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长大了，哪来那么多感触。”

　　“口是心非。”秦云开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酒杯轻碰，没再追问。玖儿总说她今生没当过孩子，自然也就没长大这么一说了，想来同自己一样，也有不同的感触了。

　　穆知玖笑了笑与他同饮，有的话真的不用说得太透。

　　“玖儿，有什么新年心愿？”看似在闲聊，实际秦云开很紧张。

　　“你的呢？”穆知玖是真的在闲聊。

　　“玖儿的，便是我的。”秦云开已将重心完全偏移了，经历了这么多，让他清晰得认识到，身边这个人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没有她，一切都不重要了，有了她，只有她是最重要的。

　　“拉倒吧。一个女人家的愿望，你个大男人参和个什么劲。”穆知玖闲闲得玩着酒杯，心中却不如刚才那么悠闲了。

　　“玖儿不是普通的女子。”他的小人儿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矛盾体，明明有着不输于男儿的智慧与能力，却不愿走到人前来展示。

　　万事总是深藏功名，生怕少了她的那份自在，这种通透的性子，怎能让他不喜爱。

　　“可还是个女子。”穆知玖瞪眼。秦云开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

　　“好，玖儿是名女子，天下最好的女子，只为这一点，玖儿的愿望不就该让我来实现吗？”小东西现在对他是越来越‘凶’了。这是他愿意看到的，只有真的成了她的‘自己人’，才会见到她如此真实的一面。

　　“我哪有什么心愿。”穆知玖在他宠溺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这人是在犯规，哪有之前对她的小心翼翼，现在居然敢得寸进尺了。还越来越会哄人。

　　不过，这样的相处倒是让她自在与喜欢，感情是相对的，也是双方付出的，如若一方太累，或付出的过多，平衡迟早会被打破，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怎么没有，哪怕只是想吃点什么，想去哪转转，想见什么人，都可以同我说说。”秦云开提到最一个，有些小心翼翼。

　　去年刚到京城的玖儿有多恋家，他是知道的，怎也忘不了，他提到徐州时，她双目中璀璨的星光。

　　穆知玖用心听他说话时，还是听得出他隐藏的意思，整个不由柔软了下来，自己对他动心，似乎就是从徐州那一趟开始的。

　　“你费心了。”几个字一出口，秦云开便知她懂了，如此心意相通的感觉真好。

　　“在这不同京城。”穆知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来到了窗前。“这地方，我常来，算是我的第二个家了。”

　　林玖的身份她没收着，这人不会不知道。

　　“去年到了京城，是很不甘心的，你应该知道，那种心情下，思家的情绪自然是难免的。”

　　“玖儿，对不起。”这话秦云开早就想说了，起身拥住了她。

　　“无需道歉，那时的三殿下，那样做并不为过。”无论是去年，还是现在，她都是这样认为的，每个人每个时间段的决定都不能用事后诸葛亮的眼光去看待。

　　如果都能先知，哪来这后悔药一说，唯每走一点认真对待，才对得起自己，别人嘛，且先放放。

　　“玖儿，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这个问题他们之间从未讨论过，秦云开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如此理解。

　　穆知玖将自己的酒杯举起送到他的嘴边，秦云开虽不解，却仍依她的意思，仰头喝下。

　　“瞧，我了解你，在徐州面对济南王时，便开始了解了，如若不然，你我不可能那场谈判不是吗？”随着她的话，秦云开不由低笑了起来，可还真是的。

　　“那玖儿可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今晚的夜色可真好。

　　“应该是在别庄的时候吧。”穆知玖记得这人一开始时并不喜欢去别庄，还是在他那次装病后，才慢慢得亲近起来。

　　“玖儿，你真的很让我伤心。”秦云开搂着穆知玖，把头搁在了她颈间低笑。

　　“错了吗？莫非还要晚上一些？”穆知玖仍没转过神来，可她就感觉是那个时候呀。

　　“怎不往前想一想。”秦云开提醒，心中低叹，难道是他隐藏的太好了？很快，穆知玖给了他答案。

　　“往前？往前，便只有在徐州了，可那时我是林玖啊？”是了，那时玖儿是林玖，他喜欢着，却不敢展露分毫。

　　“莫非，你，喜欢男人？”穆知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这人不喜欢女人是同她说过年，如果这样才同她开始，这就让人别扭了。

　　“怎么可能！”秦云开抬头的同时，双手也紧了一下。“我是不喜欢女人，可也不可能去喜欢男人。”

　　“松点。”穆知玖拍了拍他的手，有些让她喘不上气来。秦云开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了，双手仍搁在她的腰间，玖儿身上无一不好，可这纤腰是他最喜欢的。

　　“那怎……你是如何知我女儿身的？”穆知玖很快想到了关键。

　　“你是小和尚，穆家女又是在寺庙中寻回来的。”

　　“就这样？”这人也太敏感了。

　　“就这样。”秦云开肯定。

　　“我还以为，是你在得知我是林玖后，才决定娶我的。”别看那个身份被他知道的结果一样，但对感情的开始却是不一样的。

　　“玖儿，我说过我是不一个不喜女人的人，接受姚氏，只是随了大流，无所谓的存在，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不会主动去娶，也不会用某种联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秦云开，不屑。”

　　秦云开很少把自己的感情剥开来给别人看，可对上穆知玖，他愿意，玖儿为他做了很多，他已无以为报，除了毫无保留得去爱她，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这话本是有感而发，可落到穆知玖的耳里却有了不同的感受，男女的思维是真的很不相同。这就是她选的人，够男人，够霸气，也够让她喜欢，转过脸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玖儿？”这种突来的亲昵让秦云开有些跟不上趟。

　　“我且问你，如若再出现这么一个特殊的，可仍会感兴趣。”

　　话一出口，穆知玖都惊讶了，她何时如此小心眼了，如此得去假设一些莫须有的问题，可随即又明白了，原先她在意的只是人的干净，而现在她更在意他的心在不在自己身上。

　　“特殊？会比玖儿更特殊吗？你我今生是同一天来到这个世上的，打小我们就相识，许多时候，不用多言，便知对方的想法，这种默契与缘分是我几世修来的，怎可能还有其他人！”

　　不会了，玖儿可能还不知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的确是，所以穆知玖还能说出不同的话来。

　　“谁知道呢，指不定再来个什么有缘人，又指不定有了别样让你感兴趣的……”穆知玖是个女人，是个小女人，特别是在知道自己动了情后，才会如此患得患失，也属正常。

　　“不会了。”秦云开打断了她的话。“我的心太小，只容得下一个玖儿，别的不可能再入我的眼，我的心。”

　　“玖儿，你听，因你怀疑它，它现在有些疼。”秦云开不知如何来表达才让小女人相信自己，急急得把人按在了胸口。

　　清晰的心跳声传来，在耳边也清晰得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的。

　　“好了，我信了。”穆知玖笑语晏晏得表示她知道了。

　　“秦云开。”这次连名带姓得叫他，有些严肃，让秦云开意识到她有话要说，而且是关于这番话的真实目的。虽说他急了，不代表他没有判断力了，玖儿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果然，他的小人就是与众不同。

　　“今个我说了信你，便会一直信下去，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原因，而去随便怀疑你。”

　　不是她杞人忧天，作为平王，雍州之王，随着他的出现以及才能的展现，会有许多人上赶子来巴结，而送女人是再好不过的法子，他现在可是没有正妃的人，这话在今天说开了，他与自己便不会因此事而负累。

　　“如若，你有异了，也不是不能告诉我，我们好说好散。”与原来的想法一样，要的只是他们在一起时的这种干净与纯粹。

　　“别急着承诺什么。”见他急于想说什么，穆知玖捂住了他的嘴。“人是会变的，变成别的模样也是正常，如同原先一样，我能理解，要的也只是一个真心的阶段罢了。”

　　“玖儿，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怎就不信我们能长久呢？”秦云开拉下她的手轻问。

　　“我，很想有信心。”穆知玖何曾不想相信爱情，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太难得了。

　　“玖儿，我不会去承诺什么，说到了做不到没有任何意义，可我会用一生去努力让你相信，我是值得你爱的。”秦云开是真的拿这个通透的小女人没办法了。

　　“都说信你了。”这句话让穆知玖心底一颤，这人又在犯规。秦云开吻了吻她的额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玖儿，可会……”他的人儿太优秀了，已招了不少桃花，虽说他有自信比别人强，可耐不住小女人不按常理出牌。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如若我那么容易动心，轮不到你出现。”穆知玖瘪嘴。

　　“可玖儿，叫过疾风为哥哥，还曾想……”秦云开在翻陈年老醋来吃。

　　“你怎么知道？”穆知玖问出了声，随后又明白了，当时他放过人在自己身边。

　　“那不是动了情，只是想找个人，平庸得过一生。”她冷清的声音，让真诚度不容置疑。

　　“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说她怎么会选疾风那个傻子。

　　“穆家不适合高调，这雍州的秘密不适合太多人知晓，疾风哥哥是个好人，是个全心为穆家，也会保守秘密的人。”

　　“不许那样叫他。”这话秦云开懂了，可是醋还是得吃。

　　“你怎没把你自己酸死。”穆知玖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是我太在乎玖儿了。”就此两人对感情的问题算是讨论完了。

　　“我们还吃饭吗？”这顿年夜饭，还真是时间长。

　　“当然。”秦云开心情很好，兴致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