位。
“不是关心你,而是关心北疆。”萧长翊纠正。
“不是一样吗?如果还是乌达,只怕你们谁也不会记得我吧。”面对安小六时乌赞达的回忆多是温馨的,而面对这人,多数都是卑微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必定乌达已经不存在了,不是吗?”
这人可能还没意识到他舍弃了什么,或许他意识到了,却不愿去面对,又或者对于他来说,这才是他想要的,可是涵儿……正合他意。
乌赞达的心沉了沉,虽说这人说的与阿枝的不同,可是意思却是相同的,都指出了阿达的不存在。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却不愿去细想,又丢到了一边。
“萧三公子即来了我北疆,又知我状况,为何不来一叙,莫非是怕我不成?”内心自卑的人,面对自己一直羡慕的人,会不自觉呈现出一种虚张声势。
“怕到是不至于,只是乌赞达王子太忙了,打扰到了就不好了。”这人能出现在,看来小人儿已脱险了,虽说若是她能晚上一日两日是最好,可这样也很好了。
他麻烦一点也没关系,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忙?确实有点忙,想来你还不知道吧,阿枝在我那。”
乌赞达自以为是了解萧长翊与安小六两人的,在他的理解里,如若姓萧的知道阿枝在他那,第一件事应该是把阿枝带出来,一个女子放在一个爱慕她的男人身边,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是吗?涵儿与乌赞达是旧识,到你那做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说起来萧长翊心中是有些不痛快的,不过也不会针对安小六,而是针对这人,这人的手段太过鄙劣了,但这样也好,他自己用这种法子把自己从小人儿的心底彻底拔除了,省了他不少功夫。
“你留不下她的。”能困住他涵儿的人根本不存在,包括他自己也是,对涵儿只能包容,只能柔软,只能让她自愿得沉溺,自愿得收起羽翼,否则她只会从你的手里溜走。
“呵。”乌赞达轻笑,手却攥得紧紧的。“把她变成我的,她便留下了。”
话音一落,以萧长翊为中心,起了一阵旋风,明显萧长翊发怒了,气劲外泄,带起了地上的雪花,飘向空中。
“你的嘴真臭。”萧长翊想去扇他两个耳光,他在侮辱涵儿。不过同时也在想法激怒他,于是他的生气也就那一会,随后又平静了下来。
乌赞达在可惜的同时,也心惊这人的功力,涨得太快了,有些怀疑他们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还准备了一些,那后手一定可以,一切都在掌握中。
“你不信吗?”他确实在想法激怒萧长翊,一个发了怒,便容易出昏招,他才更有机会可趁。
“信不信又如何?”萧长翊不在意。
“我看你是怕了吧。”就不信了,天楚的男人会不在意女人的贞洁,可还真由不得他不信。
“怕?我不怕,不管涵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都是我的涵儿,我最珍爱的那一个,我的妻,我唯一的爱。”
萧长翊根本不信这人的话,那小人儿的性子刚,惹急了她,现在不会有人能与自己对话。退一万步,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又不是她的错,他疼惜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了她。
他的话在场的人都很震惊,这推翻了他们对天楚人所有认知,而且暗处有一人却是撇了撇嘴,说得再好听,也不能抵消你不听话冒险的事实。
不错,这人就是安小六,她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对于别人来说难,对于她来说就很轻松了,滑雪可是她前世最喜爱的运动,若不是今生受不得凉,她早来玩了。
她到的时候萧长翊还没到,原以为他走差了,得想法子再去寻他,结果花就开了。
然后便是这一幕又一幕的,哥哥不为难那些采药的人,她是开心的,若是她来,她也会这样做,先理后兵,说不动了,她也会动手。
乌赞达那张臭嘴乱放屁,她也是气的,不过她越是生气,就越是安静,哥哥能顺利脱险,便当她没来过,什么也没发生。
若是不能,这两个人的帐就得好好算算了,如今听到了哥哥这番算是表情的话,心下甜蜜的同时,也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高兴了,乌赞达当然就生气了。
“阿枝不会是你的,不会是的。”
“的确,涵儿不会是我的,她属于她自己,可她会选择我,嫁给我,做我的妻,贯上我的姓,心甘情愿以属于我。”
若论打击人,萧长翊还是要棋高一招。
“不可能,她出不了北疆,而你出不了雪山。”一番口舌交战下来,首先动怒动手的是乌赞达,不过他也不傻,自己没动,先用手下的人围攻。
萧长翊有准备,一有异动便出了手,自打年节时同涵儿一起泡过药浴,又疏通了经脉,他的功力增长得很快,根基也稳。
在有准备的前提下迅速出手,几乎是一下便夺了一半人的性命,这种威摄是极到位的,余下的人不由都心生惧意,不听王子的话是死,可听了王子的话也是死。
前者死得慢一些,后者死的快一些,又想到刚才跑掉的那几个采药人,顿时也有了这种念头,但他们也不笨,就这样跑了,那便什么都没了。
看起来往上拼命的同时,便在找退路,看似被人打倒滚远了,实则是算计好了的,这样又走了两个,余下三个便更难了。
乌赞达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是不可能了,正好,看看这些年他能不能打破自己的那个心魔。
若真的论起来乌赞达的功夫也不差,他比萧长翊高比他壮,更比他适应这天气,缺的便是那底气。
而萧长翊也坏,别人刺激了他,他怎会不刺激回去,一个没有威胁的情敌,他也乐得大方一些,告诉他一些事。
“你知道为何涵儿不愿再叫你阿达吗?”他没见过他们相处,可他了解他的小人儿,脏了的阿达,她是不会要的。
“定是你说了我的坏话。”而这一点也确实是乌赞达心中最大的一个结。他很怀念那只小手放到自己头上的感觉,然后再听她叫自己一声‘阿达,’整个世界都会不一样。
“你的坏话不用我说。”萧长翊轻笑,这人还真是不明白,两人又过了几招,乌赞达接着瞪眼问。“别把你说得那么干净,你对她从来都没安什么好心。”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利用一切便利,千方百计的接近阿枝,而阿枝一直把他当成好哥哥。
“是,我是承认,我一直对涵儿有心思,我是未娶,她又未嫁,为何不能有?为了她,我愿意守住这心身,只为她一人,这心思我不觉得我用错了。”
萧长翊承认的同时,也不忘打击对方。
“哼,承认了吧,若不是这样,她根本不会看到你,而那时她会主动亲近的人是我。”乌赞达还没悟到那个点上。
萧长翊摇头,这人在躲避,极力躲避,也好,只有这种躲避才能让他的打击更有力度。
“不错,当初是这样,可你想过是为什么吗?”萧长翊收了手,这人的路数他探出来了,说了下一句,便可以结束了。
“为什么?”乌赞达问出了口又后悔了,他不想知道答案了,可萧长翊岂会容你不想知道,就不知道吗?
“因为那时的你,干净,纯粹,单纯,是涵儿想要活成的那个样子。”一句话震惊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安小六心情很是复杂,她一直以为哥哥只是在他们的相处中,甚至在许多恩情下,才喜欢上了她,却不知他对自己的用心,已超过了她的想象。
那份用心让他成了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还是在那么早,那个还不知她女儿身,只是单纯当他弟弟的时候。
好吧,她的气又消了一些。
而另一个当然是乌赞达了,他懂又不太懂,而萧长翊的声音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