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定南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兜兜转转去了偏宫,却发现两个妹妹已经出了门。
燕离音为了躲过赵素昔那个天敌,早先被楚淮南约着便出去了。燕熙缘不在乎和谁吵架却盼了许久都没等到人便也自己去寻他们。
现在,安排了所有人的燕定南等到出门的时候已经全无人影,只剩下了萧御和赵氏姐妹。
方走到宫门,因着光亮好,今日燕定南眼神也很是不错,离远远的便看到了萧御阴森森的一张冰块脸。
不知为何今日的赵素昔也是一副不敢打扰的样子,离着萧御三步的距离不敢岳池半分。
燕定南一身素衣,随意扎起的发髻,彼时再与盛装出行的赵氏姐妹的一对比,就好似两个小姐和一个高级丫鬟。
不过萧御在此,他们哪怕是穿出花来,燕定南也不意外。
燕定南又是环绕一圈,问道“肃清今天不来吗?”
彼时萧御听到这话,终于开口说了他今晚第一句话“他今日有事。”
燕定南假笑,倒是想说是不是去寻燕离音这个孽缘。
四人相互对望,燕定南想着躲不过去势必要同行的气势,便提气说道“那咱们这就走吧。”
宫城外,亭台楼榭,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燕定南既然是主人,便应该好好待客,那赵国大公主也是个好相处的人,燕定南说着什么她便饶有兴趣的看着什么,丝毫不管赵素昔的心情。
燕定南一路指着,这是唱的什么戏,那边跳的是什么舞,街边巷口玩的都是什么把戏,哪个酒楼最负盛名,哪个菜最招牌,哪个舞姬跳的绝佳她都能说上一二,听得赵洛昔两眼放光,连着赵素昔也像是土包子进城一样听得饶有兴趣。
“这消夏果真热闹非凡。”赵洛昔笑道。
燕定南一笑“这消夏一年一次,臣民一年之中难得放松,自然就玩的开了些,妹妹若是喜欢,赵国也不算远,年年来玩也是好的。”
赵洛昔闻言甚是高兴。眼中却忍不住望向旁侧的萧御。
燕定南也早有发现,这一路别说笑了,就是一句话萧御也不曾说,看了什么于他不过像是过眼云烟,俨然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燕定南说道“我们这里虽热闹,却也比不过国宗那边宏盛,天宗见了那些好东西,再看我们这这些玩意定是无趣的,委屈天宗陪着我们四个姑娘了。”
这一句萧御不知听没听到,眼睛却始终远眺着看向杂技那边的人流之中。
三人相视一眼,见赵洛昔不敢说话,燕定南又是轻喊了一声“天宗。”
仿佛有什么东西溜掉,萧御眼中闪过一阵狠厉,未留一言,便径直往人群里走去。
没一会儿,便淹没在了其中。
赵洛昔见萧御今日如此冷漠,心中早有委屈,如今他走了方才敢显露出来。
燕定南朝着萧御走的那方向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倒是萧御的举止让她心中徒生担忧。
萧御这一走,赵素昔也不必装作淑女模样,贪玩的本性露了出来,便拉着赵洛昔到处溜达,燕定南彼时也用了个神隐,趁着两人往前跑的功夫,便退到了人群之中,准备找她三妹妹同聚。
她四妹妹贪吃,如今必定在燕国最负盛名的酒楼里吃食。
今日的酒楼中双层的露台分别有歌姬舞姬坐镇,围绕着中间的舞台四周更是宾客错落,热闹非凡,好不快活。
她打发了小二,一边寻着一边走。
走到尽头正看到一个瘦小男子在一边大声喧哗,摇摇晃晃已是醉酒模样。
燕定南看着那背影甚是熟悉,再一看他跟前,一男一女左右搀扶,她心下一凉。
那男子竟是燕熙缘所扮。
这燕熙缘的模样就算是放上胡子都能看出来是个女娃娃,她这番装扮倒是有些掩耳盗铃。
燕定南一看便知是自家妹妹出来丢人,便不似往日看男子般的回避,眼睛死死盯着他们走了过去。
“二姐。。。”燕离音看着一头雾水的燕定南。
燕熙缘也跟着回身,看着燕定南来了,定是喝酒壮了胆,一把搂住了燕定南的脖子,脸贴着脸的亲昵了起来。
燕定南嫌弃的将她从身上拽了下去,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
燕离音说道“二姐,四妹妹她不胜酒力。。。”
楚淮南怕燕离音挨骂,上前解释道“二公主莫怪,四公主也是为了让我品尝燕国美酒才至此,三公主也全然是为了不坏了我的兴致才放纵四公主如此,若要责怪便责怪在楚某身上吧。”
燕离音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燕定南自己没什么榜样那有什么资格说燕离音,便宽慰道“没事没事,不过喝点小酒吗今天高兴喝点也没关系。”
只要明天燕离音别又去父亲那里讨罚便好。。。燕定南彼时心想着。
燕熙缘红着小脸指着燕定南醉醺醺说道“二姐!你来的正好,咱么你一起喝!”
燕定南干笑着方要坐下,燕离音却说道“小妹喝成这样,明日我如何向父亲交代,都是我的错。”
燕定南屁股还没坐热又准备站起来安慰一番,也算是为了自己明天睡个好觉打下基础。
燕熙缘许是喝的太醉,胡言乱语说道“三姐!你就是太死板了!难得今日姐妹们高兴吗!你不就是喜欢天宗的将军不成才来喝闷酒的吗!我们都陪你嘛!”
燕定南心下一提,这三角关系就这样被燕熙缘捅破了窗户纸,彼时燕定南看着楚淮南,他眉头微皱,低眉下去。
燕离音更是气的不知如何是好,斥责道“你胡说什么呢!快坐下!”
酒壮人胆不假,燕熙缘彼时好像是山寨的老大一般一只脚瞪着椅子猫着身,眯眼说道“你还不承认~”
“燕熙缘!”燕离音喊道。
“我去宫门叫几辆马车,四公主这样入宫委实不好看,先送她回去吧。”楚淮南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为难的瞄着燕离音。
燕定南真是佩服,窗户纸没了楚淮南还能如此风度真是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