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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3

潇江录 心悦君熙 2531 2024-07-06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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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落脚的县城到杉州城又走了足足七八日的路程,一路上每经过一个镇县,白衡英便要在城中住上一日等到第二日再启程。刘月仪不懂他这样的动机,总觉得他有些浪费时间拖慢了脚程。但顾羲凰与宗辛清楚,这是他在了解当地的民生,以此来判断州府对全域的统辖。

  到达杉州城时是个晴朗的早晨,几人连续多日坐着马车都觉得身上有些困乏,就在刘月仪的提议下一同策马进了城。杉州城作为杉州的中心,城市看着的确要繁华不少。城中一应商户俱全,与京城相比也只是人口不足而已。

  这样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杉州城,有男有女又有随行的好几辆马车,自然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其实在杉州城的城门巡查时,白衡英就已经亮了身份,城门守卫提出要上报州府府尹却被他一口拒绝,只说自己会在城中逗留一晚,不必劳烦府尹。

  “王爷此行似乎高调了不少,一路上从未隐藏过自己的身份。”宗辛想起方才城门一事,往白衡英身边凑了凑,双马并骑而行。

  “我此行是随着宗子爵与荣北县主来探亲的,又不是来微服私访的,自然要高调的告知所有人我经过的地方。更何况我听说过刘家军对北部三州的治理,他们治军严谨,又有西昌侯多年教诲,军队偕同管理州府,互相牵制,根本不需要我私下查探。”

  “这样也好,光明磊落的来至少不会引起刘墨云的反感。”

  白衡英看了眼他,又示意他看向不远处的刘月仪,说道,“荣北县主可就在前面呢,你在背后说她兄长的坏话,小心回去家法伺候。”

  “我与她私下也是这么说的。毕竟刘家与太子一党的关系、还有我们的关系眼下很是微妙,这个时候我又带你来到北境,只怕会犯了忌讳。但月仪她只说她父兄光明磊落,从始至终都只是封朝的将军是陛下的臣子。我也问过她刘墨云最讨厌什么,她说刘墨云最恨善于伪装狡诈诡辩之人。只要我们是诚心诚意的来探望他,那他定会对我们礼遇待之。”

  白衡英听后感慨道,“你倒是娶了一位好妻子,那件事之后她还愿意如此倾心待你。少虚,你若有些良知,也该真心待她。”

  宗辛却立刻急道,“王爷此话何意,我对她从大婚那日起就一直都是真心的。只是……因为过去的事有了些误会,但我心中从来都只有月仪一人。”

  白衡英瞧着他认真的神情,方才想要打趣他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欣慰道,“那就好。”

  离开杉州城后白衡英便提议加快进程,后面路上所经过的镇县也不过是添置些日用品就匆匆离开。快要接近柏州时,刘月仪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激动。直到十月十七终于到了柏州的最北边,远远地就能瞧见军营内外高挂刘家与封朝的旗帜,她才松缓了紧握缰绳的手。

  车队在距离军营五里之外停了下来,白衡英提议由宗辛陪同刘月仪先去军营与兄长叙旧。若刘墨云准许他们入军营他们再去,若觉得不妥他们便改道去最近的小镇住下。

  宗辛与刘月仪都觉得此法妥帖,便双人各乘一骑往军营而去。越靠近军营,刘月仪的心情越难以平复,她离开这里也有近两年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改变。回过神来,往军营门口一看,发现有个身穿褐色军衣的瘦弱男子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地似乎在找什么人。听到她策马而来的动静,往她这里一瞧。

  “二哥!”

  刘月仪高声一喊,手中的马鞭也是连抽好几下,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终于到了军营门口,她勒紧缰绳马匹还未停稳,已经一个飞身跃下马背朝着那人扑了过去。扑进那人怀里的瞬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哭腔,紧紧抱着他说道,“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刘月仪的二哥刘墨杉乃是北境的边境斥候,不比大哥刘墨云是主将,能在一年中抽空回京城待上几日。刘月仪当年在军营时也很少能见到刘墨杉,他几乎都是在边境以北的地方打探军情,人看着也是黝黑瘦弱。

  刘墨杉抱着她也是感慨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哭得更厉害了,无奈地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妹在京城已经嫁为人妇了,怎么还是如此爱哭鼻子?你忘了你当年在军中可是个女霸王的,现在娇滴滴地在二哥怀里反而让二哥不习惯了。”

  刘月仪听到这话作势往他胸口一拍,谁知刚拍到就觉得手感不对,只听刘墨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连忙抽身出来见他脸色也是苍白,忙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受了点伤。要不然你怎么能在军营中见到我呢是不是?”刘墨杉虽然笑着,但脸色看着极其不好。刘月仪深感不妙作势就要去扯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口,被他抓住手制止,摇了摇头。“你夫君还在后面看着呢,可别让二哥失了礼。”

  刘月仪这才想起宗辛是跟她同来的,但看刘墨杉的样子,眼泪已经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只能强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向宗辛拉着他向刘墨杉介绍。

  刘墨杉对着宗辛抱拳作揖,“宗子爵,你与小妹成婚,我在北境未能亲自去贺,他日回到京中定会补上这份大礼的。”

  宗辛连忙谦卑地回了礼道,“承蒙二哥惦记,他日等二哥回到京中,我与月仪定要好好招待。”转头看到刘月仪红了眼眶,低着头也不说话,忙揽住她的肩膀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刘月仪只是抓着他的手臂,一言不发。

  刘墨杉无奈叹了口气道,“月仪,你过去可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也学会不说话了?二哥这伤本来已经没有大碍了,要不然大哥也不会让我在这里恭候你们了。自从父亲母亲送来家书,说你们夫妇还有肃王夫妇要同来北境游玩,大哥便每日盼着消息。这终于盼到你了,怎么反而要与我生气。”

  刘月仪倒不是要与他生气,只是看到他受伤心里难过。她在军营待过自然知道在外探查的斥候受伤不过是寻常事,但越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久了,她越是害怕。怕几位兄长在边境过着苦寒的日子,受了伤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想着想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宗辛也知道自己眼下怎么劝说都是无用,只看了刘墨杉一眼,刘墨杉便领会了他的意思,把刘月仪往怀中一抱,安抚道,“小妹不哭了,回去之后二哥给你看看伤势,也给你讲讲是怎么受的伤,好不好?”刘墨杉说话时的语气神态格外温柔,又像哄孩子似的说了许多,刘月仪这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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