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李家正式搬回了京城的府邸,这里曾经是容曦母亲出生的地方,也是曾经的丞相府,虽不复往日的门庭若市,沉寂了十几年的清冷李府又迎来了主人的回归。
容曦住进了当年娘亲出嫁前的院落,院子里两颗高大的梨树已经结了果实,树下两个大大水缸灌满了清水,几尾红色的鲤鱼游曳其中。推开门,是一架绣着梨花的屏风,转过屏风内室的陈设都是当年她娘喜欢的样子,架子上的白梅花瓶,墙上的荷塘游鱼图。
“怎么样?曦儿,爹说这都是姑姑出嫁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门外跳进来李维,像个顽皮的孩子。
“谢谢舅舅,谢谢三哥。”
“谢他做什么?他什么都没做。”二哥李汿拿着一个雕刻精美的红木小箱子。
“曦儿,这是姑姑以前用过的,在书房,大伯让我拿给你。”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只温润的游鱼玉佩,触手微凉。玉佩旁边还有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打开荷包,只有一方白色的素帕子。
“这是什么?”容曦拿着三样东西问李汿。
“大伯说是姑姑出嫁前的东西,你留着吧。”
容曦想可能是娘亲以前佩戴的吧,让海棠收起来,李家这处府邸很是宽广,曾经的丞相府自是有一定的气派,容曦和李家两子开始了全府的探寻之旅。
容曦这处院子出去顺着石板路走过去有一个不小的湖,湖岸边是曲曲折折的鹅卵石路,还有建在湖面上的一处凉亭,一条回字形的长廊连着岸边,湖里大片大片的荷花还没有盛开,绿色的荷叶遮挡住了湖水,间或露出一片墨色的湖面,偶尔能看到有鱼群游过。
自从发现这处不错的所在,容曦午饭过后常常散步来到这里,看水面被阳光照射波光晃啊晃,似乎这样平静的生活不真实一般。
“小姐,老爷叫你去前厅。”自从回到李家,容曦身边的丫鬟也多了,除了海棠又新添了红鸾,白蕊,碧桃几个,来叫容曦的正是身量高挑的白蕊。
“可有说是何事?”容曦一边起身一边问。
“未说。”白蕊顺手扶着容曦,主仆几人往前厅走去。
前厅太师椅上坐着大舅舅,旁边客位上是一位容曦没见过的中年男子,李渚看到容曦过来了,招招手让她到近前去,旁边那男子也看过来。
“大舅舅。”
“曦儿,这位是赵公公,来接你进宫面圣的。”大舅舅一句话让容曦吃惊不已,想来她和宫里也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这突然要进宫面圣了,皇宫那种地方礼仪众多,万一她搞错了什么被杀头也不是没可能的。
“这。。。大舅舅,为什么要面圣啊。”容曦苦着一张笑脸。
“不怕,没什么大事,圣上前几日提起你,想见见你。”
“我?皇上提我做什么?大舅舅万一我有什么错的地方。。。”容曦更不明白了,她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子,全京城认识的人也不超过十个,皇帝那么忙怎么会知道她。
“徐小姐不必害怕,圣上可喜欢徐小姐的很,吩咐老奴来请徐小姐进宫说说话。放心。”哪位赵公公一句话让容曦更害怕了,皇上喜欢她?听说大舅舅以前是这皇帝的伴读,那应该年纪不相上下,她不想嫁给这样年纪的男子,更何况她也不想进宫当妃子。
“大舅舅,我不想。。。不想嫁人。。。”容曦抓着李渚的衣袖悄悄的讲。
“啊?哈哈哈。曦儿放心吧,大舅舅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们曦儿要找个只疼曦儿的如意郎君。”
“可是。。。”
“曦儿放心,不是让你入后宫,去吧。”几日不见的李溯出现在门外,想来也是听到容曦进宫的消息过来的,倒是给了容曦不少安定。
既然大舅舅和大哥都说没事,容曦倒也放心了,跟着赵公公坐上马车进宫去了。
一路上安静的很,容曦也不好掀开帘子看外面,等到下车才看到她已经到了戒备森严的皇宫了,这里面住着最尊贵的皇帝还有他的一众妃子们,容曦跟着赵公公小碎步走在皇宫的青砖路上,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殿门,终于来到了皇帝面前。
“参见皇上。”容曦不敢抬头,规规矩矩的行礼跪下。还好地上是厚厚的地毯,她的膝盖没有很痛。
“快起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容曦慢慢起身,双手交握在身前,眼角的余光看到左边是一排书架,右边有个巨大的鎏金麒麟。
“来,过来坐。”
容曦忐忑的走过去,似乎这诺大的房间里没有别人,也不明白皇帝叫她一个小女子来是做什么。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臣女不敢。”
“哈哈,看来是吓着了,朕又不是坏人。”
容曦没有说话,心里在想,您不是坏人但是比坏人可怕,谁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日定国王府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容曦怎么也没想到那日定国王府见到的神秘男子居然就是皇帝,是了,能够带着侍卫自由出入王府后院不是刺客就是身居高位之人,而整个华国也只有皇帝了。
虽然这趟后宫之行很突然又满是疑惑,好在容曦完完整整的从那最尊贵的地方出来了,大约只是盏茶时间,皇帝也没讲什么特别的话,倒是出了一会神,容曦也不敢打断,皇帝出神她也出神。
“姑娘慢走。”哪位赵公公一直送到宫门口,容曦含笑点头。
回到家,大舅舅也不问问进宫的事,大哥更是一句“回来了。”了事。可能对于她这次进宫他们都已经提前知道了吧,容曦耸耸肩既然大哥和大舅舅都知道的事情那就不会有事了,现在的容曦觉得有个依靠还真不错,不用什么事都要自己想办法,可以安心的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这样一个烂漫的时节对她来说来的还真是有点晚。很多时候虽然有那样的时刻但是经受过很多磨难的她做不出那种姿态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