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的行动都配合了起来,而萧长翊也懂,直接派人走了一趟有雪灾的地方,有些东西确实该放到明面上来了。
他们不明着动,有人却冒了头,可动起来的效果并不大,甚至还给事来了更大的负面影响,这让观望的人皱眉。
“涵儿,可知这是那一方的人?”只得夜晚爬墙的萧长翊搂着人亲热够了,才开口问这个问题。
“不好说。”这点异动她也注意到了。“哪方的人都有可能。”
比方说,放出风声的人,有一句话叫越描越黑,这种法子,确实能起到这个作用,可看起来又不太像,因为有些多此一举,还有可能会暴露自己。
放出流言的最好法子,便是几个点一起炸开,让人摸不着来源,再停手让它自己发酵,便成了。
还有一种可能便真下为了她的人,只是方法用错了,帮了倒忙,不过这样的人,已想不出来会是谁了,亲近她的人都知她的布局,是不会跳出来捣乱的。
而不亲近她的人,是犯不着做这种蠢事的,萧长翊也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商议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头绪,只要对大局没什么影响,便暂时放下了,转为说了些知心的话。
流言传开的第三天,几乎算是到达了一顶峰,这时有人提出了关于萧长翊的话题。
在天花事件中没他的身影,可之后的,皇陵的事,雪灾的事,还有这水利的事,正是因为他才没造成更多的受害者。
对灾星有多恨,便对他有多追捧,将这两人放到一块,便都会联想到他们的婚约,顿时都觉得不好了,灾星怎么可以同福星摆在一起。
这种想法一出来,便成为了主流,又开始有了越演越烈的趋势,也将这场流言的最终目的彻底暴露了出来。
最淡定的是萧长翊,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可他懂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明白不论那个人儿是什么,都只能是他的妻。
顾不得太多,越过了所有人,直接带着人前来将军府下聘礼,提前了十日左右。
端王爷不管事,端王妃也不想管,可这聘礼还是得按制来,总不能打了自己的脸,至于按不按吉日送就更不关她的事了。
萧长翊本不打算高调的,此时不却不同,为了涵儿,他自个添了三样东西,三样不名贵,却很有名头的东西。他得让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决心。
一是端王府成立时,先皇赐给祖父的马鞭,祖父传给了他,一是天楚建朝之时,萧家在最后一战中,缴获的南疆王的宝刀,那东西的意义已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
三便是当年父母成亲时,皇上赐下的龙凤玉佩,按理说这东西已无多少意义了,父母就那样,可这时拿来热闹却是再好不过了。
加了这三样东西,不超制却是意义非凡,还特别打眼,关注到的人一打听便知是什么,正在这风头上,热热闹闹得就去了。
一时让京城更热闹了起来,商泽谋与陶骏喆本也在闹心,一见这动静,便舒坦了,那些事迟早都要解决,可这一手在不影响全局的情况下,还狠狠得给了对方一巴掌,干得漂亮!
下聘实际上是不需要萧长翊亲自来的,可他定会亲自来,站在门外捧着那三样一一介绍了不说,还表了心意,以娶到天成郡主为此生最大的幸事。
这也太,太那什么了!
商四与陶五一边范酸,一边把人往里请,而同时更认同这个三哥以及将要成为自己妹夫的人。
说起来这还是萧长翊第一次光明正大得登将军府的门,地方虽都熟,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在外的戏演完了,便只念着想见到小人儿了。
虽说分开没多久,可看到她的时间永远都嫌不够,好在关上了门,这将军府便是穆安枝说了算了,这次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打听人说起,便知这人的心意了,见又多出那么三样,心下也更明白他的想法,本就不是什么扭捏的人,自然大大方方站在前厅等他了。
两人远远得对视,虽说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了,这还是商泽谋与陶骏喆第一次见这对准夫妻碰面,那让人插不进手的气氛已表明了一切。
商四感到的是高兴,也注意到了陶五的落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妹那样的奇女子,想不动心很难,动了心,往回收也很难,幸好,他还没开始,否则也难到一块去了。
将军府里是如何自在的相处,旁人不知,可萧长翊来了这么一出,对于局势来说无异是加了一道强劲的催化剂,逼得幕后之人,加快了行动的脚步。
皇后是极少主动来寻莫昊的,今个一冒头,莫昊便知主题来了。
“皇上,臣妾有礼了。”一国之母的风范与礼仪是没得挑的,可在这老夫妻间就显得格外生疏了。
“免礼,皇后怎会有空来寻联了。”本只是政治联姻,感情谈不上多浓厚,都是要给足对方面子罢了。
“臣妾今个炖了点糖水,想送于皇上尝尝。”由头总归是要有一个的。
“皇后有心了,你难得来,且坐坐,好好说说话。”得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莫非真把他当个傻子了不成。
“是。”一听这话,皇后自然正中下怀,留了一个王德福在跟前,其余的人都退下去了。
“王公公,年纪也不小了,且歇着吧。这里有本宫呢。”王德福与那个丫头关系好,大家都知道,这还是避着他点的好。
王公公看了眼皇上,见皇上点了头,才退了出去,守在殿外,他不能听,别人也甭想听。没过一会便听到了皇上发怒的声音,以及碎了茶碗的动静。
心下冷哼,皇后怕还不知道吧,这后宫所有人加起来,怕也抵不了郡主的一根头发丝,你们只是靠着皇上,巴结着皇上,想从皇上这得到好处。
只有那位心疼皇上,从不跟皇上提任何要求,甚至还时不时得委屈自己,更别提吃了那么苦,为皇上受了那么多累。
主子们在里面闹,没叫人,这门便不能开,他不开,还不准皇后的人进去,他这个总管可不是随便当的,又过了一会,才听到了皇上唤人。
王公公躬身把门打开,似才发现殿里的事,忙找个地跪了下去,他一跪,后面的人都跟着跪,皇后便什么话都不好说了。
被落了面子,没当着奴才的面,已很不错了,再闹下去,丢的可是自己的脸,起了身,端着范告了辞。
等皇后走了,王公公才起身,招人进来,打扫大殿,之后才近身伺候。
“嘿,德福啊,你说这人怎都变成了这样,没了一点良心了呢?”莫昊是有气的,可这与老妻冒的气,他能与谁说去。
王德福也知道,这种时候根本不用他支声,老实跟着,当木头,皇上说的什么他都没听见,这也是他一贯应对这种事的做法。
可这回不同了,他也来气了,主要是这事关郡主不说,还真办得他妈的缺德,这流言一出来,他也明白是谁的主使。
你想啊,那天在天花是在哪发现的,又只有哪些人得了,单凭这一样,便是了。
同许多知情人一样,不太清楚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他私下猜测,只是这些人见不得皇上疼郡主,要知两个郡主的仇可是打小就结下的。
可现在他明白了,居然目的在这,想夺了天成郡主的婚事,这也就难怪那天在宴席上会对郡主了,搞了半天看上人家的未婚夫君了。
也更好解释了为何频频出手害人了,幸好皇上是明白的,站在了郡主这边,否则他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为天成郡主鸣一声不平。
本来皇上不提也就过了,那群人居然提出平妻的建议,这可不是往皇上的痛处上戳吗,当年端王爷被逼娶公主时,皇上便是反对的,如今又来一桩。
当年间接害死了世子的娘,如今还来这么一招,是想逼死郡主吗?也就不奇怪皇上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唉,我对不住小安枝啊!”这已是这些日子,莫昊常挂在嘴过一句话了。
“皇上啊,瞧您这话说的。”王公公开始接话了,他得把皇上的决心再定上一定。“您这不是为难吗?”
“老小子,你少来激我。”莫昊虽抱怨,却也不糊涂,还有听不出王德福的意图。王德福也是故意的,在对郡主的事上表现得越直接越恰当。
“不是老奴激皇上,这是实话,您确实难,老奴知道,郡主也知道。”
“那是个好孩子。”莫昊感叹。
“是啊,好孩子一般都受人欺负。”王公公叹气。“老奴知错了。”叹了气又赶忙认错。
“你个老东西。”莫昊被他气乐了,“也不枉那孩子也叫你一声王爷爷。”
那孩子是最没个尊卑的,却也是最孝顺的一个。这样的孩子再不好好得疼着,真的当不起她那一声爷爷了。
王公公陪着傻笑了两声。
“放心,怎样这回也不能让那孩子受了委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