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西斜,天空的白云拉的好长好长似乎要把天空测量一下,然而终究还是天空太大.定国王府的寿宴结束了,各家的马车如同来时一样缓慢的离开,容曦没想到一趟王府之行居然有这些收获,这是她事先没想到的.
“梅姨,你是不是知道会这样?”容曦感觉梅姨让她出现在定国王府就是要让太妃见到她.
“我吗?容曦,你可不是只有一个徐家,徐家算什么.”梅姨简单的说了似是而非的答案就不再开口.
马车一路缓缓走向刘府,原本拥挤的路越来越宽阔,各家的马车都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马车慢慢停下,还未到刘府.
“回夫人,徐大人府上有人要见见徐小姐.”车夫在车外回道.
车里的几人互相看看,这当街拦下别人,徐家还真是没有礼数.
“告诉他们,徐小姐今日累了,不见客.”梅姨淡淡开口.
车外没了声响,过了一会,马车又继续行走,想来徐家也不能就在这要求她什么,从前深宅大院没人知道也就算了,如今在外面王氏怎样也要顾忌一下脸面.
“小家子出来的,就是没礼数.”梅姨一直就看不上王氏那样为人.
容曦倒是有些了解王氏以及徐家老夫人的心思,她们都是出自贫寒的家族,没什么依仗,家族从小的思想就是出人头地,抓在手里多多的金钱,至于道德这些标准从未在考虑范围内,徐家以前在祖籍也不是多么显赫的人家,只是有一些田产而已,能够出一个徐大人这样娶到丞相府千金的人才已经是难得了,既然抓住了丞相府这棵茂盛的大树自然是打算平步青云的,可惜丞相府却退出朝堂,甚至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自然是有些懊悔的.
王氏对待容曦的方式是天下所有后母基本的样式,哪里听说有后母对原配的子女有善待的,大家不过都是立场不同罢了.
倒是今日叶伊澜讲的出乎容曦意料了,想来刚才拦下马车也是跟着定国王府有关系,她今日不说出风头但是也小有名气了,整个寿宴都是跟在寿星身边,又得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明日,不,也许今日她的名字就要出现在很多家的茶余饭后了.
容曦想的一点没错,她这十几年从未在京城露面,关于她的传闻也少有人知道,一个仿佛不曾存在过的人突然之间出现在世人眼前而且一跃得到定国王府太妃的青睐,这是多少人挣破头都得不到的机会.
清冷的月光洒下,一阵风吹过,树影在月光下缓缓颤动,容曦手腕上红色的珊瑚手串泛着润泽的光,和白色的清冷月光形成一温一冷的对比.
“小姐,睡吧.”
“恩,你也睡吧.”
屋内的灯灭了,屋外只剩下树上的夜枭扑簌簌飞过.
果然,容曦在刘府的平静日子在定国王府太妃寿宴过后结束了,寿宴结束的第二日,徐家的帖子就送到了刘府,这次不是王氏,居然是徐容娴.
整个徐家只有徐容娴是曾经对容曦好的人,还记得小时候王氏给她的饭菜都是下人吃的,往往只有一点不够吃,徐容娴好几次悄悄用手帕包着点心塞给她,后来徐容彦仗着宠爱多次辱骂她,也是徐容娴制止的.虽然后来徐容娴渐渐的也不怎么出现了,徐容彦的辱骂也多次升级为动手,但是容曦还是记得那曾经仅有的一点点好意的.
现在居然是徐容娴约她一聚,容曦不想拒绝,就为了小时候那仅有的维护她也要见见她.
刘夫人深怕她被欺负,派了家丁护院,容曦好说歹说才留下了,她已经在刘府住了这么久打扰的也够多了,怎么还能劳烦刘府的人呢,她告诉刘夫人有李强他们跟着没事的,刘夫人这才作罢.
京城有名的酒楼有很多,徐容娴选的这家很干净,客人也不多,楼上的雅间也很是整齐,容曦和海棠跟着小二到楼上约好的地方,徐容娴已经到了.
几年不见,徐容娴身上多了一重说不清楚的意味,比容曦多两年出生的她今年也只有十九岁,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神色才对,而且王氏在徐家一手遮天,徐容娴这些年也一直是被当作徐家嫡女对待的,容曦看到她这样的神色都怀疑那个在徐家备受折磨的是她而不是自己,那个被吴家休弃的也是她而不是自己.
看到容曦到来,徐容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和小时候偷偷给容曦点心时一模一样,容曦心里的戒备少了很多.
容曦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似乎她们之间也只有小时候那点交集,而且徐容娴这个样子容曦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徐容娴似乎也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喝着茶,海棠在外面贴着门板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你才是徐家的嫡女,而我什么都不是.”就在容曦以为要坐到天黑的时候,徐容娴开口了,容曦一怔,就这.
容曦挑挑眉,至于是不是嫡女有什么分别,没有娘的孩子嫡女不嫡女已经不重要了.
“这些年我娘做的那些事都..都..对不住.”徐容娴结结巴巴的替王氏道歉,容曦想想似乎她也没打算做什么,怎么感觉徐容娴一副求她放过的意思.
“我..我..其实我不是…不愿…”徐容娴手里绞着一块手帕,都快拧成麻花了.
容曦觉得自己要让她好好说话了,不然这样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小时候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偷了点心给我,还曾经在我害怕的时候陪我一起睡.”
“啊..是…我做姐姐的应该…应该的.”听到容曦讲起小时候,徐容娴有一丝羞赧.容曦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她是作为姐姐维护妹妹那样的吗.
容曦想起那时候夜晚寒冷,她只有薄薄的一床破棉被,冬日的寒风怎么抵挡的住,在她娘去世的那年冬天,每到夜晚就是她最害怕的时候,也是那一年,小小的院子里,徐容娴常常偷偷抱着自己的棉被跑过来,两个人窝在一张床上,容曦才不那么害怕.
“那你今日是找我做什么?”闭了闭眼,当年的温暖她不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