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意难平
晨溪没跑几步就被一个树枝绊倒了,“啊”的一声,司南之恒赶紧跑到她的身旁,将她搀扶起来。
树枝上的荆棘,把晨溪的手划伤了,鲜血直流。
司南之恒关切地说:“这树林里荆棘丛生,你跑那么快干嘛?”
晨溪可怜兮兮的说:“是雪把这些树枝盖住了,我才没发现。”
“你跑那么快,你在逃避什么?”
晨溪低下头,光润带笑的脸忽然敛住了笑意,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谨,脸颊猛的红了起来,她心里明明知道刚才司南之恒在向她表白,而自己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晨溪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到中午了,我肚子饿了吗?想回去吃午饭。”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包上!”司南之恒一副命令式的口吻。
晨溪缓缓的把手伸出来,看着手掌处鲜血直流,晨溪吓得不禁闭上了眼,司南之恒从自己的长袍上扯下一条长布,为晨溪慢慢的包扎伤口。
司南之恒想了解晨溪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他不禁接着问道:“你就那么想逃避我?”
晨溪直言不讳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免司南之恒多想,“柳絮随风各西东,人事无非已不同。”
司南之恒一边给晨溪包扎着,他看了一眼晨溪,目光如炬,是那样的专注与深情,“是我自作多情了,纵然心如红铁,也难容你千尺寒冰?”
晨溪把声音压得很低,掩饰着心中的尴尬,“我们就做一辈子的朋友吧,不要奢求其他的。”
司南之恒之前从来不敢这么勇敢的直说,自从看了小毛子勇敢无惧的向妙仪表白,似乎他也学会了不少经验,他也变得勇敢起来。
“自从认识了你,我就像中毒一样,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怎么会拼了命的往你的世界里挤,曾经以为我会百毒不侵,就唯独对你上了心。”
晨溪不想打击司南之恒的自尊心,她委婉的说:“你有你的清欢度,我有我的不归路。”
司南之恒也退步了一下,似乎希望晨溪慢慢的接纳自己,“我们先缓缓吧,彼此先冷静一下,如果还有缘分或许还能在一起,如果缘尽了,那就各自安好。”
晨溪看着司南之恒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包扎着伤口,低声说:“是啊,走着走着就散了,或许我们真的就是没有缘分,如果我们做好朋友,就永远不会失去彼此。”
司南之恒对于晨溪的委婉拒绝,毫无反驳的意见,“对不起啊,喜欢你那么久,差点以为你是我的了,其实我很开心,遇到了你,只是遗憾,没有办法拥有你。”
晨溪微微一笑,似乎想掩饰心中的不安,“这大概就是有缘无份的真实写照吧,卿本良人,奈何缘尽。”
司南之恒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就来找我,我会安安静静的陪着你,因为我们的友情会一直在,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晨溪知道如果不向司南之恒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后两个人就没有办法相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然相对。
晨溪直言不讳,“那我们就做永远的好朋友吧!不越雷池,我们就永远不会失去彼此。”
“好,那我们就做永远的朋友,还疼吗?”司南之恒用嘴呼呼的吹着晨溪的手。
晨溪连忙把手收回来,一缕靓丽的秀发轻轻飞舞,遮挡住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躲闪着司南之恒,她双颊泛红,说话也磕磕绊绊的了。
“那……那个……包扎好了,就不疼了。”
司南之恒明明有些黯然,却装作很平静的样子,“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被别人看见不好的,我先走吧,你过一会儿再走好吗?”
“行!那你慢一点走,别乱跑了。”司南之恒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痛,这种说不出的无奈,但是却还要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越是这样心里就越难受……
晨溪一个人先行跑到了小木屋,看见姐姐和妙怡也回来了,妙怡正在缝补姐姐新给的棉披风。
晨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妙怡,这棉披风不是姐姐今天新给你的吗?怎么就刮坏了?”
姐姐在一旁,哈哈大笑的说:“没想到这个妙仪特别的淘气,她看见我用轻功飞来飞去的,她不会飞,她就想着办法爬到树上,往下蹦,可是好不容易爬到树下往下蹦的时候被树枝给挂住了,她大头朝下摇摇欲坠,然后就在树枝上大喊救命,哈哈哈!”
晨溪也被逗笑了,“啊?妙仪,你可真淘气呀!”
妙仪缝着衣服,似乎不以为然,“我就是想学武功的心太急切了吗,所以才想出这样一个好办法。”
姐姐乐的前仰后合,向晨溪讲述着经过,“晨溪,你是没看到,妙仪今天有多狼狈,她在上面倒立着,手舞足蹈的,大喊救命,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我一个轻功将她救了下来,不过棉披风被刮坏了……”
晨也被逗笑了,“妙仪,你第一天就想学轻功,你是不是有点好高骛远了?”
妙仪却一脸认真的说:“我看姐姐用轻功用得很娴熟啊,我以为轻功就是从高处往下跳,多跳几次就会了吧,所以我就爬上了很高的树,可是那个树的树叉太多了,竟然把我刮住了,如果不刮住我,我也能飞很远。”
姐姐在旁边笑着说:“哈哈哈,如果你从上面直接跳下来,不是飞得很远,而是摔得很惨!”
晨溪好奇的问:“妙仪,那你今天就学轻功了,其他的都没学?”
姐姐在一旁哈哈笑着说:“我想让她练习基本功,但是她不练,她一上午就练习爬树了,先爬树,然后再从树上跳下来,再爬树,再从树下跳下来,这一次是爬的太高了,才被树杈挂住了!”
晨溪也被逗的哈哈大笑。
妙仪看着晨溪手上包扎着一个布条说:“晨溪,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受伤了?”
“就是不小心被树枝绊倒了,划了一个小口子,已经包上了,不碍事儿。”
妙仪疑惑地问:“你出去干嘛了?”
“我今天也出去练武功了,司南之恒领我出去练习的掌法基本功。”
妙仪已经将棉披风缝好了,他用手捋平棉披风上的皱褶,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想练其他的,我就想练轻功,在桃花湾时,我看慕容清新,使用轻功飞来飞去的样子,我羡慕的不得了,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也能会轻功该有多好啊!”
姐姐在旁边似乎听出了端倪,“你说谁?慕容清新?”
妙仪这才感觉到说漏嘴了,她连忙改口说:“啊,我,我说错了,是上官清新。”
姐姐还是疑惑的看着妙仪,疑惑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妙仪继续叠着衣服,头也不抬一下,“我真没瞒着你,像我这么笨,连轻功都学不会的人你,还有什么好瞒的。”
妙仪生怕姐姐继续会追问下去,她忙调转话题问晨溪,“晨溪,你不是一直想学剑法吗?你怎么还学掌上掌法了?”
晨溪接着说:“掌法练是基本功,只有掌法练厉害了,练有劲儿了,才能够练剑法,身体的敏捷度和爆发力都是需要内外结合的。”
妙仪将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我觉得,这武功除了剑法也没有什么可练的,况且我也不喜欢把剑佩戴在身边,看样子就会很沉的。”
晨溪接着说:“哎,妙仪,如果你不想练习剑法,你练折扇呀,你看看司南之恒的哥哥用的就是折扇。”
妙仪撅撅嘴说:“我可不敢跟他学,你看他一脸清冷的样子,我瞅着他就有点不寒而栗,他怎么会教我折扇呢,我可不敢学,我只要跟姐姐学会轻功就好了。”
姐姐疑惑的问:“晨溪,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练的是折扇呢?”
“是司南之恒告诉我的,我一直以为武器当中,只有剑最厉害,但是司南之恒说折扇也是很厉害的,而且哥哥练的就是折扇。”
妙仪继续说道:“但是我还真没有看到用折扇当武器的人。”
姐姐骄傲的说:“那你是太孤陋寡闻了,在我们凌云山用什么当武器的人都有。”
晨溪一脸疑惑的问:“真的吗?”
姐姐娓娓道来:“袁腾他用的就是锤子,而沈阔他用的就是长枪,还有的人是专门使用暗器的,你根本就看不见他用的是什么暗器……”
晨溪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她脱口而出:“我的另外一个朋友也会用暗器,之前我被皇上抓到皇宫的时候,我的那个朋友就用暗器金针射到侍卫的脖子上,侍卫晕倒了,然后他就将我就出来了,你们说说,这有多奇怪,一根金针射到脖子上就可以让人晕倒,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姐姐疑惑的问:“看来你这个朋友武功也很厉害呀,因为会暗器的人寥寥无几,也只有我们凌云山的人才会使用,这个人,难道是我们凌云山的人吗?”
晨溪微微一笑,“啊,他确实在凌云山学过武功。”
妙仪在一旁脱口而出:“晨溪,你说的就是慕容清新吧!”
姐姐听出了端倪,瞪大了眼睛说:“刚才你就说一遍是慕容清新了,这次又说一遍慕容清新,他和上官清新到底是一个人吗?还是两个人?”
晨溪看妙仪已经说漏嘴了,而妙仪吓得张口结舌的,又不敢接话。
这时司南之恒也走了进来,他怕晨溪一个人走不安全,就偷偷的跟在后面,他刚进屋,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听见她们说慕容清新的事儿。
他坦言道:“慕容清新就是我师傅慕容寒的儿子,他就是冷月公主所生的孩子,一直寄养在桃花湾上官归远的府邸。”
姐姐说:“啊?你师傅竟然自己有儿子?那他怎么还会抚养你?”
司南之恒娓娓道来:“师傅一直和我相依为命,我们两个隐居在山里,师傅之前也一直不知道,在去年春天时候才知道有一个儿子叫慕容清新,而且一直寄养在上官归远的府邸。”
姐姐目瞪口呆的说:“难道上官清新就是慕容清新吗?可他却明明隐瞒着我,他自称叫上官清新。”
司南之恒接着说:“是的,因为上官归远一直怕透露出慕容清新的身世,所以对外宣称他就叫上官清新。”
姐姐甚至有些生气的对着脚说:“这个慕容清新竟然欺骗我,他在这学武功时候一直都说自己叫上官清新。”
司南之恒这个人很仗义,这时候了还替慕容清新说话,完全就没把他当成假想敌。
“因为他的身世特别,如果他的身世被外邦的人知道了,那一定会引起外邦和中原的动乱的,那他的母亲冷月公主也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才会隐瞒你的吧。”
姐姐疑惑的问:“那你现在怎么敢说出来呢?”
司南之恒说:“现在老皇帝已经驾崩了,这些事已经属于陈年往事了,我觉得姐姐这么聪明机警,这个秘密也不会向外说的吧。”
姐姐肯定的说:“我当然不会对外人说,我一定守口如瓶。”
司南之恒笑着说:“姐姐,我相信你不会像外人说的,唉,姐姐今天的午饭好了吗?我们一起吃午饭呀。”
姐姐疑惑的问:“你饿了?”
“不是我饿了,是晨溪饿了。”
姐姐呵呵一笑,“弟弟,看来你很会怜香惜玉呀,我这就让人将饭端过来,我们再一起吃。”
司南之恒却往门外走,“我去和父亲一起吃,不和你们一起吃,你们三个人在一起吃吧。”
姐姐撵出了门外,对司南之恒大喊着:“弟弟!你不想陪晨溪吃饭吗?”
司南之恒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去和父亲一起吃!就不打扰你们三个了!”
姐姐大喊着:“真怂!”
妙仪清楚地知道晨溪的心里装的慕容清新,任何人也取代不了慕容清新的位置,她看着晨溪,晨溪对她相视一笑,彼此知道,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