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开忍耐了一下,命人送上了糕点。“此糕点是父皇赐下的,你且尝尝吧。”
“谢殿下。”姚正妃有些激动,这还是第一次殿下对她这么好。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见她吃了,秦云开满意了,毫无诚意得谢了一句。
“是臣妾应该做的。”一听这个自称,秦云开皱了一下眉,哪怕是个正妃,用了这个妾字都很刺耳,若是玖儿……
心下不由烦躁起来。“安置吧。”直接进入下一步。
姚正妃一听着点喜极而泣,今个是殿下娶侧妃的日子,可却歇在她这,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一点也不喜那个沈家女。
这不是正是她想看到的吗?高兴得挥退下人,殿下的习惯她是记得的,身边不喜留人,什么事都自己来。可还没等她起身,人便晕了过去。
秦云开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剩下的事会有人替他来处理,晃了一下身形,便无声无息得离开了。
三皇子歇在正院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沈侧妃这,先是呆愣了一下,接着便是大发脾气,到最后便是失声痛哭。任何一个女子,年轻的女孩,在这种时候,没有不伤心的。
期待的洞房花烛夜落了空,怎让她不恨,不怨,不伤心。只是可惜,她遇到是那个为复仇而回的人,帐已开始在一点点得收。
三人三处各呆了一夜,一大早秦云开便又悄无声息得回到了主院,侧妃今个要来敬茶,这面子当给正妃,也好看看今生的沈家碧清有没有前世的手段。
她们闹了起来,玖儿才不会被关注,姚正妃睡得很好,不,睡得……怎么说呢,算是好吧,她感觉殿下对她很好,很喜欢她,还要了她好几回。
当清早自己一人光溜溜得在床上醒来时,都有些不敢相信,可自己的身子里确切感受太过真实,由不得自己不信,含羞带怯得起了身,见那人已在前厅品茶,越发确信了起来。
却不知,她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春梦,一场被人下了药后,强迫做的春梦。
“殿下。”做了春梦的人,风情自还是存在的,只是面对的是秦云开罢了。
“坐。”虽与昨夜里不一样,姚正妃也能接受,平日里殿下不就是这个样子吗,那种样子,也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见,她也该知足了。
刚敬身坐好,下人来报,侧妃请安来了。沈碧清几乎哭了一夜,到了清晨才不得不止住了伤心,梳洗打扮好,前来这正院行礼。过了这一节,她的身份才算是真的定下了。
“拜见殿下,殿下请用茶。”不得不收起自己所有的性子,一脸幽怨得跪拜捧茶给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沈侧妃,请起。”
这回沈碧清等到了,那人看自己了,目光中有丝歉意与疼惜,恍惚间觉得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样对自己,一瞬间,竟有种想扑向他的冲动。
“咳,咳。”讨厌的咳嗽声提醒她不能,站起身来,面向出声的那一位,垂一眼眸不让恨意泄露,也就没有看到秦云开一闪而过的冷笑。
“拜见正妃姐姐,请姐姐用茶。”这一拜她不得不跪。
秦云开略皱了一下眉头昨晚那种不明原因的不喜,此时又涌了上来,还没等他去领会,便被打断了。
“沈妹妹请起,妹妹来了就太好了,以后本妃就有伴了。”姚正妃的声音适时透出了几分愉悦,表面上是为有了新人而高兴,实则……呵呵。
沈碧清捏了一下手,又松开,掌心瞬间的刺痛提醒她要来日方长,迟早她才是春风得意笑话别人的那一个。
见戏都演得差不多了,秦云开起了身,嘱咐了一句“你们二人好好相处吧。”便去了前院,只有在那他才能自在几分。
至于这两个女人如何去斗,就不与他相干了,进了书房,又翻看了一下秦三写来的密报,猜测了一下自家玖儿在干嘛,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事。
只希望玖儿不要介意,昨个发生在府里的事情,他也很无奈,圣旨不是他现在可以对抗的。
却不知在他府里欢天喜地迎新人时,那人根本没把日子放在眼里,根本就没留意到了有这么一出,正准备她该准备的事,带着自家娘亲去还愿。
当年疾风找到她的时候,便是在这十一月初,离这具身子的生辰过去了没几天,穆老爹与林飞兰决定,就按找到她的这一天,当作新生辰来过。
而且每年的这一天,十一月十一日,他们都会去伏虎寺还愿,感谢菩萨保佑了他们,保佑了他们的女儿平安,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及笄没有大办的原因,在穆家人眼里,女儿长大确实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可没有菩萨的保佑,一切都是空谈。
往年只要她在家,她便会陪双亲走上一趟,今年本就陪父母的日子不多了,自然是寸步不离了,除了这个原本的计划,还有就是倒要看看是哪方人马在找死。
二皇子秦云弈到了丰城有段时间了,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做那点事,如石沉大海般,没起一点水花。
刚开始时,他只是把穆知玖当普通的闺阁小姐来看,想来这偏远山城的小地方,女子的市面见得少,对上他这种皇族气场,英俊模样,风流潇洒的人物,定会芳心乱动。
介时,他再温柔以对,怎样都会手到擒来,很容易得手,岂知,这位真如属下调查的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自己的嫁妆都完全没有操过心,别说偶遇了,连个人苗都没见着。
穆家人倒是看到了几个,有她哥,那个叫穆知峰,陪他新婚夫人出来散心,也不知这家人家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在他眼中一般的女子,怎就入了那穆少将军的眼了,那恩爱的模样,真个让人没眼看了。
再有便是她的几个丫头,据说有三个,见着了两个,一个瓜子脸的,倒像个大家闺秀的婢女,柔柔弱弱的,爱跑知衣行,想来是掌管她衣着的丫头。
这知衣行也真是,出什么衣裳的画册,婢女带回去翻翻,便可定下衣物,弄得他一个机会也没有。
还有一个看着挺付喜的,圆圆的脸,好像是叫玲儿,一笑两个小酒窝,总采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去,今天跑个铁匠铺,明天跑个木匠铺,还有一日竟去了醉四方,抱了一坛了酒回去,真不知她家主子想干嘛。
这等是等不到的,这条路没指望,便换了下一条,反正自己的目的光彩,不介意更不光彩一些,命人去做那采花大盗,直接把的掳来不就完事了吗。
自己肯定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派出去的人身手也是不错的,那里可是有两个将军的府邸,护卫是不多,可这身手却没几个差的,哪知……
唉,一言难尽,连续三天,都莫名其妙得在荒地中醒了过来,最后的记忆都停留在看到了那个院子的名字上,叫什么久玖阁来着,便没了意识。
这下二皇子便不得不谨慎了,定有高手在暗中保护这个女子,莫非是老三的人?念头一出来,人更兴奋了,越是这样,便代表老三对这女子的看重,那他就更势在必得。
却不知,秦三根本没有发现这事,穆知玖的院子看似简单,应该说穆府的院子都看似简单,实则一入夜,穆知玖亲布的阵法便会启动。
为了不惊动到双亲,她没布杀阵,而只是迷阵,这迷阵也非同小可,顶极的,这才有了一见院子,便不知所踪的效果。
至于人为何在荒地里醒来,真当穆府没人了,这人是穆府的,可出处都不尽是穆府的,穆知玖看似普通的穆家小姐,实则早被绑上了条‘贼船’,大的贼船,还是那船上的头。
自家当家人住的地,不安排几个人,谁敢把心往肚子里放,特别是上回,当家的去了军营,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跟着,这不出事了。
这回无论如何没得改了,穆知玖这回也没反对,陪娘亲是必须的,钓钓鱼是顺便的,希望这幕后之人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没让她失望的不止一个,接收到她要出门的消息,二皇子自然是要去的,对于她是不是每年都出去,他不了解,可只要是出了笼子,这下就好办了。
女人就是女人,一听男人这几日迎娶了另一个侧妃,便坐不住了,去还什么愿,明显就是去散心,他的手下也不敢提醒,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
以至于二皇子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只到完全撞了南墙,载了大跟头,才醒悟,女子是不能小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