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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齐国临淄

聊寄南流 临于w 3817 2024-07-06 21:20

  范英坐在马车之内,闭目养神。他正往北边的齐国出发。

  那日在城中偶然遇见和赵子疏出宫的兰因之后,范英就如落入梦魇。他无法解释那日他怎会做出如此无耻的行为,脑海中浮现起兰因在他眼前落泪,心中升起无比悔恨。

  他狠自己伤害了兰因,更狠那个让他失去理智的赵子疏。

  复仇的冲动再一次冲击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范英处理好在康州城留下的一些事情,决定亲身前往齐国一趟。他和王良一直都有联络,北上齐国的路程进展非常顺利。王良为范英安排在齐国都城临淄落脚,他亲自迎接范英。

  说起来,他身上还流着齐国人的血。范英第一次来到临淄,看见这里不少男子都光着膀子,浑身散发着粗犷之气。果然,和吴国男子很是不同。

  范英整理好衣衫,向这个堆笑奉承的老人作揖。

  “王相。”范英说道。

  “七王子有请。”王良客气道。

  两句寒暄过后,范英没有心情和他再周旋。

  “我要见姜朞。”范英说道。

  王良愣了愣,其实知道范英要来齐国的时候,他就能猜到范英估计要和自家大王见面,只是没想到范英如此直接。

  “臣即刻安排。”王良说道。

  齐国和吴国以淮河为界,齐国盘踞淮河以北,吴国在淮河以南。北方的天气更加萧索。范英入了王宫,姜朞在长信殿设宴接待。

  王良跟在范英身侧,为他引路。

  范英到长信殿的时候,姜朞还没有出现。王良示意他可以先落座。

  他简单环视了四周,察觉到这齐国以内,哪怕是一国之君住的地方,也没有太多精致可言。

  这里的装潢简单豪横,以玄色和银色为主。宫殿内的大气,全靠极其空旷的空间诠释。这随便就能站下五六百人的地方,现在只放了十来张桌子,和正殿之上的正坐。

  身前的矮桌放了一碗牛肉。那牛肉还带了几分血色,一整块有成年男子的两个拳头大。牛肉旁放了一弯小刀,用来切肉用。就连喝酒用的也不是寻常酒杯,而是一个酒碗。

  “大王到!”长信殿外,尖细的嗓音想起。王良双膝跪地,老态龙钟如他也要挣扎着伏在地上。

  范英淡然地扫了一眼门外,他也曾去过吴国王宫见过赵子疏,吴国臣子给赵子疏行礼不过是弯腰低头。这姜朞能力不行,倒是真有排场。

  许是范英傲气,一时接受不了向活人跪拜。他单膝着地,已经是给齐王最大的让步。

  长信殿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看起来九尺有余。这男子一身黑金长袍,粗眉方脸,傲气地挺着身子走路,眉宇之间满是桀骜之色。他径直路过五体投地的王良和半跪的范英,仰头往自己的王座走去,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

  年迈的王良费劲地从地上站起,范英看不下去,扶了他一把。此时,后者脸上已没有半分温润之色,面无表情,眼眸闪着寒光。

  “你就是寡人的七王弟?”姜朞落座,双腿岔开身形微微往前俯这,一手撑着大腿,豪气十足。

  范英不想开口,坐下后静静地饮了一碗酒。

  虽是第一次见姜朞,范英已经把这个齐王当饭桶看了。从他输给赵子疏的那场仗,从他拿了王位还管不住两位兄弟争夺兵权,毫无能力之余还有着目中无人的性子。看来他不过是一个被人捧着的草包皇帝罢了。

  见大王说话没有回应,王良赶忙出来救场,说道:“正是。”

  姜朞拿起矮桌上的小刀割起牛肉,说道:“想认祖归宗当我们齐国的宗亲,可以!只是,我们齐国可不留没有用的废物。”

  范英抬眼看向姜朞,那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王兄。后者割下了一块牛肉,拿着扔进嘴里,满手是油,吃相跟个野兽一般。一向注意仪态的范英彻底对这个草包君主失去了耐心。

  “不用多言,我不看重你们宗室的位置。此番你只当作是我们做个交易。我知道你要什么,你想利用我在吴国的人脉,推翻赵子疏。”范英面无表情地说道,只看着前方。

  姜朞怒目,瞪了一眼王良。他何曾在齐国受过这种不尊重的对待,所有跟他说话的人都不敢直起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范英竟然敢看都不看他一眼!

  况且,就如这个范英所说,他确实是看中了他在吴国的人脉。只是这件事是机密,他曾告知王良不可与他人说起。

  王良很怕这位大王,姜朞这一眼过去,王良就吓得又要给他跪下。

  “不关王相的事。”范英阻止了王良下跪的动作,“先齐王仙游多年,大王才来找我这个流浪在外的私生子,若只说是为了一家团圆,这种话,谁会相信?”

  姜朞将割肉的小刀狠狠拍在桌上,已是面如黑铁。这齐国上下,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和他说话。

  “既然你知道了,那寡人也多废话!”姜朞拍了拍手掌,长信殿内压入了二十多号带着长剑的护卫。“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把脑袋留下!”

  范英冷漠地扫了一眼这些杀气腾腾的侍卫,冷笑一声。

  “看来大王对我这位王弟,是没有半分感情啊。”范英淡淡道。

  范英脸上没有半分畏惧之色,反而一旁的王良满是惊恐。王良与范英交涉许久,知道范英在齐国部署中的重要性。姜朞这个阵势,若是激怒了范英,那对齐国的形势百害而无一利。

  “大王,三思、三思啊!”王良又颤颤巍巍地给姜朞下跪。“七王子并无冒犯之意,况且微臣以及和七王子交涉许久,在康州城安插好了眼线。七王子,功不可没啊!”

  闻言,姜朞眼中的怒火少了些许。

  “你愿意帮齐国对付赵子疏?”姜朞问道。

  “若我不愿意,我来你齐国王宫是为何?送命?”范英问道。

  姜朞被他呛得一时无言,看见王良满脸急色,黑着脸一招手,让侍卫下去。

  姜朞沉着脸问:“你是吴国长大的,寡人如何信你?”

  这话倒是问的让范英觉得出奇,难道王良去康州城找自己,不是姜朞的主意吗?这个草包在找他之前,真就没有调查过他的背景吗。

  范英说道:“我在康州城内的养父母的性命都死在赵子疏手下,所以我与你合作。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权势没有没有兴趣。”

  姜朞大笑几声:“这世上还有对权势没有兴趣的男人?你一个在吴国的草民能攀上我齐国的亲戚,你说你说你对权位没有兴趣,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姜朞阴阳怪气的样子让范英十分不舒服,他脸上的阴寒之色又重了几分。

  “寡人懂了。”姜朞危险地眯着眼,“你不过是想借我们齐国的兵力帮你报仇罢了。也是,单凭你一个草民哪有跟赵子疏对抗的资格!”

  此话一出,范英就不再给这个草包皇帝留任何情面。

  “大王又何必挖苦在下。”范英说道,“我要是没有和赵子疏对抗的资格,难道你就有吗?”

  “你说什么!”姜朞震怒。

  “齐军不敌吴军,让五个城池投降。赵子疏的军队装备精良,你齐军非但装备不及,而且军心涣散。你身为一国之君,兵权大半却让姜诚和姜仁握在手里。如此境地,难道大王不和我一样吗?”范英字字珠玑,语气步步紧逼。

  自从吴国和齐国开战,范英就关注着两军的状态。齐国看起来是求和,颜面保存,其实按照现在两国的状况,要是赵子疏有心北征,齐国应对起来必定难上加难。

  “你好大的胆子!”

  姜朞气极,把装肉的碗摔翻在地。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王良赶忙劝和,“现下只有联手,才能解除眼前困局。请大王以大局为重!”

  “那王相你倒是说说,和这个劣民合作对我齐国有什么用?”姜朞问道。

  王良立马解释道:“七王子年纪轻轻,已经是吴国国首富之一,在吴国都城康州经商。七王子经商的车马遍布吴国,可帮我军打探吴国军队行踪,或是输送物资。”

  “首富?”姜朞眉头一皱。眼前这个人年不过三十,就成了吴国首富?王良不敢骗他,那么姜朞倒真低估了这个范英。

  “恕我直言,就齐军现在的状况,就算把赵子疏的兵马路线全给你,你也只有兵败。”范英缓缓道。

  姜朞已经不愿再跟这个冒犯他多次的范英说话,把注意力转移到王良身上。他瞪着王良,让王良代替他跟范英说话。

  王良会意,问范英道:“那七王子如何谋略?”

  范英说道:“谈不上谋略,要是想赢就先把姜城和姜仁处理好。内斗之下,想胜赵子疏就是痴人说梦。”

  姜朞又何尝不想把这他那两位扰乱军权的兄弟处理掉,可他们在齐国的势力根深蒂固,他也被这两个人弄得没有办法。

  说得轻巧,姜朞心道。他郁闷地喝了一碗酒。

  姜朞说道:“你说得轻巧,你以为这两个人这么好骗?拿什么让他们相信合作就能拿下吴国。”

  范英神秘道:“这你放心,你只管把他们叫出来,到时候我说我的计划,我有把握说服。”

  姜朞沉思了一会,依旧犹豫要不要相信范英。范英气定神闲地坐着,也不急着劝这个草包皇帝。

  王良闻言,连忙劝说姜朞。“臣认为,只是邀两位公子出面谈论,就算七王子没有成功,也并无祸端。”

  王良在这次的会面就等于给姜朞准备的下台阶,姜朞闻言,默许了范英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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