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你错了吧。”
“是,公子。”
“不,乖六。”
安小六横了一眼自家二哥,郎二住了嘴,小六好凶有些怕。
“错了,就要罚,可有怨言?”
“七珂领罚。”七珂垂头,恭敬得待命。郎二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安小六的样,终是开不了口。
“罚你照顾二哥,直到他康复为止。”
“乖六?”“公子?”
“怎的,合着我这罚还罚得重了?”安小六使劲绷着脸,心下却已笑开了花,这两人有戏。
“正好,正好。”郎二傻笑。
“遵命。”七珂认罚的同时,横了一眼郎二,换来了一个更傻的笑容,他们这边因受伤的事处理完了,秦云风那边才刚刚开始。
因为他先看了商泽谋的计划书,秦云风必定到了中年经历的多了,人也沉得住气了,哪怕看到的东西有多么让他震惊,有多兴奋,还有多么憧憬,仍强迫自己不露分毫。甚至开始谈论起别的事情。
“粮草的事,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小六又是怎样受的伤?”计划的事可以慢慢筹化,这事才是目前必须要了解的。
在义父面前,商四很是规矩,老老实实得把他知道的,看到的,以及听到的一五一十得告诉了义父。
“你是说,你们伪造了姓尹的手令?”秦云风除了对上安小六,一直都是很严肃的,一时让人辨不出喜怒。
“是,请义父责罚。”商四跪了下来,小六建议时,他写得痛快,事也办得痛快,当义父单独提出来时,才觉得当时有多危险,又犯了多大的忌讳。
“姓尹的在花楼喝醉了酒,杀了人?”秦云风没让他起来,仍声音平淡得强调后面的事。
“是,小六说他醒不了了。”商四不敢隐瞒,不过心下又赞了一回小弟,这样不仅死无对证,而且一点也没惹人注目。
“谁的主意?”秦云风拍了一下桌子,他不是生气,是高兴,这事办的真他妈的爽。
“是小……不,是我们的主意,义父要罚是罚我吧。”跪着的商四可不认为义父是高兴了,一想到义父的家法,真担心小六那小身板受不住,硬着头皮扛。
“起来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么鬼点子,定是那乖六干的。”当然还有那萧三,不过他的身份,注定现在不能让他太过引人注目。
“作为哥哥,弟弟犯了错,愿代他受罚。”商四跪得更直了。
“谁说要罚了?”秦云风很欣慰,这个四子愿护安儿是好事。
“啊?”商四有些懵,抬起头,看到了义父眼中的嫌弃,便知自己会错了意,忙站了起来。
“说说,这个想法是如何来的?”秦云风把话题转了回来,安儿受伤的具体情况,只能问那两个了。目前,倒是可以讨论一下这个计划。
“是乖六。”商四不敢再隐瞒,老实回答。
“就知是那鬼灵精。”秦云风看似有些咬牙切齿,心下却异常骄傲,也只小妹才能生出如此聪明的女儿。
有了上次的经验,商泽谋没有那么惶恐了。
“可我怎看着是你的笔迹呢?”安儿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是乖六提过的,再由儿子整理的。”小六说以后他管这一摊,所有规化自己整理整理后会更清晰。
虽不知能不能成,可亲手来一遍,加入一点自己的想法,商四还是异常投入与认真的,他希望总有一日它会有很大的用处。
“那你愿意担此重任吗?”秦云风盯着老四,心下却在思量。
安儿定是不行,她是个女孩子,不能过多得抛头露面。老大已成了他的左右手,也不能动,老二还是算了吧,生意场上他那性子,迟早让人骗光。
老三,也是不成的,他肩上的担子可不比自个的轻。老五,太单纯,而且由小六已发掘出了新的能力,算来算去,也只有这老四了。
而且这老四的性子稳,外表又具有欺骗性,肚子里的弯弯绕也不少,倒真真的适合这件事。
商泽谋有些发懵,义父问的是他愿不愿意,而不是问他能不能,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在五兄弟中,论将才他不如大哥,论身手他不如二哥,论能力他不如三哥,论手艺他不如老五,论机智更不如小六。
可他有自己的优点,单凭这份计划写下来,他都开始幻想每一步该如何走,出现的问题该如何解决,甚至连如何让外人瞧不出一切与大将军府有关,都一点点想过了。
他相信自个能做到,能做好,挺了挺腰板,直视义父的双眼。“我愿意。”
秦云风的面色柔和下来,这几个孩子都没有养废,男子汉就该有这股子冲劲,和这种担当。
“你先着手第一步吧,其它的我来想办法。”这投入的资金确实是个问题,哪怕几个小的商量的是以商养粮,先开酒楼,那也是需要银子的啊。
而自个并没有多少,但他不能说,因为这个计划太诱人了。
“是。”商四欢快得应了下来,又被小六猜中了,义父只要是同意了,就可成行了。
秦云风面上不显,心下却在发愁,盘算着自个产业的同时,已开始想着,能去找谁借了,但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解决得了的,还是先去看看自己的小闺女吧,问问她到底是如何受的伤。
秦云风晃到安小六的院子时,安小六刚把七珂与郎靳蔚赶出去。“老爹。”见他来了,笑盈盈的迎接,不比刚才所有人在大厅里时的碰面,不能表现得太过亲昵。
“安儿,可好些了。”人是看到了,不问问总归不放心。
“很好啊。”安小六原地打了转。
“你这孩子。”秦云风仍是很心疼,事情的原委他都知道了,若没有这丫头的主意,这前方战事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可惜是个女儿身啊。
不过,也幸亏是个女儿身,否则养六个小子可别把他郁闷死。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屋。
“安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身手他知道,说不上顶尖,一般的人若想伤她也是不容易的,除非是江湖高手与朝廷暗卫。
“老爹,可知道这次战事是因何而起的?”在她的小院没什么不能说的,别看没人守卫,光一个黑八,她不认可的人,谁都进不来。
秦云风闻言沉默下来,他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他在京城里也有人手,消息谈不上有多灵通,可一些蛛丝马迹还是能让他有所猜测。
单凭这次粮草与刺杀,便知自个又碍了某些人的眼了,皇上他不作考虑,自个无牵无挂无外戚,皇上对自己是放心的。
但随着皇上的年纪越来越大,下面几个皇子的羽翼越来越丰满,想拉拢他的抹掉他的人比比皆是,必定有了军权,才能谈论或坐稳高位的资格。
姓尹的明面上谁的人,暗地里又是谁的人,他还是知道的,这幕后也就自然一目了然了。
见老爹沉默不语,安小六知他心中是有数的。先不论这人目的如何,单论这种被人钳制的感觉就不好受。
“老爹,我们可以没有异心,但我们不得不自保。”自保的法子有很多种,例如自个当家作主,例如任何一个人上位,都不能动自个分毫,以秦云风的性子,应该会选第二条。
“我们可不顾自个,可百姓呢?将士们呢?”
“老爹知道。”见小闺女担心自己,秦云风笑了笑。“你建议你四哥做的计划很好。”安置老兵的方法,建酒楼的设想,还有粮仓。
“我以为老爹不会同意呢。”必定有了一切,他们完全可以从朝廷中脱离出来。
“我们只求自保不是吗?”秦云风苦笑,若上位者对他信任一些,他哪里会走到这一步。
“老爹,来看看这是什么?”见秦云风赞成,安小六引着他进了内室,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把秦云风吓了一跳。
“这是……”
“这就是那位想付给鞑子的另一半。”老爹心里明白,事情就好解释了。
“他真的……”秦云风是猜到了,只是猜到而已,当证据摆在面前,还是让他有些心惊,为了换了他,引强敌入侵,残杀百姓,还许以如此重的财物,跟卖国贼有什么两样。
一时间竟有些心灰意冷。
“老爹。”安小六有些担心得唤了一声。
“我,没事。”必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稳住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