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绵婉被关在了柴房,门口侍卫把守。太子妃既不让人送饭,也不让人送水。目的就是要么病死她,要么饿死她。
太子高热了一晚,第二日人就缓缓醒转过来。太子妃喂着喝了些水,进了些粥,太子虚弱又沉沉睡过去。等再次醒过来,天色已晚。
“我睡了多久?”
“殿下睡了一天一夜了,昨晚高热不退,可吓坏臣妾了。殿下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吗?”
蒋嘉禾扶着太子坐起来,细心的将被子拉好。
“我没事。今日未上朝,可让司徒上奏缘由了?”
“殿下放心,司徒大人见到殿下高热刚退,就与臣妾说了。陛下那边,他会为您告假的。还请殿下好好保养身体啊,臣妾与殿下刚成婚一日。殿下身体就出了状况,母后已经派人过来问候了。娘娘以为是臣妾没有照顾好殿下呢,等殿下好点了,臣妾是要进宫去请罪的。”
“不怪你。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今日的奏折送过来了吗?”
太子揉揉发胀的额头,掀开被子下床。
“于公公来的时候,抱着一个盒子。臣妾不知里面是不是奏折,殿下还是别看了吧。身体还未恢复呢……”
蒋嘉禾提起裙摆跟过来,在太子身后碎碎念。
“殿下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公务等殿下好些了再处理不迟啊。”
傅倾云坐在椅子上,打开盒子,里面厚厚一堆奏折。他的父皇还真是,自己都请病假了,还不放过他。这些折子今日都要批好,因为明日还会有明日的。
“你先回去吧。”
傅倾云下了逐客令,蒋嘉禾还要说的话憋在肚子里。
“殿下,身体要紧。”
“知道了,回去吧。”
蒋嘉禾不甘心的一步三回头,最终退出去了。她虽退出了书房,可人却在书房外徘徊起来。太子要批阅奏折,那木绵婉这个侍书就会被想起来。她要怎么做,来除掉这个在太子府的特殊存在呢?
蒋嘉禾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木绵婉如何了。
木绵婉在柴房一动不动的,她在休息。太子高热,最多两天就会好。她要养好精神,撑到太子找她。
“打开。”
蒋嘉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木绵婉听了闭着眼睛,不想理睬。
“死没死?”
蒋嘉禾伸脚踢了踢木绵婉,这个举动扯痛了木绵婉的伤。木绵婉的牙齿咬了又咬,最终决定,不吱声。
“晓雅,如果她死了。那死人一般都怎么处置?”
蒋嘉禾问身边的侍女,她在将军府,从没处理过这种事情。
“下人的话,一般都是通知家人,给些抚恤银子。让家人将尸体领回去,没有家人的嘛,就是管家找几个人,找个土坡埋了就行。可是,这个人不是官身吗?奴婢也不知道,她这种的死了要怎么处置。”
蒋嘉禾想了想,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
“既然她是殿下从外头捡回来的野丫头,必然是没有家人的。你去找管家,就说她死了。让管家把她的尸体埋了去。就算殿下找我问,那也不会把我这个妻子怎么样的。说到底,她也不过一个奴婢罢了。她叫我丢面子,还让殿下染了风寒,死有余辜。去办吧。”
木绵婉没想到,她这样一个千金小姐,居然有如此狠毒的心思。将人活埋?!
木绵婉等着蒋嘉禾走了才睁开眼。她等吴管家来就是了,吴管家可不会任她胡来的。
果然,吴管家在得知太子妃的命令的时候,第一时间去禀报了太子。
傅倾云本还疑惑,木绵婉为何不见踪影。可脑袋还有些昏沉,并未多想。此时手里拿着奏折,也是眼花的很,根本看不下去。
听到吴管家的禀报,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傅倾云很愤怒。
蒋嘉禾刚嫁进太子府,就摆起了主子的普,随便胡来。且不说木绵婉并非府里奴婢或者妾室,不归太子妃管教。木绵婉还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更是太子枯燥生活的调味剂。这府内府外,有哪个人能像木绵婉一样。只把他当傅倾云,不把他当太子。又有哪个人,能做到毫无顾忌的和太子嬉闹玩耍。傅倾云此时的乐趣,都是来自木绵婉。让他体会了平凡人的快乐和幸福。
就算蒋嘉禾这些事情都不知晓,可将人活埋?!她可真是狠毒呢!以前只听说她任性,还可以理解。毕竟从小蒋将军宠爱她,捧着她惯着她。现在她做的事情,可不是任性两个字就能解释和原谅的。
傅倾云吩咐吴管家,将木绵婉抬到书房来,并吩咐太医来医治。
木绵婉被吴管家抬来书房的路上,她就憋了一口气。将脸上已经消退一些的指印,清晰的展现在脸颊上。
见到太子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诉说委屈。而是先询问了太子的身体好些了吗,然后就是告罪,说自己错了,让太子受罪了。
傅倾云见到担架上趴着的人,一时间竟不敢相信,那人是木绵婉。
木绵婉此时的样子确实狼狈的很。头发乱糟糟,还有几缕头发沾在脸上,那是昨天被板子打的时候出的汗水。脸颊上还有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子,脸色苍白,唇边干裂起皮。说话的声音更是沙哑无力,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精神气。
“很疼吧?撑着些,太医马上就来了。”
傅倾云心疼的捧着木绵婉的脸,将脸上的发丝缕到耳后。
“殿下,我虽然错了,但是我不后悔。我错在没有及时给您加件厚衣衫,而不是错在与您嬉闹上。您平时从早忙到晚,从天亮忙到天黑。我很少见殿下笑过,我喜欢看殿下笑。只要殿下开心了,我就不后悔。”
木绵婉虚弱的笑笑,然后费力的说出这番话。
傅倾云的嘴唇动了动,还没等他要说什么,木绵婉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