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今日天气尚好,不如让奴婢先伺候美人沐浴吧。”杏儿站在甘露殿寝殿门口,满脸笑意地瞧着外面恰好的日光。
“时候尚早,晚些再提。”兰因应道。
在宫中的日子实在烦闷,兰因除了这甘露殿几乎没有出去过。虽说这甘露殿她已经看得厌烦,可赵子疏这后宫就她一个侍妾,出了这门外面更像死水一样。如此一来,兰因倒是又一次庆幸当初把这个圆脸的小宫女留下。
杏儿总是挂着笑脸脸,而且总是笑得天真烂漫。见兰因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杏儿也不灰心,凑到兰因身边给她揉揉手掌。
“做什么?”兰因问道。她整日就在这甘露殿里带着,双手哪有什么劳累要按摩舒缓。
“没什么!”杏儿依旧没有放开兰因的手。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只要贴近兰因,尾巴就在身后摇个不停。
兰因也任由她继续,心中开始琢磨起红姑指导她的第一个法子,照红姑所说,赵子疏从小跟着他的宫女母亲长大,小时候接触的大多是些民间玩意。为了投其所好,兰因或许找些民间玩意讨好赵子疏。
可是,得了富贵往了平庸的大有人在,赵子疏儿时过得并不好,兰因又怎么能保证这位吴王还有缅怀故时之心。再说,若是赵子疏心中对当年被当弃子养的事情有阴影,那兰因用红姑这一计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思来想去,兰因决定还是先以试探为主。
要找那些平民的东西不难,只需要叫出宫的太监帮忙买些,随时就能得来可那样未免太过刻意,若是让赵子疏察觉她是有心勾引,只会事倍功半。
要是面对的是以前的赵子疏,兰因甚至懒得多想。
但是现在放在眼前的赵子疏,既然能胜过执政多年的老狐狸护国公,兰因就绝不能把他当作一个好忽悠的人。
“美人,你在想什么啊?”杏儿见兰因坐在那里发呆,甜甜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兰因当然不能跟杏儿说起她在想什么事。目光最终停在杏儿圆圆的脸上,兰因想起来了什么。
对啊,她又何必去找别人。杏儿和她自己,不就是平民出身。
回想起来,兰因小时候在锦绣坊也没有什么朋友,她常做的事情就是找几根细绳换着法编手链,或是找几张草纸,折纸玩。
“杏儿,去帮我找几张纸来。”兰因说道。
“什么纸啊?”杏儿问道,“美人想写字吗?”
“不是,就是折纸用的普通草纸。”兰因说道。
杏儿眼前一亮,很快给兰因找来了她要的东西。
几片淡黄的纸张落在兰因桌前,她以为折纸之事应如她记忆中信手拈来。怎料,多年没有涉及这个领域,兰因趴在桌边努力回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当年是怎么叠的……记忆一片混沌。
“美人是在折青蛙吗!”这时,杏儿盯着兰因面前满桌狼藉,突然兴奋道。
青蛙……兰因其实想折的是燕子。不过竟然杏儿这么说……
“对,只是多年未折,我都忘了步骤。杏儿,你会吗?”兰因问道。
单纯如杏儿,当然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套,很自豪地点头道:“会!”
兰因让她坐下,杏儿跪坐在兰因身边,仔细地教她怎么用纸折出一只青蛙。不一会儿,两只纸青蛙被放在了桌上。杏儿一只手指压了压青蛙屁股,就见它灵巧地往上蹦了蹦。而兰因手中这只,青蛙的形状大抵是出来了,只是体型比杏儿那只更浮肿宽胖,她也用手按了按自己这只青蛙的屁股,只见它微微离开桌面,就笨笨地落了下来。
杏儿难免有些得意,又不好太过明显,安慰兰因道:“美人多试几次,一定比奴婢的跳得更高。”
兰因这就开始练习。一个下午的时间,甘露殿中多了数十只纸青蛙。她挑了三两只最满意的,看似不经意地放在桌上。
按照这阵子赵子疏的习惯,兰因心中盘算,今夜也能等到他过来。
兰因拿出那个装着散龙香的铜盒,又找了个精致的香炉点好了熏香。
明火方一熄灭,寝殿内就飘荡了若有若无的香气。原本兰因还担心这香会不会太过浓郁,容易让人起怀疑。所幸的是,这香味极其清淡。散龙香的香味不像花香,没有甜味,反而像雨后林间的青草味。
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兰因还是暗暗为这熏香的出现编了个借口。
时候再晚些,兰因让杏儿为自己准备沐浴,刚已从浴桶出来梳妆好,就听见了赵子疏出现的声响。
今夜,赵子疏相比从前出现的早些。兰因向赵子疏行礼。
“大王。”
赵子疏挥手,示意免礼。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连,兰因此刻身上的虽有衣物,但并不足以蔽体,玲珑曲线若隐若现。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兰因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胸前。
兰因走到茶桌面前,给赵子疏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递去。
“大王,喝口茶吧。”兰因说道,眼神微微抬起,撞上赵子疏的眸子。她摆出一副害羞、不敢与赵子疏对视的模样,眼神不着痕迹地滑开,撇向了身后的茶桌。
赵子疏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如兰因所愿,发现她放在桌上的纸青蛙。那些纸青蛙当真吸引住了赵子疏的注意力,他捏起其中一只,问:“你折的?”
兰因装作窘迫的模样,支支吾吾道:“是…...妾身这几日过得烦闷,就想起这儿时的玩意,折了几只解闷。”
赵子疏把手中的纸青蛙放回桌上,压了压青蛙屁股,纸青蛙蹦了起来,半尺有余的高度。
“你在这宫中,过得烦闷?”赵子疏问道,又把目标转向了第二只青蛙,这只跳的比第一只还高。
兰因顿了顿,忙解释道:“只是妾身还不习惯……”
“寡人认为,习惯了也闷。”赵子疏说道。第三只青蛙跳的最矮。
兰因不置可否,低着头。猛然间,只觉得身体一轻,兰因惊呼一声。是赵子疏把她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兰因有些狼狈地被他摔到床上,慌乱地转过身面对赵子疏。
后者眼角带笑,意味不明地望着兰因。赵子疏身上那股雄壮的威严自带压迫感,兰因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赵子疏爬上床,兰因下意识地往角落缩了缩。
不对,这不是她害羞的时候。兰因狠下心,眼眸秋波流转,软声开口道:“请大王怜惜……”
她的毫无预兆的“求饶”尾音微颤,赵子疏饶有兴致地笑了笑。
“过来。”赵子疏对兰因招手。
兰因扶着他伸过来的手臂,被猛地拉到了赵子疏身前。她下意识抬头,两人离得很近,只要赵子疏微微低头就能吻住她。赵子疏温热的呼吸打在兰因鼻尖,兰因如碰到烈火惊得撇过头去。
“宽衣。”赵子疏摊开双臂,把腰带的位置展露在兰因面前。
兰因只好把他的外衣脱下,解下腰带,一层一层帮他把衣物褪去。脱掉上身最后一件内衬,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滑过赵子疏结实的肌肉。兰因雪白纤细的手指传来火热的温度,她的耳根子红了。
见她动作停下,赵子疏不怀好意地催促道:“继续。”
此刻他上半身已经赤裸,只剩下身。兰因用力抿嘴,闭起双眼,把赵子疏剥了个干净。她不敢睁眼,赵子疏勾起了她下巴,兰因被迫仰起头,嘴唇被他堵住。
这一夜,赵子疏满意地搂着兰因睡去。反而兰因,她明明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却没有办法在这个男人怀中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