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传来消息,皇后身体抱恙。太子忧心忡忡的进宫去探望,在皇后寝宫门口遇到了齐太医。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齐太医快免礼。我母后的身体怎么样?可有大碍?”
“娘娘身体安康,殿下放心。只是最近心火大了些,待臣开些汤药帮娘娘调理一段时间。但,还是得注意保养,不能动气。”
“母后为这宫内外的凡事操劳,也确实是太费心神了。齐太医一直负责母后的身体调养,还请多费些心思。若是母后身体有何不妥之处,望齐太医第一时间通知我。母后的健康,就拜托齐太医了。”
“殿下严重了,这是臣的本分。殿下放心,臣一定会保娘娘身体康健的。”
傅倾云进到寝殿,见皇后正在榻上假寐。
“母后。”
皇后睁眼瞧了一眼,明明白白的瞪了太子一下。
“母后为何不开心啊?”
傅倾云凑过去,脸上笑眯眯的。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还不清楚吗?”
“母后,我自己有分寸的。太子妃的事,您也别动气了。太子妃和她父亲敢如此肆无忌惮,无非是蒋家现在掌着兵权。他觉得自己无可替代,就敢给皇家摆谱。我已经培养了一个人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替代了他。母后放宽心,儿臣一切都会处理好的。”
皇后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可还有一事也需要解决。
“既然太子妃的事你心里有数,那你身边那个女人的事呢?你可知,蒋将军那日怎么与我说的?你如此宠惯一个女人,别说太子妃看不了。就是朝臣知道了,也是看不了的。红颜祸水,误国误民。她能让你屡次为她破例,忽略自己的身份,这个女人可不能再留了。”
傅倾云想了想,伸手抓住皇后的手。
“母后。我是酉凌的太子,以后的皇帝。虽然现在还未体会帝王的高处不胜寒,可太子的位置足以让我觉得沉重。母后,我是太子,可我也是您的儿子啊。平常百姓家的儿子,可以贪玩胡闹,可以撒娇耍赖。儿臣自小就接受储君的培养,琴棋书画,兵法谋略。儿臣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使命。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压的儿臣喘不过气来。虽然所有人都对我恭敬有加,甚至恐惧害怕。从没有一个人能把儿臣只当作傅倾云这个人,而不是太子殿下。更没有人能不在意我的身份,与我嬉闹玩耍。您可能觉得她是以下犯上,没有规矩。可对儿臣来说,她陪着我的时候,我是我自己。我只是傅倾云,我可以不是太子。这种感觉让我前所未有的轻松,让我在国家重担之下有一丝喘气的机会。我不用她学规矩,她可以一直不懂规矩。只要她不对我惧怕和恭敬,我就会自在的做一会傅倾云。母后,您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皇后当然明白傅倾云所说的一切,她听着有些心疼。她的儿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容不得一丝差错。别的孩子小时候在玩耍的时候,傅倾云在读书。别的孩子撒娇耍赖的时候,傅倾云在练武。
“母后明白。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既然她如此重要,便留在你身边吧。以后小心谨慎些就好,不要让他人有说嘴的机会。你们关起门来,怎么闹都行。不过母后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把她惯坏了。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
“是,谢母后成全。”
太子离开的时候,皇后看着他的背影,微不可察的叹气。帝王之路多艰辛,她的儿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娘俩必须一直向前,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不然就是万劫不复。
马上就要过春节,各个府里都忙碌的办年货。
“殿下,吴管家要去采买年货,我可以跟着出去转转吗?”
木绵婉将自己写的字帖递给傅倾云看,顺便撒娇似的趴桌上看着傅倾云。
“字写的倒是好看多了,既然有进步,那便奖励你去转转吧。”
“啊,太好了!殿下万岁!”
“只有皇上才能说是万岁,以后可别胡乱说了。”
傅倾云一个巴掌拍在木绵婉的脑袋上,警告她。
“知道了知道了。”
木绵婉得到允许,兴奋的很,也不抱怨脑袋被拍的疼。
“有银子花吗?”
“有的有的,殿下看。我刚发的月奉,还有之前攒下来的。”
说着将自己的荷包翻出来,展示给傅倾云看。
“就这么点?你上街去能买什么?去跟吴管家支几两银子,就说是我赏你的。”
“那不行,无功不受……受什么来着?”
“无功不受禄。”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傅倾云摇摇头,颇觉得好笑。刚刚学了点东西,还没记全呢,就开始用上了。
木绵婉最终也没要傅倾云赏的银子,而是拿着自己的小荷包去买年货了。
如今街上都是各种小摊,办年货的人也非常多。吴管家带着侍女侍卫的一堆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在出门的时候就再三嘱咐,一定要跟紧了,不要走散。
木绵婉一开始紧紧跟在吴管家身边,这是吴管家要求的。他是怕木绵婉出点什么意外,他回去没办法交差。他虽然交代了众人跟紧些,怕走散了。其实有一点没有说,春节前虽然热闹,可人贩子也特别多。他们每年都会选这时候,趁乱拐卖人口。官府年年都要追查人口走失的案子,找到的却极少。
“蜜枣糕!”
木绵婉见到糕点铺子门口排起了长队,门板上大大的红纸上写着热乎的蜜枣糕。木绵婉挤上前去排队,说是要给殿下买一块尝尝。吴管家听了心知肚明,哪里是想给殿下买,分明是自己馋。
“小偷!抓小偷!”
人群一阵骚乱,虽然侍卫努力保护吴管家众人,可还是被冲散出去好远。人太多了,好些人都被挤倒在地上。等吴管家众人再次聚起来的时候,猛然发现最闹腾的木绵婉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