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在玩什么?”
穆安枝迅速得撒回了手,垂眸,并不生气自己的行为,她是个人,只是一个人而已。
乌赞达有些冒火,差一点,就差一点了,抬眼去看穆安枝,见她神情,便知更难了,只得先站起身,应对来人。解决了这些,他才能有时间争取回阿枝的心。
“亲王妃。”同来人打招呼。
穆安枝没有动,她知来人的身份,哈尔萨的王妃,帮乌赞达站稳脚根的人,没想到这乌兰倒是很有点用,请了最厉害的人过来。
别看这人现在是王子,少了这位亲王妃的支持,在这北疆仍不太好说。特别是他私生子的身份,让许多宗亲以及部落都不太服气。
穆安枝知道这一点,乌赞达同样也知道,否则也不会同这个老女人发生那样的勾当。
“这位是王子的新欢吗?”亲王妃一开口话就难听了。
乌赞达年轻,有女人很正常,可是这种能让他单膝下跪的没有,这个天楚女子是第一个,真如乌兰所说,是不同的,而这种不同是她也不会允许的。
“不是,阿枝是我的救命因恩人。”别说穆安枝不乐意,乌赞达也不乐意。
不愿惹穆安枝不快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他同样在这种时候不能承认喜欢阿枝,否则对他的大业有很大的影响。
“救命恩人?”亲王妃没料到这个女子是这么个身份,将信将疑。
“亲王妃,应该知道,乌赞达在外漂泊了不少年,是阿枝收留了我。”这不是秘密,只是他从未给任何人提过恩人的信息。
“她?这么年轻?还是个女子?”这很难让人相信。
“天楚天成郡主见过王妃。”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穆安枝第一次这样亮出了自己的名头,
一时间惊了三个人,乌兰只是单纯的吃惊,这女人的身份会这么高,亲王妃则是在打量,天成郡主她听说过,确实有这么一号人,没想到会是这个模样。
若是这样的身份,救人的能力倒是有,不过同乌赞达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没有了,天楚皇帝好战,还从未有过和亲一类的事发生。
且这位还是唯一有封号的郡主,可见天楚皇帝的喜爱程度。
乌赞达是感受最复杂的一个,她的身份他知道,同样也明白自己光明正大的娶她,现在还不是时机,甚至把她引来,这个时机都是不对的。
可是五月近了,太近了,他再不出手,便真没机会了。
“王子,是真的吗?”亲王妃的口气好了许多。
“是,她是天成郡主。”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成郡主孤身一人到我北疆来,欲意何为啊?”儿女私情可以先放一放,国事可不能马虎。
穆安枝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乌赞达,意思很明显,你不打圆场,她便实话实说。
乌赞达当然不会同意。“是我请郡主来的。”
“为何?”这女子是郡主,天楚的,乌赞达想娶已不可能了,可留下了不成。
“郡主随她的师父到北疆来游玩,被我遇到了,便接过府中住些时日,一是尽一下地主之宜,二是回报一下当年的救命之恩。”事可以说是这么个事,一半一半吧。
“原来如此,那郡主的师父呢?”乌兰的报告中,可没这么个人。
“郡主的师父是位高人,喜欢采药,见郡主有我代为照顾,便采药去了,不日将回。”乌赞达说起谎来,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段位是越来越高了。
“这样啊,王子也真是的,人家郡主一个女儿家,远道而来,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不知予一声,本妃也好来帮你待客啊。”
毫不避会得伸出手在乌赞达的肩上拍了拍,还亲昵得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乌赞达捏拳,不敢有所动作。
多年前,安小六在厨房说的那番话,听到的不止萧长翊一人,还有阿达,而阿达所受的教育里让他有了偏差的理解。
以为只要心是干净的便行了,主要是乌达一族的女人少,共妻是很常见的,可天楚的文化,同样也在告诉他,阿枝也是喜欢人身体是干净的。
一开始就有些掩耳盗铃了,觉得他背着她关系乱一点,女人多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心里只对她一好就成了,甚至想过,在拥有她之后,也会尽量努力得不去碰别的女人。
必定有时,这种方式是最好用的,眼前的这一个便是,用时他不觉得什么,可此时当着阿枝的面,那女人对自己动手动脚,感觉便不好起来。
第一回感觉到自己确实是脏的,可这脏他还得继续下去,反倒是早知实情的穆安枝很无所谓,已在盘算如何展开她的下一步计划。
真是太好了,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烦。
今个本就是为穆安枝设的接风宴,如今多了一位亲王妃,看起来更合规矩了,任何一个地方的宴请,无非都是那几样。
喝酒,吃肉,看表演,再说些场面上的话。酒,穆安枝是不会喝的,肉也不能吃,这表演嘛,恕她欣赏不来。
原本乌赞达安排的不是这些,只是想单独陪她好好吃个饭,加深一点感情,最好是能近一步,多回忆一下过去,缓和一下这两天来的针对气氛。
哪知成了这样,见她不吃不喝,了无趣味得坐在那,心下着急的同时,面上还不能显,周道得同亲王妃交杯换盏。
他的表现无懈可击,可女人的直觉让亲王妃仍会不自觉得去针对穆安枝。
“天成郡主,请。”
“抱歉,本郡主从不饮酒,只得以茶代酒了,望王妃见谅。”穆安枝官面上的话不是不会,只是懒,怪累的。
“这就是郡主的不是了,入乡随俗,到了这北疆哪有不饮酒的。”亲王妃见她不能喝,就越想劝。
“这乡是入了,俗却是随不了,比方说这吃食,来了这么些日子了,总归还是不习惯的,若不是师父未归,都想回去了。”
穆安枝知道对方在针对自己,话便来得好了,正好挠到了别人的痒处,这一茬自然便放过了。
“郡主多大了?”酒可以不劝了,可事还得防着。
“十六了。”不知她为何问,实话还是要说的。
“哟,这可不小了,听闻天楚你这么大的女孩子,可都是要许人家的,不知郡主可曾婚配啊?”亲王妃边说边去观察乌赞达。
要到说乌赞达在这北疆两年便有这么高的地位呢,演起戏来真是滴水不漏。
比如说现,明明心里已烦躁得很想杀人了,面上丝毫不露不说,还带着绕有兴趣的目光去看穆安枝,似乎是什么也不知晓,也很期待她的答案。
这个表现,让亲王妃很满意,而乌兰却身如坠冰窑,她知道她完了,她所说的一切没有得到证实,便是一个死。
“劳亲王妃挂心,由吾皇作主,已许了人家。”提到自个的婚事,便会不由自主得想到那个人,甜蜜与娇羞自然而然得散发了出来。
身为女人的亲王妃当然懂这种感觉,戒心又去了一半,而乌赞达的手则是紧握着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想到她提过的自己的毛病,又松开。
不急,他不能急,人还在他这不是吗。
“不知哪家的公子有这个福气,日子可是定下了?”见乌赞达面色如常,亲王妃的声音也透上了几分真诚。
“许是端王府的世子,婚期就在五月。”这不是秘密,没什么不好说的。
“哟,那就恭喜了,这可都三月了,可不早了。”
“正是,不日本郡主就要回京了。”事情进展得很快,归期可待了。
“这样啊,还真不便留郡主多玩些时日了,只能待再有机会,尽一下地主之宜了。是不是啊,乌赞达王子。”面上表情不错,还得表个态来听听。
“只得如此了,如若可以,乌赞达还想去参加一下郡主的婚庆。”
乌赞达适时表现出了遗憾与好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怨,同时也在暗做打算,如若这回不成,得想法子去趟京城,抢婚的事可以试着做一做。
他的声音也正常,亲王妃当然满意,人放松了一些,酒杯自然又满上了,一直在侧的乌兰知大势已去,不过她不甘心,捏了捏自己袖子。
王妃没指示,可她仍能做不是吗?都说天楚的女子对贞洁看得比命还重,今个若是成了,单看王子如何做了,若要留她,王妃定会不依,不留这女人只有一死了。
这样想的,便移到了穆安枝的身侧,自以为隐蔽,却不知穆安枝正等着她,且看她闹点什么事出来,她好做下一出。
很快,招便来了。
“呵呵。”穆安枝捧着茶杯轻笑,她的反常让两个做主子的很诧异。
“郡主这是……”
“本郡主算是见识了你们的待客之道了。”抬起明眸,浅笑着,眼中的冷意却不容忽视。
整个人的气势也大变,若说之前,她只是天楚的贵女,那么现在天成郡主这个身份,便有了实体的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