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出嫁贵女已经选定,所以南疆使团很快就要离京了,临川王杨康和皇帝要求留下南疆公主杨尼娜,等到来年南疆再次进京迎接贵女时再一同返回,当然若是能够给杨尼娜找个驸马会更好。
这天是八月二十六,南疆使团离开的日子,容曦不想凑热闹,本来打算在家里继续拜读《流年录的》,可叶依澜是个坐不住的,知道贵女人选不是容曦她就拉着容曦到街上看热闹。
大街上人潮涌动,马车无法通行,容曦和叶依澜只好下车走过去,她们在出城路上的酒楼里要了个雅间,喝着茶吃着瓜子看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啊,只要不是你就好了。”叶依澜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谁也不愿意呀,南侯那三小姐也是娇生惯养的,突然离开家去那么远。”同是女子,容曦很同情那位三小姐。
“是啊,又不是一座城两座城,这是两国呢,虽然南疆是属国,但保不齐哪天就翻脸了呢,到时候她夹在中间怕是很尴尬。”叶依澜出生武将之家,对国家之间这些短暂的和平了解更多。
雅间内两人都失去了兴致,为那位没见过面的南侯小姐伤心。
“噔噔。”雅间的雕花木门被人敲响,白蕊上前打开,门外立着一位妙龄女子,长相清秀,皮肤白皙。
“这位姐姐,我在隔壁听到有人为南侯之女叹息,所以冒昧前来打扰。”女子声音软绵。
容曦和叶依澜对视一眼,请那女子进来,一同坐下。
“想必这位就是平乐县主,那这位一定是将军府叶小姐?”
“是。”
“小女是南侯之女,正是要出嫁南疆的贵女,听到两位姐姐感叹路途遥远,远离家园,所以前来道谢,谢谢两位小姐素未谋面为小女忧心。”一句话让容曦和叶依澜惊诧不已,所谓背后莫说人,她俩刚才这闲聊没想到就遇到了人家正主。
“呃,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一个女子去那么远不容易。。。”叶依澜头一次觉得尴尬,尤其这位南侯小姐柔柔弱弱一看就是个深闺女子。
“不,叶小姐误会了,我没有埋怨二位的意思,自从这事定下来还只有两位姐姐为我的前路担忧。。。”南侯小姐打断叶依澜,说完双眼下垂。
互相道过姓名,这位南侯三小姐名叫秦芳,是南侯一位小妾生的,不幸亲娘早逝,她又是庶出,在侯府一直不受待见,好在哪位南侯夫人也不曾苛待她,吃穿用度一样不少。
容曦听了秦芳的遭遇想到自己那些年更加感同身受。
“芳芳,难为你了。”
“容姐姐,其实出嫁南疆也许对别人来说是不愿,是伤心,可于我却是开心。侯府虽待我不错可终究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一个没有亲娘的庶女在正妻把持的家里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冷眼。
“也是,再说去了南疆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听世子哥哥说南疆王子年纪不大,性格也很好,唯一的爱好就是烧菜。”这样一想确实对秦芳是个好结果。
“叶姐姐。。。”纵然是愿意,秦芳听到叶依澜这样讲南疆王子还是害羞了。
“她说话就是这样子,不过她说的也对,早日知道些南疆王子的事情也好,省的到时候一无所知。”
三人年纪相仿,聊天很轻松,秦芳初看内敛温和,性格也很和善,对叶依澜偶尔粗鲁的行为也是抿唇一笑丝毫没有嫌恶之意。
说到叶依澜的趣事,三人正在笑做一团,门外再次有人叩门。
这次来的又是陌生人,秦芳看到来人脸上笑容立刻收敛,怯怯的站起身:“二姐。”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真当自己是王妃了摆什么架子?”来人瞥一眼秦芳,出声道。
“好的,二姐这就走。”秦芳回头对容曦她们歉意的笑笑,转身就走。
“我当是谁?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你不知道为何是你出嫁吗?”秦芳的二姐看到容曦二人。
本来叶依澜和容曦没出声,这是人家南侯府的事,她们也不好出声,谁知道这位二小姐主动找事。
“二姐,我们走吧。”秦芳刚结交了两个朋友,不想自家没礼貌。
“你敢命令我?你是什么身份?”南侯二小姐不领情。
容曦突然之间想到徐容彦了,这样的场景以前在徐家她也经历过。
“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她,她才是本该出嫁南疆的人,是她用了狐媚手段才换了你,你知不知道?”一开口就是敌意。
“二姐,走吧。”秦芳哀求,她怎么不知道是容曦,可对她来说去南疆是一次重生,有时候她觉得她还应该感谢容曦给了她这个重生的机会。
“不好意思,这是我二姐秦芝。”
“一个弃妇,还妄想太子妃的尊位,哼。”秦芝不理自家妹妹说话。
容曦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弃妇”这个词了,今日这位从未谋面的南侯之女还是这些日子来第一个骂她的。
“既然知道是我,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还有个封号。”容曦放下六瓣梅花杯,抬眼看向秦芝。
秦芝愣了一下,对面女子明明比她还小,脸上没带怒容反而挂着笑,可周身的气势让她有一丝害怕,想到这,秦芝更讨厌容曦。
“不就一个县主吗?”她才不怕。
“既然知道是县主,还不行礼?南侯家好家教。”叶依澜最近也长进不少,脑子一瞬间转过弯来。
“笑话,我给她行礼。”
“不行礼倒也不是什么大罪,只是吧,我呢还颇讨陛下喜欢的,要不然也不能封我县主了,陛下还让我明日进宫喝茶,我吧,这嘴有时候就爱说点新鲜事。”
“又能怎样?”秦芝才不觉得皇帝会为了她告状就降罪到南侯府。
“这南疆求个贵女给王子,若是嫁个正妻嫡出是不是更合适?”容曦转头问叶依澜。
“当然了,嫡出女子嫁给太子才是良配,哎呀,芳芳呀看来你可以不去南疆了。”叶依澜接过容曦话头。
秦芝脸色一瞬煞白,若是别的她还不怕,这万一真的让她去南疆可不行,她怀疑容曦有这样能力。
“反正这确切圣旨还没下,改一下也没什么。”容曦添了一句。
“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冲撞了平乐县主,县主大人大量就不要计较了。”秦芝脸变得很快。
“我一个弃妇可担不起你这大礼。”
“不不不,县主心地纯善一定不会和我这庸脂俗粉一般见识的,时辰不早,我要和舍妹回去了,告辞。”秦芝抓了秦芳就要走。
“芳芳,改日我们找你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