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连着发生了几件大事,宫里的气氛弄得乌烟瘴气,宫人们就连平日做事,也都小心谨慎,生怕一个出错就掉了脑袋,而这种压抑的氛围持续了半月之多,终于有了缓和,因为快过年了。
一年的底,回顾过去,得意有之,失意有之,但无论过去一年过的怎样,至少过年期间的大家,心里都是欢喜的,纵然是平日不苟言笑的人,脸上也不由得多了些温暖的颜色。
寒玉宫被腾了出来专门供龙念娇住,一眨眼又是半月,墨濂修限制了她所有的自由,彩霞芳草被调开,换了名叫雪芽的宫女来伺候她,里里外外都是人,却没一个是看着顺心了。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地面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雪来,龙念娇面无表情的躺在热炕上,盯着白雪簌簌的落,发出细细的声音。
身着碧蓝色花布棉袄的雪芽走进来,一见窗户大打开,疾步走过去关上,急道:“姑娘,这么冷的天儿,窗户还是关着吧,若是着了凉染了风寒,皇上可要怪罪下来的。”
龙念娇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翻身走到窗前,用力推开窗户,顿时一股寒风袭来,吹的衣衫抖动不已。
“姑娘----”雪芽急的快要哭出来,“姑娘,奴婢求您了,您就进去吧,若是皇上见到了,奴婢----奴婢可是只有死路一条啊。”
龙念娇猛地回头,冰冷的眼神瞪着她,“闭嘴----谁让你提他的,以后若是再敢在我耳边提起那两个字,你就滚出去。”
雪芽眼眶一红,不敢多说,“奴婢不敢了,奴婢知错,请姑娘息怒。”
龙念娇怔了怔,从屋外传来些欢喜打闹的声音。
“终于等到过年了,到时候可有好多好玩儿的了。”
“对对对,最近这宫里总觉得阴阳怪气的,总算能有些喜庆的事儿了。”
“嘘嘘----小声点儿,前面可是住着那位呢---听说皇上可宠她了,谁若惹了她,可比得罪了皇上还惨呐。”
雪芽吓得脸色一白,悄悄看了看龙念娇的面色,发现并无起伏,才稍稍松了口气。
龙念娇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脸上终于有了些生气,“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
“回姑娘的话,再有五六日就除夕了。现在宫里到处都忙着过年的事宜,也是热闹,姑娘要不出去走走?”雪芽提议道。虽然龙念娇并禁锢了自由,可寒玉宫周围的地方还是可以去的,只是她自从住进这寒玉宫,就是宫门都不曾踏出过半步。
果然,龙念娇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了,你下去吧。”
“是---”雪芽没有多留,其实平日她在这宫里的时间也不多,大多时候龙念娇都会将她遣走,也只有早晚伺候洗漱和一日三餐的时候进来出去一会儿。
待到雪芽走了片刻功夫,龙念娇才砰的一声关上窗户,冲着房梁道:“下来罢,人都走了。”
离笑歌笑了笑,一跃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戏谑道:“早知道我就不藏了,若是宫里传出你房里偷藏了男人,那恐怕你就得非嫁我不可了。”
龙念娇忍不住轻笑一声,又软绵绵的靠在了热炕上,“这些不正经的话,我听过也就罢了,还是说说你之前的计划吧。”
见她神色认真起来,离笑歌也收敛起来,认真道:“再有五六日就过年了,到时候整个皇宫会大摆宴席,皇上一定会被那些大臣缠的脱不开身,那时候就是你逃出去的最好时机。”
“你就肯定到时候他不会带上我?”龙念娇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整个皇宫大摆宴席,那场面多大,只怕宫里多半的侍卫都会在那里守着,难不成你还想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杀出去不成?”
墨濂修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继而笑道:“这个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对策,我会让人打扮成你的模样,然后给你易个容,把你变成老太监,保管没人识破。”
“赤金?”龙念娇翻身而起,笑道。若是赤金的话,她还是放心的,她是后来才知道,赤金不仅口技了得,就连易容之术也非常厉害。
“那我爹娘呢,芳草彩霞呢?”她又问道。
离笑歌啧啧两声,皱着眉:“这个我还没想过-----你平时不是馊主意最多了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龙念娇撑着脑袋开始想,她确实想到个法子,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而且还有墨尘,只要他愿意,她想,那区区天牢应该困不住他的。
墨尘被关在天牢已经有一个多月,墨濂修却对此事只字不提。尘王府被翻了个底朝天,没人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天牢中冰冷的空气叫人呼吸都显得困难,就连平日喧嚣招摇的囚犯,也都冷的瑟瑟发抖而没有精神叫嚣,静谧黝黑的环境让人如坠入冰窖一般,看不到希望的绝望感一波波的袭击大脑,冲击着脆弱的神经。
巡逻的衙役都被打发了去,只在天牢最里端有一点微弱的亮光。
墨尘悠闲的坐在铺了稻草的石床上看书,一旁是伺候在身边的子仓,那日子仓偷入天牢,当场就被抓了与墨尘关在了一起。
子仓如坐针毡,看了眼牢门外的人,又看了几乎没有抬眼的墨尘,心里着急不已,墨濂修已经在外面站了足足半个时辰,两人一句话没说。
“你就准备这么跟朕对峙下去?哈哈----尘王果然非比寻常,身在天牢性命堪忧,竟还能看的了书。”墨濂修冷笑道。
墨尘嘴角又泛起微微的笑意,自有一股泰然自若,“皇上国务繁忙,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天牢里。”
“真当朕拿你没办法了?朕若要你死,没人敢让你活,你只要交出那封信,朕答应你,放你出宫。”墨濂修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的道。
“若我不同意,皇上能拿我如何?”墨尘挑衅的看着他笑道。
墨濂修恨的咬牙道:“那就休怪朕不念手足情深了,反正只要你死了,那么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也就没了,除掉你,朕再慢慢找也不迟-----传令下去,尘王谋反叛逆,三日后问斩。”
身后的德远顿了顿,沉声应是。
子仓吓得一屁股跌下了床头,怔怔的看着像是没事儿似的墨尘。
砰!
龙念娇手猛地一颤,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去,还好离笑歌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担忧道:“怎么了?”
她呆滞了一瞬,揉了揉太阳穴,摇头道:“没事儿,只是有些头晕罢了,总觉得最近累的慌,你先离开吧,若是叫人看见,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扣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离笑歌不禁笑道:“以现在皇上对你的宠爱,这后|宫还不是你说了算,谁敢惹你?”
龙念娇白了他一眼,跟赶鸭子似的:“行了行了,快走吧你,等我想到法子了,到时候再找你,除夕夜,咱们一定要离开。”
墨尘,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和爹娘的,只要你肯走,你要你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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