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若是好了,想要个男孩还是个女孩?”首先必须她完全好了,身体完全受得住的前提下,如果她有半点差池,他宁可不要。但这话题,这时不易谈。
“男孩,要长得像哥哥。”穆安枝还一直没太想过,自己好了,身体受不受得住的问题。
“巧了,我想要个女儿,同涵儿一样好看才好。”
“不,像哥哥的男孩才好。”穆安枝坚持。
“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涵儿不想要吗?”萧长翊劝。
“呵呵。”穆安枝觉得两人有些犯傻,“我们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还是早了些。”
萧长翊哑然,只能说他们今天都太高兴了,有了畅想未来的希望。
“嗯,是早了些,等到药引寻到了,涵儿好了,还得多调养几年才好,反正我们年轻,不急。”
萧长翊想到了另一件事,那是离开前,玄老回了,照顾府中那位时,叮嘱父亲的话,好像女人有了身孕,有的事是不能做的,这一点他有些不乐意。
“嗯,我们不急。”穆安枝哪知这人为何一下子改了口,也不知这个不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知道这人又开始了。
早已习惯了他的节奏,好像这样也很不错。
战事停了,南疆也开始撤兵,赔偿的东西也已经开始交接了,按文书上来,收到一部分,放一部分人,当然六王子是放在最后面的。
二面花现在王都,想要送过来,必须得一些日子,当然是到最后便只剩下这一位了。
对他的待遇一直没变过,没虐待,但也不会优待,随着牢中的人越来越少,牢头们也越来越清闲,这不,今天两个牢头便赖不过寂寞,整了几个菜,打了一壶酒,开始对斟。
人一旦喝了酒,许多人便会话多,自然而然得便聊上了,话题当然是围着最近的事,至于会不会让人听见,他们半点也不担心,这地他们说了算。
“还真别说,这次还真是有惊无险了。”提到一个月前的那场大战,没人不心余有悸。
“的确,若不是军师的师父赶来,还真不好说。”明白的人一听这话,便知有问题,可唯一的一个听众,是不明白的,这两句飘过来,六王子便记住了这个人物,军师的师父。
“那位高人的伤的可好了?”
“好了,鬼婆婆出手能不好吗?”
这让六王子有些丧气,好不了,该多好啊。
“鬼婆婆,这么容易出手?”这名头算是传出去了。
“哪那么容易,原先在京城,世子为了救世子妃,求过一次,有了点小交情,这回才勉强出的手,说了,下回再没珍稀的药材,就免开尊口。”
六王子扬眉,为难了就好,就怕不为难。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不是,听闻这次赔偿中,有一样东西很稀有,应该有用。”
“你少来,谈判时你又没去,你怎会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我是没去,可我那兄弟去了,那可是听了个齐全。”那人不无得意。
“怎么说?”这话勾得能听到的人都竖起了耳。
“我那兄弟可只亲耳听到的,南疆人一开始可是不承认他们败了,只是一个劲的想接回这么一位。”说的人努了一下嘴,声音压了下去,但也小不到哪去。
“白要啊,美得他。”另一个极不屑。
“当然不可能,我们军师好言好语相劝,让他们好好想想,开个价,把人换回去就成了,总归已坐下来谈了,便好好谈。”
这个话倒是不假,安小六一开始便是这样做的。
“军师就是个好脾气的,也是个明白人。”本就是军师与世子安排他们来的,能不说他们的好话吗?再说本来这二位就让人敬佩。
“军师明白,可对方不明白啊,愣是胡搅蛮缠了半天。”把对方想给的下马威说成了这个,也不为过。
“最后军师烦了,直接表明,想换那位,拿十两银子来就放人,若不愿出十两,一两没有也放,天楚人豪气,不与人计较。”
“军师就是牛。”两人同饮了一杯,六王子脸黑了,他就值这十两银子啊。才不是呢,四哥不会这样对他的,瞧现在双方交换已以开始了,明显价还不低。
“后来,他们怎么收脾气了。”有人问出了六王子的心声。
“他们敢不改吗?军师说这话便是宣战的意思,那些人,那怪物都没了,还敢同我们叫板吗?”那人边说边挺了挺背,若真打起来,他们是能赢,士气这东西,他们天楚一方正盛。
“就是,我们萧家军还怕了他们不成。”另一人附和,又一杯酒下了肚。
“后来呢?”骄傲够了,才往话题上来。
“后来还能怎样,赔呗,每个阵亡的兄弟,十两,伤了的兄弟五两,总共十五万两,告示不都贴出来了吗?”
“天,这钱都用在兄弟们身上了。”无论这事提多少回,他们都会无比感激,萧家军的军饷从不拖欠,发放的物资也是实打实的好,跟着这样的人,怎不死心塌地。
“何止,朝廷拨下来的抚恤金,也是分文不少的送到了兄弟的家中。”这是萧家军的老传统了,没变过,也是萧家军凝聚力一直在的原因。
“敬,世子。”该敬,现在萧家军当家的便是这位。
“哪那位用多少换回去?”这话题又开始回到了最初。
“就是那株稀罕的药材了。”
“什么东西?”
“二面花,听说过没?”一直主讲的那人不无得意。
“啥?”听书的那人明显很吃惊,可这原因定不是人们所希望的那一种。
“二面花啊,怎的,你还知道不成?”
“切,你还真别小瞧人,我还真知道,亏了啊。”另一个不无感叹。
“亏?怎么个亏法?”
六王子也在皱眉,二面花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当然清楚。
“怎不亏,那二面花就是难得长了些,少了些,又不好看,又不好用,也就只是有南疆人把它当回事,用起来,个屁都不是。”
明显这人是个行家,六王子邪笑了一下,四哥就是本事,用这玩意哄天楚人上当,让他出了气。
“那……那……”天楚人当然不乐意自己人吃亏。
“我且问你,是世子与军师提出来的,还是那什么太子提出来的?”
“那个太子啊,军师可说了,让他自己开价赎人,十两银子都乐意了,何况还是这种,没有不应的。”这人真的说得如在现场一般。
不过这几乎没有任何去怀疑他的话中真假,注意力都放在了话中的信息上,六王子的笑僵住了,这话让他很不舒服,他就值那么一朵花吗?
还是说他不值那十两银子,本就是脑子不太够用的人,关了这么长时间了,又几次三番被人小看,还说是让他那边的人开价,这暗示的存在,都希望自己的身价高才是。
现在又被人故意引导,原先还话在南疆大局上的想法,迅速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同那些伤的,死了的比价,他堂堂一个王子,的确被赎得贱了些。
“唉,要是能提醒一下才好。”那懂的人不无惋惜。
“木已成舟,没用的了,只希望鬼婆婆会不在意吧,否则以后怕是难了。”两人想着叹息,似对这结果没那么满意了。
欢喜是可以传染的,同样这种沮丧的情绪也会如此,一边在为天楚鸣不平,一边在为自己鸣不平,这根刺算是扎进去了,且扎深了,总归有一天会有用的。
二月初一,所有的交接都完成了,边关自然真正恢复了平静,没战事的萧长翊开始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里,这还是婚后,第二次有长时间陪自已的小人儿。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闲下来,小人儿在忙,应该说她仍按她的步调在过日子,新婚那时,她在适应,他也在适应,她的日常便没有如此明显得显现。
如今都算老夫老妻了,又是自己的小窝,形成的规律便没怎么变了,在能正常起床的前提下,小人儿会晨练,晨练后,便会去药房呆上许久。
有时只是几个时辰,有时会是半日,他去过一回,保持绝对安静呆上了半日,才知她的一切都是的都是多不容易。
反复的训练,仔细得研究,不停的推敲,才有了她在医术上的从容与淡定。
蛊虫室那边她倒是不常去,可去一回的时间也会短,其余的时间便是看书与练习以及处理事物了,一整天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萧长翊其实也不闲,军中的事时不时会去看看,整个南疆的事也归到了他这边,同样他的习武也没放下,但他必定是男人,这是他的担当,是他的责任,而他的小人儿就……
本想劝劝她的,可看到她眼中的欢喜,还是闭了嘴,他爱她不是为了约束她,而是让她活得更自在。
这日下午,两人都空了下来,歪在书房里看书,难得有这样的时候,萧长翊便把人把到怀里,随手丢远了她手里的书。
如此孩子气的表现,穆安枝知道这人是想她哄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盈盈得看着他。
“不够。”萧长翊表示还要多亲一下。
“好好的,什么不够。”穆安枝也够坏,偏不随他的心意。
“什么好好的,涵儿天天忙,都没好好陪我。”萧长翊扮上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