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念娇命芳草彩霞彻夜赶出了二十多个沙袋，绑在腿上的沙袋，用来训练那一批新人。

　　翌日，刚到卯时，芳草就按照她的吩咐，叫起了新人，并且督促所有新人在偌大的庭院中跑了十来多圈。

　　晨跑只是最基本的运动，也是最合适的运动，一直到辰时，龙念娇方才叫停，第一天就将人折磨成这样，新人们难免有些怨声载道，虽然话没说出口，不过那不满的眼神已经表明了的态度，她知道若是长此下去，定会惹得所有人不满，遂在用早膳前，聚集了所有新人，开了大半刻钟的演讲。

　　“唱歌最基本的就是肺活量，若是肺活量不够，歌声提不起来，就会形成如断气一般的效果，你们想想，若是听众听到你们的歌声，不仅没有感染力，反而如断气一般，会作何想？”

　　“晨跑是一位合格歌者每日必做的事，此时此刻，你们的起跑点是一样的，但在三个月后，你们就会出现很大的差别，有人会是高高在上的明星，有人会是一个粗使的丫鬟，就在昨日，你们脱离了妓女的行业，现在，你们是人上人，你们有骄傲的资本，也有努力的必要，若是一点苦头都忍受不了，将来又谈何翻身，女人一身其实可以自己掌握，关键在于你敢不敢做，有没有那个勇气－－－－－”

　　演讲结束后，龙念娇明显看出大多数人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坚定，变得有信念，虽然这只是个小小的催化剂，在未来越发艰苦的日子里，有人会坚持，有人会放弃，无妨，这些都正常，她没有期待所有人都如星辰一样耀眼，只要其中有那几颗，便足以。

　　用过早膳，龙念娇又将白日里的训练行程都告知了一遍，正当新人都各自散去后，风月斋迎来了它的真正主人。

　　离笑歌是带着如意过来的，这着实让龙念娇稍稍诧异了一番。

　　议事厅内，龙念娇疑惑的看着二人，终是开了口，“你想让如意跟着我学？你确定？”

　　“你的那套方法我看着甚是合理，如意虽然各方面都很出众，不过她听说你的那套方案后，便也想跟着你学，这么好个徒弟，你不会拒绝吧。”离笑歌懒洋洋的道。

　　龙念娇看了看如意，笑道：“只是这么漂亮的美人，你舍得让她跟着我吃苦？”

　　“念娇妹妹莫是看不起如意？觉得如意吃不了那苦头？”如意柔柔道。

　　“这倒不是，只是你已经很好了，我觉得再在这里学也没太大的意义，这批新人虽然嗓子都不错，不过唱歌也是需要技巧的，所以我教她们的都是最基本的也是最实在的，如意姑娘虽然没学过，但你是天生的歌者，你的唱功已经无可厚非，大可不用再吃这种苦。”

　　“念娇妹妹是不想给如意这个机会吗？”如意略有失望的道。

　　离笑歌微微皱眉，劝道，“她想学你就让她学便是，你别看如意外表如此柔弱，其实内心是个极刚烈的女子，我相信这点苦根本难不倒她。”

　　龙念娇想了想，终是妥协道：“也好，只是如意的底子厚，出发点必然比其他新人高出不少，但我这是个团队，团队就要和谐，所以我希望，在队伍里，稍稍低调些，免得惹其他人非议。”

　　“念娇妹妹担心的是，如意记在心里了。”如意微微一笑，应道。

　　离笑歌哈哈一笑，美眸在龙念娇身上仔细扫视一番，道：“恐怕现在开始要叫教练了。”

　　“是－－－龙教练。”如意也跟着打趣起来。

　　这夜，当所有人都歇下后，独独一间房灯火还亮着，巧玉挑了挑灯芯，问道：“姑娘可是要歇息了，听说明日卯时就要起床，若是睡晚了，恐明日没有精神。”

　　如意放下手中的书籍，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半响才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巧玉面上一冷，旋即道：“准备好了，今日一来奴婢便准备好了，日后只要姑娘一吩咐，奴婢便能－－－－－”

　　“做的好，只要这件事做好了，我便命人将你的弟弟带到京城来，还会让他上私塾，只要你好心帮我办事，好处少不了你的。”如意嘴角微微勾起，透着狠厉与冰冷。

　　巧玉连忙跪下道：“多谢姑娘，只要是姑娘吩咐的，奴婢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不过姑娘－－－－”她顿了顿，困惑道：“奴婢笨拙，姑娘不是说不喜那人么？为何还要来这里，竟然还甘心栖居其下？”

　　“你没听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如意冷哼一声。

　　在风月斋的日子很是枯燥，龙念娇虽然只是担任教练一职，却也累的半死不活，可谓是心神俱疲，她都如此，更何况是那些个新人了，因为第一次接触这种变态的现代魔鬼训练法，新人们已经丧失了第一日的那种高昂的激情。十来日下来，有的甚至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就好比从未拉伸的皮筋，若是第一次便用力过度，反倒会让皮筋失去韧性，甚至是失去弹力。于是乎，龙念娇便决定让新人们稍作休整，放假一天。

　　城南唯一一处可以称作景点，恐怕便是林子那头的那一片巨石了，巨石围成一个圈，上有一个小小的瀑布，水是从碧波湖流过来的，在巨石下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池子，水倒是清澈，眼下九月中旬，天气虽没那么炎热，但仍旧让人觉得在凉水里泡一泡是特舒服的一件事。

　　放假这日，龙念娇带着所有人，来到这个小池子边，为了方便，她还特意给小池子取了个名儿，叫眼泉。

　　眼泉并不深，一般成人进去，水刚刚没入腰际。

　　“这里的水质还不错，好了，现在大家把外套脱了，下到水里去。”龙念娇站在巨石上吩咐道。

　　一听要脱衣服，一时间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或震惊或诧异或莫名，所有人都愣着没动，似是没听懂一般，唯有如意只淡淡瞟了龙念娇一眼，二话没说，解开腰带，脱下外衫。

　　有一人做，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照做，虽有犹豫，不过这十多日来，她们对龙念娇已经心服口服了，后者的方法虽然怪异，却很有效果，遂也没多问，纷纷脱了外套下水。

　　“难怪今天没有带那几个男生，原来要让我们脱衣服。”

　　“是啊，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不是说放假吗？难道是哄我们的？”

　　“管他的呢，教练本就怪异，还时常说些听不懂的话，习惯就好，无视就好。”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不绝于耳，龙念娇轻咳一声，制止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困惑，也奇怪为何我会带大家来这里。这十日来，你们所学都是关于如何唱歌，但你们尚且还是艺妓，艺妓会什么，不仅会唱歌，还要会跳舞，你们虽是歌手，但这世上没有不会跳舞的歌者。也许你们都会跳舞，但是会跳，不代表跳的好，一个好的舞者，是能用舞蹈来说话的。”

　　顿了顿，她继续一丝不苟的吩咐的道：“跳舞最重要是轻盈灵活，而在这水里，便是能锻炼你们的轻盈度和灵活力，未来的半个月，我们便在这里训练，现在－－－用你最快的速度，从头走到尾，并且不能跌倒，若谁中途跌倒了，便返回重来，另外，第一个走到对岸的人，会有奖励。”

　　相对于每天二十多圈晨跑，一百多个俯卧撑，这样在水中行走无疑要轻松的多，而且女子好玩，初来之时，大家都有了玩水的心，遂虽然不是预期中的放假，大家倒也没怎么抱怨，反而是玩的很开心。

　　彩霞站在龙念娇身旁，看着下方那些女子玩的不亦乐乎，微微皱眉道：“大小姐不管管吗？她们这是－－－－－”

　　“呵呵－－－－让她们玩吧，大家都累了，偶尔休息玩一下也是好的，况且这也是修行，彩霞你也下去吧，你看芳草都下去了，时常多笑笑多玩玩，你也才十来岁，还是个孩子。”

　　彩霞面上僵了僵，有些不自在的道：“奴婢－－－不是孩子，大小姐－－－才是个孩子。”

　　龙念娇忍不住轻笑一声，是啊，她都快忘了，自己也才十五，彩霞也才比自己大了两三岁而已，还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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