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养了大半月,龙念娇这才好的利索了,下床走动也浑身有劲儿,当然了,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墨尘最近来太乐署来的勤了些,这让她不踏实的心里到底是放松了些,看来墨尘还是将她之前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芳草端着脸盆走进屋子,见她已经起了,忙放下脸盆道:“大小姐总是将我们这些做奴婢该做的事儿给做了,倒是让我们这群人闲了。”
“让你轻松了你还不乐意,敢情你就是天生的劳碌命。”龙念娇自觉的拧了毛巾,像这种小事她还是比较喜欢亲力亲为,免得时间长了连本能都忘了。
这时,彩霞走进屋子,有些担忧的道:“大小姐,喜嬷嬷在厅内候着,说是太后让您去一趟。”
“啪---”将帕子仍在水盆里,溅起些水花,龙念娇皱着眉沉思。
自从她进宫以来,这太后总会时不时的让她去一趟,话呢,也没怎么多说,顶多说些没用的关切话语,着实看不出有什么意图。但若真的让她相信太后是没事儿找她聊天,那恐怕连芳草都不信。
不过想归想,这去还得去,谁让人家是太后呢。
随着喜嬷嬷朝寿康宫而去,沿途的风景都被龙念娇看了个遍,这一来二回的,纵使去的道路九转十八弯,也让她给记在了心里。
“言嬷嬷----”她盯着前方佝偻着身子的人,还是疑惑的开口:“太后她老人家有没有说让我去干什么?”
言嬷嬷回头看着她,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些,半响才淡淡道:“这个老奴不知,主子的心理又怎是我们做奴才的能揣测的。”
这不咸不淡的口气,让龙念娇心里一阵不舒服,轻轻冷哼一声,笑道:“嬷嬷真是会说笑,当奴才的不就是要时时刻刻为主子着想么,想主子所想,做主子之做,这才是身为奴才的本分,嬷嬷既然跟在太后身边那么多年,想来后者的心思也是了若指掌,嬷嬷倒是谦虚了。”
言嬷嬷身子一顿,没了话,只是继续加快了脚步。
龙念娇依旧被带到偏殿,这里是每一次她面见太后的地方,闲坐了会儿子,就见到一仪态丰满的老妇人走进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若不是知道后者的身份,恐怕会让人觉得这是哪家的慈祥奶奶呢。
正因为如此,龙念娇才觉得这太后不简单,所谓喜怒不形于色,面前的老太太可是做的相当出色的。
“太后万福。”龙念娇忙站起身行礼。
“你这孩子忒规矩了些,总是教不会,哀家不是让你直呼哀家母后即可吗,非得弄得这般生分。”太后略带埋怨的道。
龙念娇微微一笑,恰到好处的选择了闭口不言,这关系她可是高攀不起啊。
见她不再说话,太后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高深莫测的眼在后者身上扫视一番,道:“今日哀家见到你父亲,他向我问起你,对你甚是想念,哀家也不是无情的人,你这几日就回家一趟,也看看家里是否安好,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东西你带回去,也算是聊表一下哀家的心意。”
龙念娇心头一喜,千想万想没想到太后叫她来是让她回家,虽然不知道这背后又隐含着什么深意,不过算算时间,她也有快半年没回去过了,若能借此机会回去一趟,当然甚好。
“另外----”就在她高兴的准备谢恩时,太后却是语锋一转,意味不明的道:“哀家知你与皇儿感情好,也正是如此,今日让你来,一来是让你回家一趟,二来,近日哀家听闻了一些关于皇儿的不好传言,他是哀家亲手带大的,一向是乖巧懂事,可这些时日来,皇儿对哀家是越来越叛逆,思前想后,恐是朝中一些不长眼的大臣在皇儿耳边乱说话---------”
龙念娇静静垂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如波涛汹涌一般不平静,太后不会无缘无故与她唠嗑,那言下之意却又是什么?
似是为了解答她心中的疑惑,太后也不再慢悠悠的讲故事,单刀直入的道:“皇上乃是代表的一个国家,出不得半点差错,可朝中竟然有人敢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混淆视听,你与皇儿感情最好,哀家需要你办件事儿----暗中将那些在皇儿面前乱说话的人给我揪出来,此事若是办得妥当,哀家定不会亏待你们龙府上上下下的。”
龙念娇心里咯噔一声,面色有些苍白,太后的意思她算是明白了,早就听说这对母子表面看着和睦,暗地里却是针锋相对,她实在想不出,亲娘俩为何弄得却好似仇人似的,而眼下太后这话,无非是让她在墨濂修身边充当卧底。
这些日子在宫中她也知晓了一些,朝中大臣有一部分是站在太后这边,而还有一部分却是站在墨濂修那边,虽然现在墨濂修还没有太大的实权,可时间流逝,太后越老越老,墨濂修却越来越有经验,这趋势不得不人她老人家担忧。
太后见她沉默不语,继而笑道,语气颇为和气:“当然了,这事儿若是让皇儿知晓了,他怕是要懊恼,你若是觉得有些为难,就当今日这话哀家没说过,毕竟我也是为了我们中蜀着想。”
龙念娇心里越发沉了,太后这句话说的好听了是看她的意思,可说的难听了,却是被迫自愿,办得好了,她龙府上上下下均好,若是办得不好了,那龙府上上下下,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毕竟现在朝堂上还是太后说了算,龙正豪已经没了实权,整个龙府,相当于一个纸老虎,一触即破。
思索片刻,还是觉得这事儿只能先答应下来,现在她是骑虎难下,根本找不到借口更没有权利拒绝,遂点点头:“娇儿明白,太后心系天下,恐朝中有人作梗,让天下不安定百姓不安定,这才给了娇儿这差事儿,娇儿定不辱使命。”说着,屈身下跪,重重了磕了一头。
太后对她的表现甚为满意,脸上的笑意越发柔和,道:“起来吧,这里又没有外人,行什么大礼,哀家早就命人准备了午膳,你便陪着哀家用过膳再回去吧。”
龙念娇长长的吁一口气,脸上恢复正常,站起身来,可心却如沉入海底一般。
用膳期间,太后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说话,说着说着,却不知话题竟然转到前些日子她中毒的那件事儿上。
“这次你中毒的事儿,哀家也有责任,哀家老了,这**也是疏于打理,不想出了这等事儿,不过这事儿却不是青儿的错,这背后之人呐,手段倒是高明,就连哀家也没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这**倒也确实深似海,有些人熬到二十出头,便能出宫,就拿那浣衣局的环儿来说吧,在宫里呆了六七年,哀家知道那孩子一直想出宫,如今终于算是如愿了。”
龙念娇在听到环儿时,浑身一紧,瞳孔猛地一缩,她努力压制着浑身没有颤抖,镇定道:“女子所有的青春都被奉献在这深宫里,有人富贵有人低贱,有人适应这样的生活,有人却是心心念念的想要离开。”
太后嗯了一声,却是见不到面上有任何异样的波动。
虽然满桌的山珍海味,龙念娇却是吃的如同嚼蜡,她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后者的神态,一边心里思量,她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个在宫里生存了几十年的女人。
华文清一直看她不顺眼,这次下毒事件算是给后者一个小小的教训,不过她自认做的滴水不漏,却不想还是被太后闻出了些味道来,当初让环儿将毒物放入华文清宫中,本以为万无一失,毕竟谁也不会怀疑隔的老远的浣衣局的一个洗衣丫头,而同样的,一个浣衣局的小丫头竟然能被太后记住,想来后者也是心中有了疑虑吧。
不过怀疑归怀疑,反正没证据,她能奈我何?龙念娇如是想到。
送走了龙念娇,喜嬷嬷来到太后跟前,将路上龙念娇说的那番话告知了后者。
“哀家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自己当年的模样,此人若是好生利用,定能发挥莫大的作用。”
“可您不是怀疑她与这次下毒之事脱不了干系么?这般心机的人放在身边,岂不是养虎为患。”言嬷嬷有些不解的道。
太后笑摇了摇头,“若真是她所为,那么也正说明她的智慧所在,这样的人虽然危险,可哀家手中不是还有一棋子么?”
“这也亏得太后您神机妙算,将龙府的兵权收了回来,太后英明。”
龙念娇回到太乐署,就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叫了芳草彩霞,又命人给尘王府通了信,便没再耽误,当天下午便回了家。
对于许久不见回来的龙念娇,龙府上上下下皆是高兴不已,就连平日不怎么在家的龙泽宇都被叫了回来。
虽然只几月时间,龙念娇却觉得过了好几年,看着父母亲额角的皱纹,一股莫大是酸楚自心底溢出,到底是自个儿的家,那熟悉的家门,以及家门口站立的二老,都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家人相聚,自然要好好说话的,而这一说,一下午倒也眨眼即逝。
晚膳过后,龙念娇单独找了龙正豪,将太后说与她的话与后者说了一番。
听到这样的消息,纵使龙正豪再怎么镇定,此时也是脸色霎变,现在他们龙家就好比是肉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引火烧身。
“娇儿,这事儿你看该如何处理?你既然答应了太后,若只是口头承诺,只怕我龙家也吃不了兜着走。”龙正豪一脸担忧的道。
龙念娇面色沉重的点点头,确实不能什么都不做,不过对于这场不公平的交易,她本就只抱着口头答应的心态,至于后面怎么做,倒也是大致的思考了一番,想着,便将自己的想法与龙正豪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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