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如被蒙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似隐似现,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路上的行人都道:正月十五雪打灯,是个好兆头。
在一条偏僻的街巷,有人发现了三个孩子并排坐在一处,身体都凉了。
巡抚大人气得摔了几个茶碗,也无法排解心中的怒心和寒意。任期马上就要满了,偏偏出了这个纰漏,考核评优是悬了。
能做到这个位置,后面当然是有人的。大安县城富庶繁华,这几年的经营初见成效。原想着再待一任,政绩自不用说,这白花花的银子也不会少。
之后就可以回京入六部了,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
谁知,唉,若是普通人命关司也还罢了。可,偏偏,那个金家不是好惹的,京里的后台是现任宰相的学生金争耀,现在可是御前大红人。一句话的事,自己能不能安稳卸任都是个问题,更不用说回京。
平地一声雷,这可如何是好,在屋里来回踱步。虽在正月里,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与金家交待。
卫大全急匆匆跑了进来,拱手打千:“大人,卑职有重要的事情回禀。”
巡抚李大人叹了口气,一撩衣襟坐了下来,:“我都知道了,那三个孩子死了。”
卫大全听了,呆住了,满脸失望之色,捶了一下:“这,唉,太可恨了。”
李大人:“这拐子真是该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卫大全:“大人,卑职说的不是这个事。”
李大人长眉一挑:“还有何事?”
卫大全将钱大林帮忙抓拐子,结果发现了铠甲的事说了。
李大人一脸难以置信:“你,你再说一次,发现了二十五幅铠甲?就在这城里?”
卫大全:“大人,是真的。卑职已将铠甲和犯人都带了回来,请大人过目。”
李大人:“走,就这去。”
不用严刑拷打,中年男人就全说了。
他叫许大油,家里原来是开油坊的,几代都住在城中。
到了他这一代,生意日渐没落。
还没等他娶妻生子,爹娘就相继过世了。一下子没人管束,他又不耐烦整日待在油坊,挣那几个辛苦钱。索性将门一锁,跟着几个跑单帮的人出去闯荡。
大顺朝南邻南齐,北接北羌,东边挨着东图,西方是一片大海,这地理位置也算是优越得很。
晃荡了十几年,这几个国家都跑了个遍,钱是没挣几个,各地方的风土人情到是见识不少。年纪越来越大,渐渐怀念故土,便又回了家。
偶然的机会,在青楼认识了花娘,爱之甚深。将油坊和家里的大房子都卖了,给她赎了身。搬到如今的住处。
原想着到了这个年纪,遇到一个知心可意的可人儿,踏踏实实过下半辈子也就是了。
可花娘在青楼享受惯了,虽不是头牌花魁,也是从小没受过苦的。
日日叫嚷着买这买那,吃好喝好,渐渐的许大油手里的钱就没剩下什么了。
他生怕花娘不与他过了,一门心思想挣钱,可什么手艺都没有,真是愁死了。
谁知昔年一块跑单帮的一个朋友寻到他,问他要不要挣大钱。
这不就是瞌睡遇上枕头,巧了嘛。
这人说,要在他家存一批东西,只要不被发现,事成之后给他一百两银子,先期就付了十两雪花银。
银子到手,与花娘花天酒地了些时日,逍遥如神仙。
当看到运来的是铠甲时,他吓得要死,这是大罪、重罪。可钱已经花了,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朋友劝他,只是暂存,又不是让他穿出去造反,怕什么。
随着暂存的日子越来越长,他悬着的心也越来越安定。
这朋友来来回回取了存,存了取,有几次了,都没被发现过。
花娘不知道这件事,朋友都是夜里悄悄过来。
李大人:“你这朋友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许大油跪在地上:“大人,能不能放了花娘,我什么都说,这件事与她无关呀。”
李大人:“到了现在尔还有何资格与我讨价还价?这是北羌的铠甲,普通人私藏铠甲已是死罪,你可到好,藏的还是敌国的,真真是胆大包天,该灭九族。”
许大油瘫地在上,浑身瑟瑟发抖,哭喊着求饶:“大人开恩呐,小人知罪!求求您放了花娘吧,她是无辜的。”
卫大全上前就是一脚,“赶紧说那个人姓甚名谁,家在哪里?若迟了,我现在就能活剐了你!”
许大油:“他,他外号叫穿山甲,好像姓田,家住西城那片,我没去过他家里。都是他直接来寻我的。”
卫大全冲着李大人一拱手:“大人,卑职这就去拿人。”
李大人:“快去快回。”又命令衙役将许大油和花娘押到牢里,分开监押,不许二人寻死。
当钱大林听说三个孩子都死了的时候,伤心不已。
李封修气得直跺脚:“多可爱的孩子,这人贩子怎么下得去手!”
客栈里,钱大林搂着李梅:“媳妇,等咱们有了孩子,一定不让她出门。”
李梅边抚着他的头,边安慰道:“行,到时哪都不去,咱们就在家里守着她。”
钱大林:“嗯,以后招个上门女婿,就在我眼前,谁都不能欺负她。”
李梅:“好,听你的。”
静悄悄的室内,温馨一片。钱大林被李梅安抚了半晌,才渐渐缓过来。
也没心思看灯了,决定明日就回家去。
还未到晚间,卫大全就寻了来。见到钱大林就要带他走,吓得李梅等人哭哭啼啼,拉着不放手
钱大林:“将军,我,我没干犯法的事,这是干,干什么?”
卫大全:“不用慌张害怕,是我们巡抚大人要见你。”
钱大林更慌了:“能不能不去,我,我这一大家子人,我不放心。”
卫大全一拍胸脯:“这你放心,我派人保护她们。”说着指派了一小队兵丁,负责保护李梅等人的安全。
钱大林为难的往后腿,腿肚子直转筋,“将军,我生平没见过这么大的官,我害怕,我想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