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接触方式正是他想要的,宠着她,护着她,亲近她,直到把自己住进她的心里。
经过两日的调养,安小六已恢复了不少,而萧长翊则是完全停了药,在安小六作了一系列研究后,又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拉着玄音老人商讨了很久,最终决定干了,至于当事人的意见,在他们两人面前有用吗?所以当他们对萧长翊宣布治疗开始时,他只能无奈得接受了。
当然他也不是只是去被动提接受这一切,暗里给了玄音老人指令,最终除了药材外,行针的事还是得落在了安小六身上。
不过安小六本就打算动动了,必定利用他的条件,激活一个百毒不侵之身,容不得一丝马虎。
所需的药材倒是很常见,于是在安小六稍有精力的第三日便开始着手准备。
“晚几日不行吗?”
“哥哥可是在怕?”安小六在药房忙碌着。
“你明知不是的。”这涵儿气人的本事见长。
“哥哥刚断了药,这是最好时机。”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忙自己的。
“可你的身体……”说实在了,若不是她能亲自为自己施针,这个不侵之身,不要也罢了。
“没事的,行针时间不长,再说我喝了药的。”那个药方的药已配齐了,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若不趁着自己有力气,多做点什么,她会后悔的。
“涵儿。”捏住那双就没停过的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确定不会伤害到你自己?”
“不会。”安小六回答得很快,双目很坦然。“哥哥可不许反悔,莫不是怕了扎针?”知他是关心自己,安小六调皮得歪曲事实。
“是,是哥哥怕了。”萧长翊轻摇头,顺着她的话说,伸手将她的一缕短发,别在了她的耳后,指尖扫过她的脸庞,不自觉两人都有些脸红。
不过这点暧昧,很快被玄音老人的高呼打破了。“小六啊,好了没?”
“来了。”顾不上心里那丝怪异的情绪,抱着药材出了药房。
药是用大锅煮的,人是泡在药桶里的,要说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可是再不好受,也比不得那双小手摸在身上造成的反应。
萧长翊苦笑,自己这算是自作自受吗?不着痕迹得用药色挡在了尴尬的位置。
果如安小六所言,行针的时间不长,可留针的时间却长了些,等萧长翊从药桶里出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长时间得接触热水,没几个不会脚瘫手软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小人儿扶着自己,也乐意将自己靠在她身上一会,不过仍留意不让她太吃力。
安小六将萧长翊扶回他的房间,嘱咐他睡上一会,没有哪一种逆天的行为是不付出代价的。而他的代价便是这十几年的药与这七天来的药浴。
安顿好他,安小六活动了一下有些疲劳的身体,抬眼已是下午三点多了,按这个时代来计算,未时刚过到了申时。
“六公子。”有萧长翊的手下来报。“莫五求见。”有了上次的经验,回禀的精简多了。
“多谢。”安小六点头谢过,抬步往前院走。
那人有些不安,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玄音老人说。“不是她的人,她都会如此客气。”才明白这是六公子在见外。
安小六不知自己随口的一个谢字,让人想到了这么多,莫五已是第二次来了,定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
“公子。”远远得见到安小六出来,莫五忙迎了上去。
“兄弟们都还好吧?”那晚她没太顾得上。
“都还好。”莫五笑嘻嘻得回答,心下却是满满的感动,公子那天受了伤,记挂的却是他们。
“嗯。”安小六点头,没有表扬也没有批评,因为他们守了第一条门规,以人为本。
“公子。”莫五也是个干脆的人,上前低声告知了捡来的那个人的情况。
安小六乐了,这群小子倒是会捡,这人身上的秘密确实值得一探,想了想,告知萧长翊手下的人,便随莫五去了自己的基地。
若不是他是哥哥,自个真想去住自个的地方,又亲切又方便,走进密室,姓胡的书生坐在床上,盯着室内的一个角落在发呆。
据兄弟们说,他被关进来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是破罐子破摔?还是深藏不露?安小六思量间坐了下来。
“我竟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你,胡先生?先生二字你不配,胡秀才?似乎你已背离了母国,而这个身份应该与你没什么关系了。”
似自言自语得在苦恼,那人也似没有任何反应,可微动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内心不平静。
“你知进退,不过多参与哈尔萨的事,却又帮他写下了可毁天楚长城的假书信,前后行事有些矛盾,让我猜猜,你是不甘心为乌鞑人差遣吧。”
这是话说得好听的,不好听的便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姓胡的男子闭上了眼。
“想家吗?或者说想在天楚的生活吗?”安小六的声音放得很轻。这人身上她想得到的信息无非是几十年前,他到底做了什么,是否与外祖父的死有关。
单凭正常的审讯是问不出什么的,见他的双手慢慢得握成了拳,安小六浅笑了起来。
“乌鞑的风光很好,有草原,有雪山,有牛羊,我也很喜欢,可只是喜欢而已,看看就够了,还是天楚的江南水乡来得亲切。”
对方的衣摆上绣着水波文,安小六有了大胆的猜测。
“没人愿意背井离乡。”胡成文开了口,太久了,真的是太久了,在他以为自己已习惯了大漠的风光时,才知道自己的家从未在那。
一出声,便醒悟了过来,自己做错了,扭过头面对墙壁,不再让来人见到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安小六不在意了,方向正确的就好办了,正好她有一种方法需要尝试一下。让人取来琴,试了两个音符,见对方身体颤抖了一下,便知是个懂韵律的人。
这下就更好办了。她的琴音可不是随便听的。很快一首轻缓的曲子响彻密室,不知觉中胡成文流下泪来,用手指摸了一下湿润的脸颊,有些迷糊自己这是怎么了。
耳旁这时响起了一柔美的声音,不自觉得跟着那个声音走了,由着她问一句,答一句,几乎将这一生都交待清楚了。
安小六从密室里出来已是一个半时辰后了,而她得到的消息与她预计的相去甚远,不过也是个惊天的秘密。
摸了摸怀中的供词,不知哥哥是否接受得了,转了一圈回到小院已是酉时末了,萧长翊正在灯下看书,见她回来了,上下仔细得打量一番才开口。
“可还好?”
“哥哥。”见他这般模样,莫名心情好上了许多,语气也不由带上了几分娇嗔。
“我又不是纸糊的。”抱怨得坐了下来,看到桌上有杯茶,不由端起来一饮而尽,忙了一下午她还没喝过水呢,在前世这一行为不算什么,好友,兄弟姐妹之间很正常的事,可……
萧长翊眼中的柔光更甚了,涵儿对他是越来越不设防了。
“可用过了?”放下书,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茶碗。
“没呢,哥哥呢?”安小六摸了摸肚了了,是很饿了。
“等你一起。”萧长翊立即吩咐人将晚膳端上来。
“那我去洗手。”安小六欢快得出了房间,萧长翊看着那背影摇了摇头,这才像是个孩子,不自觉得将目光落到了那个同饮过茶碗上。
前两次她唇上的柔软触感,又回想在脑海里,紧了紧指尖,才没做出什么幼稚的举动来。
两人安静得用完晚餐,安小六又给萧长翊把了脉,对今个的治疗很满意,刚想提提下午的事,一声鸟鸣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小九。”推开窗,果见小九停在院内的大树上,欢快得叫着。
“小九。”窗子不算小,它进得来。
“它早就来了,不见你,没人近得它的身。”见大鸟飞进屋,站在桌上同她亲昵,萧长翊的眸光不明。
“小九很棒的。”安小六摸了摸它的羽毛,又掏出它的零嘴给它,才去解它腿上的信筒。
小九吃了药丸,更欢喜了,正想把头伸过去同安小六再蹭蹭,黑八跳了出来,坚决捍卫自己的领土。
主人这几天不适。黑八也老实,呆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没怎么动,好容易主人好些了,回了自己的窝,这个傻大个又来争宠,它决不能忍。
小九怕黑八,只得退开了一些,可它也好久没看到主人了,很不甘心,整个身躯仍往安小六这边靠,两小只差点打起来。
“好了。”安小六首先抱起了黑八,任由它跳到肩头,与自己蹭了蹭脸颊,才去安抚小九,轻轻搂了搂它的脖子,顿时两小只都高兴了。
萧长翊见状,酸意顿起,何时她才能如此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