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刚伺候她洗漱完毕,甘露殿外毫无征兆的来了浩浩荡荡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的男子,身穿黑色朝服,头上戴了一个高高的帽子。
“大王诏令。”那男子进了甘露殿,昂首挺胸地站在大门前。
杏儿认得这身朝服,是宫中礼馆的服侍,于是马上跪下,并示意兰因也同她一起跪下。
“康州兰氏,风姿卓卓,贤良淑慧,今册封为夫人。”那带着高帽的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身后就陆陆续续走进了跟随他的那些宫人们。八男八女,每个人手上都拖着一片铜盘,铜盘之上有各异的物品。织品、珠宝、茶具……
这看得兰因懵了,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反应。杏儿在一旁扯了扯她的一角,在她耳边提醒道:“美人,快谢大王赏赐!”
兰因这才欠身,把眼前的礼官当作赵子疏似得,说道:“妾身多谢大王恩典。”
兰因谢了恩,就真的成了赵子疏后宫中的兰夫人。那礼官脸上一改方才的严肃,满面殷勤哈腰和兰因说了几句恭贺的话,带着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又离开了。
良久,兰因看着那些已经放满了甘露殿方桌的赏赐,仍不敢相信赵子疏既然真的给了她一个这么高的位分。后宫之中,为首自然就是王后。王后之下,就是夫人。达到这个位分的女子,往往都是家世显赫得君王青睐者。兰因才刚进宫两个多月,时间尚短,更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可言……
回想昨夜,难道赵子疏真的是因为想要兰因帮他充盈后宫,才做了这个决定。
有了这些思绪,兰因对自己“兰夫人”的身份,总谈不上欣喜。可她不高兴,甘露殿上下都炸开了锅。尤其是杏儿,像个小鞭炮一样在兰因身边狂喜。
“恭喜美人……不不!杏儿该改口,应该是恭喜兰夫人!”杏儿满脸喜色,“杏儿早就猜到大王如此疼爱夫人,一定会封赐,可没想到一下就让您变成了夫人!杏儿真是命好,跟了个这么受宠的主子。”
一整个下午,兰因都过得失神。赵子疏今夜也来了,如常得和兰因相处,没有提起一句他把兰因封赏的事,就像这事情与他无关。为他选女入宫一事,兰因仍摸不清楚赵子疏的想法。
她想开口问赵子疏。可转念一想,如果赵子疏不问,自己还不如也装作忘了。问了除了解除她的一念好奇,对她的局面没有任何增益。如此一来,兰因就没有提起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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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走了,离开了康州,走之前留下了一条能和范英联络的路数。
应了范英的猜测,齐国需要的不是一个能成全宗师团圆的七王子,而是能帮他们扩展势力的吴国内应,能保障齐国势力暗度陈仓到康州。范英和王良简单交换了手中的情报。范英简略交代了手中车马、漕运的规模以及覆盖的路线,王良带着这些回到齐国。
同样的,他也从王良那里得到了他调查了许久都没有结果的情报。目前来看,赵子疏养在边疆至少有六万步兵、三万骑兵。这段时期已经完全接手了李国忠留下的势力,估计也有兵马七万。自从李国忠流放岭南后,赵子疏的兵马有一半继续留在边疆驻守边境,另一半则开始往康州方向进发,作为保护赵子疏的势力。
从王良那里总算得知了赵子疏大概的兵力,但军备各方面仍是个疑问,毕竟齐国也从未和赵子疏培养的那批军马对战。再者,这批军马只能算是赵子疏表面实力,作为一国之君,况且还是一个能忍辱负重八年的君王,很有可能藏其他底牌。
范英试探过王良的口风,如他所料,王良不肯交代齐国太详细的实力,只含糊说了能有与赵子疏一战的资本。显然,齐王并不想让范英参与到战策商议之中。范英哪甘愿做谁的扯线木偶,在这场两国相争之中,他也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策划。
“公子。”范府养的一个小厮敲响了范英的房门。
“何事。”范英问道。
“张公公来报,吴王今日册封了康州兰氏为兰夫人。”那小厮转告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范英不喜欢闲杂人等在他眼前乱晃。
这消息让范英感到意外。纵然一直以来,吴国皇宫内都有消息传来,他知道赵子疏这段时日常常召幸兰因。可范英没想到,赵子疏对兰因对喜爱已经到了如此程度,兰因仅仅入宫两月就被晋升为了夫人。
范英不知如何形容他心中的滋味,用五味杂陈不足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