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听了一个故事,不是吗?”穆安枝不在意得摆了摆手,意思很明显,原先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只有一条你们哥俩记住了。”
“请公子示下。”陈氏兄弟的心放下了一半。
“我莫邪的规矩要守,一旦犯了错,我可不会管你的出身如何,只会按章办事。”跟着她,就要守她的规矩,没得改。
“是。”陈氏兄弟的心彻底放下了。因为他们懂。
见两位公子没什么要问的,主动告了辞,想来他们还有许多事要合计,事实主确实也是如此。
兄弟两人出了书房,萧长翊第一件事便是把人拉到怀里,亲了亲,他情况不太对,这是穆安枝的感觉。
若说是因为知道了身世,不应该如此复杂才是。可她没有立刻去问,而是乖巧得得任由他抱着自己,扶着自己的背,给他时间,自己去顺理自己的思绪。
“涵儿。”许久,萧长翊总算是出了声。
“哥哥,我在。”穆安枝第一时间回应,见他搂紧了自己,也回以同样的拥抱,萧长翊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用力得吸汲着她的温度与气息,以及她传递给自己的安慰。
等到自己觉得完全稳住了,才缓缓松开她,去看她,见她的双目除了担忧与关心外,并无其他,心下又温暖了不少。
“涵儿想知道吗?”都是有玲珑心肝的人。
“哥哥,想说吗?”她想知道,但一切必须建立在对方愿意的前得下,穆安枝从不勉强人。
“除了涵儿,我无人可说了。”萧长翊不是一个爱倾诉的人,也是一个什么事都扛得住的人。
但怀里的这个人儿是不同的,是会与他共度一生的,与自己密不可分的,有着不相上下的能力,他可以尽自己全力去护她,可同样也要让她知道存在哪些问题与危险,不想因为自己的隐瞒,而去遗憾与后悔。
“哥哥可以与我说,就如同我信任哥哥一样。”穆安枝鼓励的话有些与众不同,可萧长翊却懂,他的人儿也想护着他。
找到她的唇,温柔得辗转了许久才放过,搂着她,蹭着她的发开了口。
“下药的人找到了,是母亲留下来的老人。”其实一开始他就在怀疑,他的院子里除了萧南萧北,便只有这一位守院子的老人才能进出。
可他宁可相信是外来的人,也不愿去怀疑那样一位,当年他对娘是很忠心的,娘有多信任他,自己是亲眼所见的,若是这样的人都背叛了,便无话可说的。
这世上还有什么信任可言,但容不得他去忽视,他不在府里,便没有动静,他回来了,那东西便冒头了,而这回让他抓了个正着。
穆安枝听闻没有说话,别说萧长翊怀疑,她同样也有猜测,这种事出于同一人的可能性极大,那种带挥发性的药,不是随便一个人便好收藏的,好使用的。
确定不是莫瑾瑶,那就只能怀疑府中的老人了。
“原本我一直弄不懂他为何要这么做,如今我懂了。”
萧长翊长叹,涵儿说过,这药的药效会让人易怒暴躁,若是他中了招,同这府里的人翻了脸,特别是那对母子,这种结果,会造成什么后果,想想都可怕。
“哥哥,先等等。”穆安枝不是爱怀疑,可是觉得需要是更清楚才是。
“什么?”萧长翊轻问,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哥哥是怎样确信娘便是那位公主的?这种可能确实存在,可也不能因为这么一个镯子便断言了。”如果可以证明,那么下毒的幕后黑手,想做什么,便好断言了。
可这个先得条件一旦不存在,那方向就会偏得没边了,萧长翊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涵儿还有许多细节不知道,也就难怪她会怀疑。
出了这么大的状况,还能如此冷静得分析问题的,也只有她了。
“且不说娘亲的年岁与这信物相符,娘亲的模样与陈子豪也有五分相似。”这种相似不细究不觉得,细看下来,便会发现真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做到。
穆安枝认真得在打量萧长翊,萧长翊的相貌大多继承于他的母亲,反倒与那萧风翊没有多少相同之处,便与原以为没有血缘联系的陈子豪的确有几分相似。
这种相似同样不明显,可认真比对,是不难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
见小人儿看着自己若有所思,便么她注意到了。
“我娘是在南疆与端王爷相识的,当时兵慌马乱的,是那位端王世子救了娘,然后娶了她。”提到那个人,他仍不愿叫一声父亲。
穆安枝皱了一下眉,一个小公主到了十岁了,该记事了,却嫁给了仇人的儿子,这里面有些说不通。
萧长翊伸出手指抚平那一处的折皱。“玄老,曾经给娘把过脉,说她的脑部曾受过重创,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很好得解释了穆安枝的疑惑。
“娘身边的人是她自己的,还是萧家的?”
有没有记忆这时先不谈,一个孤女入府,身边的人就有意思了,自带的忠心无二,那是自然,后派的,除非你真的有过从之处,否则很难收到人心。
只是后一种,穆安枝不好说,而萧长翊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沉思起来。
他只是想到了娘的身份若定位在前朝的公主,府里幕后黑手会做什么,便很明显了,他与娘只是牺牲品,用来复辟前朝的,报复灭国仇人而已。
却忽略了这其中存在的种种细节,而这种细节的忽略,很有可能让他的判断出现偏差。
“娘身边的人如何来的,我不知道,可我却能肯定他们极为护主。”
他的那个生父是极没用的,祖父是在护着他们,可一个做父亲的人,怎可能直接插手儿子房中的事。
莫姓的女人刚进府时,公主的气焰是很嚣张的,不用来暗的,明着折磨的法子就多,若不是娘身边的几个,按娘的性子,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这种忠心的下人,有一两个是后来收服的可信,若是那么多就……
“哥哥,我觉得,他们便是了。”是什么穆安枝没说太明,可大家都懂。
小公主这一脉是唯一正统的,被一个奶娘在那种环境下救了出来,不可能没有人跟着,没人跟也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那么问题来了,萧卓贤娶的是一个孤女,孤女的定义是什么,无依无靠,无家无族,更别提有下人了,这些人又是如何到的她的身边。
按玄老的说法,萧长翊的母亲是失忆了的,失记的人,怎会布局做这些,除非在端王府里有人帮她。
“哥哥,会不会是……”这个人已呼之欲出。
“不可能。”萧长翊厉声否定,可他知道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把人抱紧了些,又重复了一次。“不可能的。”
那个所谓的父亲,看起来很没用,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穆安枝没有说话,哥哥对生父的陈见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愿承认也情有可原。
可是除了这个人选,不会是再有他人了,老端王爷那么优秀的人,怎会教出如此怂的独子,这一点根本就不合常理。
而这次无意中的发现,不得不怀疑他极有可能是藏的最深的那个人。
“哥哥。”穆安枝轻唤,伸手松开他的发髻,以指为梳轻按他的头皮,想让他放松下来。随着她的安抚,萧长翊逐渐好转。
“娘弹琴的手法很特殊,对不对?”见他好了些,穆安枝开始跳过上一个话题。
“是,她的指法很特殊。”没想到小人儿还记得学琴的时候,他与玄老说过的话。
“玄老可曾说过,这指法的出处?”怎与那老头都扯得上。
“没有。”他学琴早,基本指法都是娘亲教的,这才有了玄老的警告,可是是为了什么,他真没问过,身上的事太多了,原本以为的小事,便没放在心上了。
“看来证实娘身份的关键人物在这。”穆安枝轻扬了一侧的眉,弄清了第一步,后面就好办了。
萧长翊点头,也是,哪怕已能肯定了,可总归是他们猜的,证实一下,总归是没错的,很快玄老便被请了过来。
“玄老可认得这个?”穆安枝抖了一下手腕。
“一个女娃娃的首饰,老夫哪是认得的。”玄老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很是平静。
萧长翊与穆安枝对视,有些疑惑。
“玄老,你可知娘的真实身份?”萧长翊的问题让玄老的手轻微抖了一下,这点变化虽小,却足以证明他是知道的。
“你们知道了些什么?”在这两个小人精面前,玄老没指望能隐瞒得下去。
“这个是前朝历代公主的信物,而它是哥哥娘亲的遗物。”这是准确的信息,虽少,也足够了。
“原来是这样啊。”玄老看了一眼那个手镯,叹气。“的确,少主的母亲罗夫人是前朝的公主。”
“故事很长吗?”玄老的身份是老端王爷留下的,对萧长翊的忠心没话可说。
“少主长大了,知道了也无妨。”玄老在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看了一圈,知是瞒不住了,只得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