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众人翘首期盼中,一阵乐舞的鼓声响过,
虞翻哈哈大笑着吩咐拉开自己身后的落地长帷幕。
宴会厅堂和厅外刹那间一片静谧。
一个光彩耀眼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说他光彩耀眼一点都不为过。因为他身上的穿着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
一身白色的深衣,是织锦缎制,上面绣着银色的祥云纹饰。外罩青色的氅袍,氅袍也是闪着幽幽亮光的黑色蜀锦制成,上面金线绣着淡雅的回形纹饰。腰间的丝绦是绛红色的织锦,也装着金银丝线绣制的草纹,坠着一方洁白如雪的羊脂白玉。温润秀泽,给它的主人平添一丝风雅,两分富贵,三重端方。
来人身材高挑,颀长健硕,白玉儒冠下的一张绝美面孔,剑眉高鼻,立体硬朗。最摄人心魄,尤其是击中女宾头脑的是那双眼睛,漂亮的轮廓,修长浓密的睫毛,大而漆黑的瞳仁。他深邃的目光,有男人的凌厉肃杀,刚毅果敢和勇往直前,可以想象杀敌时的威武震撼。但当他温柔注视时,这双眸子就会释放出和暖深情中略带忧郁和诱惑的光芒,那目光像一块磁石,深深地吸引住异性的,甚至是同性的心灵,让人欲罢不能,邪魅癫狂。
“美周郎,名不虚传!”有女子们小声交头接耳。
虞翻也呆住了,他看着周瑜半晌,才冒出一句:“公瑾,你什么时候换了这么一身新衣?”他已经看出,虽然配色简朴素雅,但这衣服材质的质量和做工简直是万里挑一,堪作贡品。
周瑜看了一眼在座的当地士绅,女人们的目光被钉在了他脸上,而男人们的目光则被钉在自己的袍服上,他的这一身蜀锦衣装,在阳光下既明亮又不张狂,既低调又尽显奢华。
“公瑾,既然你今天心情大好,指点一下我这小小富春县的乐舞如何?”虞翻问。
周瑜拱手道:“瑜不才,愿为诸公抚琴一曲,以助酒兴。”
大家一听,无不拍手叫好。周郎极善音律,天下闻名。平日里恐怕除了周府和吴侯府,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听日理万机的中护军抚琴?
周瑜的琴声还没响,大厅内出现的舞姬们先吸引了全部目光。
这些女子的衣饰实在漂亮得扎眼。
质量纹饰光泽无一不夺人二目。
乡绅们夫人,小妾和女儿们坐不住了,叽叽喳喳地涌过来抚摸,揉捻,“虞大人,你府里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上等的丝缎?”
“哪里能买到这样的布料?”“这衣料的织锦怕是吴宫里也少有。”“如果告诉哪里有卖,我一定要让官人买上十几匹,就是送给亲戚朋友也是好东西啊。”
女人们的闲话最是让人头痛,虞翻斜眼看着周瑜,心中暗嗔,这都是你在搞鬼吧?他开始以为周忽然一声琴响,接着如涓涓溪流般轻柔地淌进了听众的心中。琴声像春天四月的杨柳之风,抚摸着众人的脸颊,极尽温柔。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纱衣的少女,大约豆蔻年华。飞一样地跑出来,站在一众舞娘的中央,跳上茶几旋转。
她旋转地飞快,身上青绿色的纱裙一层层飞舞,如同绿水中的荷叶,其间还有粉色的荷花盛开,紫色的蝴蝶翩跹飞翔。
琴声清越,舞衣绚烂。
一曲既毕,全场十分安静,片刻之后,叫“好”声此起彼伏。
虞翻定睛一看,这个舞者是自己妻子收留的女子赵绮娘,她在府里是半养女半侍婢。虞翻命中无女,有十一子却没有女儿。
此女长得美貌手也很巧,便被夫人留在身边。
赵绮娘从几上跳下来,特意挥动衣袖,纱衣上的锈品栩栩如生。引得女子们注目而视。瑜只是想出风头,弹琴还要伴舞。所以也没多想,便把自己养着的舞姬交给周瑜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