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殒命-1

潇江录 心悦君熙 2563 2024-07-06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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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衡修十月与曾植一同回朝后,在城门口得遇白伯安亲自相迎。此次碟州大捷守将曾植功不可没,就连一同驰援的刘墨云也得了奖赏,白衡修自然也获得白伯安的赞赏。但他不敢居功,只将曾植的功绩全部上报。白伯安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一路辛劳便让他先回东宫休息,陪伴已有身孕的柳轻璇。至于曾植,目前碟州边境安稳,白伯安也命曾植暂时在京城休养,待到除夕之后再返碟州。

  彼时,柳轻璇的身孕已近六个多月,在得到白衡修即将回京的消息后便是不眠不休地等候。等到城门口的鼓乐声传至全城,她便知道是白衡修归来。

  白衡修回到东宫已是巳时,人方下马,就见到柳轻璇顶着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跨出大门。

  “殿下!”

  三个多月不见柳轻璇看着要清瘦不少,她动作有些迟缓,走下阶梯时脚步虚浮动作迟疑,但还是毫不迟疑地向白衡修快步走去。白衡修也是跨步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身边的丫鬟小厮立刻退下。

  “走这么急做什么?”白衡修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柳轻璇的模样,她瘦了许多,脸颊凹陷,眼下乌青,就连眼睛都失去往日的光彩,看起来很是疲惫。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掌冰凉,手指也干瘦的只剩下骨头。十月天里京城原本只是深秋,阳光正好,可她的身子没来由地颤抖着。

  “轻璇,你看起来身子不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柳轻璇摇着头,又哭又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仰起头捧着他的脸细细端详,又摸了摸他下巴蓄起的胡渣,随即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和胸口,确认整个人都没有受伤,才抽泣着说道,“妾身一切都好,还好殿下也无事。”

  “别在门外站着了,你月份大了不宜久站,我们进去再说。”

  进了东宫正堂,白衡修没有着急沐浴更衣,而是拉着柳轻璇在软塌上坐下。小厮们将热茶与补汤都奉了上来,因为柳轻璇的身子虚弱,还在堂中备了炭炉取暖。

  白衡修褪去身上陪他经历万里风霜的斗篷,靠着柳轻璇坐在一起,拉着她的手,又拂过她的脸颊。他好像从未离开她这么久的时间,再见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走之后,你睡得不好么?”白衡修说着用拇指拂过她眼下,“眼下乌青这么重,休息不好对胎儿也无异的。”

  柳轻璇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才感觉真实,眼中又涌起泪光,摇头道,“一直都很好,只是前几日听说殿下要回京,有些高兴地睡不着,这才显得憔悴了。”

  白衡修没有拆穿她,以她这样的神态,定然不是一时半刻造成的。这三个月他不在京中,柳轻璇没有可以傍身的依靠,一定受了不少苦。但既然她不想明说,这件事一定与姜皇后有关。

  “你经常进宫向父皇母后请安么?”

  柳轻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回道,“偶尔会进宫向母后请安,也会让宫中的太医请平安脉。”

  “太医请脉直接来东宫就好,为何会在宫中请脉?”

  柳轻璇一时语塞,但白衡修已经猜到了大概。若非姜皇后执意,又有什么人能让当朝太子妃频频入宫?想到这里他有几分气恼,但又不能对着柳轻璇发作,只听她问道,“殿下希望这胎是男还是女?”

  他看向柳轻璇,她问话时的表情并不轻松,也不像是随口一问。他轻轻搂过她的肩膀,安抚道,“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可如果能有保证此胎一定是男的法子呢?殿下会愿意一试么?”

  “轻璇,你在说什么傻话?是男是女都是天意罢了,又怎么可以强求呢?”白衡修知道他们二人已经有两个女儿,柳轻璇为此受到不少非议,如果此胎又是女儿,姜家一定会做出下一步的谋划。他不想让柳轻璇感受到这么大的压力,便转移话题说道,“今夜父皇要在宫中为我和曾植将军设宴,原本想着带你一同去的,但看你现在的状况还是应该留在东宫休息。等我今晚回来给你讲讲我在西北的见闻如何?梓墨他一路上游历还写了一本小小的游记,故事生动有趣,我今晚一并讲给你听吧。”

  柳轻璇舒了一口气,贴在他的胸口点了点头。但是一双手仍是紧紧抓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想与他分开。

  宫中夜宴,既是庆功之宴,朝中群臣皆在列。上座除了白伯安与姜妤珊外再没有任何嫔妃在席,而下座左首第一的位置则安排给了曾植,左二尊位才是白衡修的坐席,而左三尊位留给了在京中的西昌侯刘自洲。

  既是庆功的宴席,整晚夜宴的主角都是曾植。白衡修在一旁频频举杯也不过是小口浅酌,他的目光在姜络与姜妤珊之间来回往返,见他二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也知这次自己的功绩帮了姜家不少。可他还是注意到在姜妤珊看到他身边空座时,脸上略显不满的神情。

  时辰不早,白伯安便先行退席,余下的官员仍是围着曾植敬酒。姜妤珊随着白伯安一同离开,不过一会儿身边的宫人就来到白衡修的坐席旁来传话。

  白衡修随着宫人来到偏殿更衣的房间,见姜妤珊正坐在其中,身上披着雍容的斗篷,正端详着手中一支红宝石金簪。

  “儿臣拜见母后。”

  “亚儒来了。”姜妤珊抬眼瞧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坐席,“过来坐吧,今夜你是功臣喝了许多酒,先喝杯茶醒醒神吧。”

  白衡修谢了礼,落座后便拿起一旁的茶盏。热茶入口,觉得身上的酒意散了些。

  “太子妃今晚怎么没随你一同来?”

  “回母后,轻璇身体不适,我便让她在东宫休养。她月份大了,经常出入实在不便。”

  姜妤珊挑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疼惜她,只是不知道这胎是男还是女呢。”

  白衡修却态度坚决道,“是男是女都是儿臣的孩子,也是母后您的亲孙儿。”

  姜妤珊见他这副样子,冷哼一声道,“怎么急了?母后所做的这些难道不都是为了你么?我知道轻璇身体不好,已经嘱咐过太医要好好照料,这些日子每每进宫都是赏她补药的。只要她……努努力,这一胎一定会是个男胎。”

  白衡修听不懂姜妤珊话中的意思,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说道,“是男是女儿臣都会护佑好自己的孩子,只希望母后不要再为难轻璇。”

  “我怎么会为难她呢?”姜妤珊说着将手中的红宝石金簪递给他,“这是我送给轻璇的礼物,你替我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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