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莲带小虎子上大山家串门,跟他们两人说起了这件事。
“唉,妹子你说,我那弟弟怎么就这么眼瞎呢?什么人不好找,偏找个窑姐儿,还是个不省事的窑姐儿,这会儿他还说不想放弃呢,我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硬是屁用没有,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云依依闻言看了大山一眼,正好大山也看向她,于是两道目光就这么缠绵地在空气中相撞了。好在这俩人还知道有外人在场,不然不知道又要发展到何种地步去了。
她红着一张脸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想了想秋莲嫂子刚才说的话,总觉得某些地方有些违和,但到底是哪里呢?
就在这时,大山说话了:“嫂子,你刚才说有福跑出去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从家里拿的十五两银子和一个祖传手镯?”
秋莲一愣,“是啊,我爹一辈子就存了那么二十几两银子,却一下子就被他拿走了一大半;还有那个手镯是我爹的祖上留下来,以后要传给每一代儿媳妇的,如今却……唉!”
大山想了想,道:“嫂子,听说红叶居里的头牌姑娘赎身价也不过二十两银子而已……”
其实不是红叶居,而是桐县的另一家妓院,他也是有一次在和布庄的白掌柜喝酒时偶然听他说起过的。这剩下的话他也没继续往下说,相信秋莲嫂子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懂。
果然,秋莲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在下一秒整张脸就完全黑了下来。
“我说呢,怎么就看上我那个傻弟弟了?原来是挖了坑在那等着呢!”
可不就是嘛,在乡下,十五两可说是巨款了,有些人一年的生活费也不过才一两银子,而这俩跑出去一个月不到,谢有福就身无分文了;至于那个手镯,自然一早就戴上了柳叶的手腕,如今就是想取回来,都不知道有没有被偷偷当掉。
云依依听了也立即顿悟了,她就说嘛,这事儿也太不寻常了。果然,这样一说就合理了,看来是那柳叶和老鸨一起给谢有福这个傻子设了个套,骗走了他的祖传手镯和十七两银子。靠,越想就越惊心,果然是婊/子无情啊,人家为了你连家都不要了,你却只在意他的钱。
秋莲更是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立马就去把柳叶那个小贱人给杀了,然后丢一丢拿去喂狗。你说这世上怎么竟有这么坏的人呢?满嘴谎言,无情无义,简直坏到了骨子里!
想着想着,越想越气,秋莲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连儿子也不管了就直直往处走去。她现在就要去找谢有福,她要让她那个傻弟弟也看一看那个婊/子的真面目。
还好云依依及时叫住了她。
“嫂子,你就这么去跟有福说,他能不能相信另说,那个镯子不能找回来才可惜呢,我看,咱们先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你看怎么样?”
秋莲被云依依这么一劝,也冷静了许多,再听她给自己出的主意,想了想也觉得挺好的,既能让有福那个傻子亲眼见到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又能要回自家的祖传手镯,幸运的话,说不定连那被骗的十七两银子都能要回来呢!
“行,妹子,嫂子听你的!”
“好,嫂子就放宽心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送走秋莲和小虎子,云依依就让大山办事去了。自从知道他就是巧手布庄的幕后老板后,只要有遇到有关桐县的事情就会让他去解决。反正他在桐县有人脉,不用白不用!
大山自然是娘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更何况这只是小事一桩。于是当晚,就有一封急件送到了巧手布庄的白掌柜处。
翌日,白掌柜去了趟红叶居,从柳叶处使计买下了她手上的手镯,并假意要替她赎身,说好选定日子后就过来娶她入门。
这白掌柜是谁啊?桐县的人哪个不知他就是巧手布庄的大掌柜?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周正不说,还很有钱。不仅在桐县有一座大宅子,听说在京城还有产业呢,这样的人,哪个未婚女子不想嫁给他?
更何况是沦落风尘的柳叶呢!
她在第一次见到白掌柜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在听他说她手上的手镯很像他过世的亲娘生前戴过后来遗失的手镯时,便恨不得立马就摘下来送给他,但他却执意付了她三十两银子,并不愿意让她吃一点亏。
三十两银子啊!
他就那么眼睛都不眨地给了她,还说很喜欢她的性格,这两天就会找个日子来替她赎身,并娶她过门。
即使她在这红叶居一、两年后也能存到这么多钱,但有哪个女人不想真正找个归宿的?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即使是做小妾,她也甘愿了,更何况那白掌柜还长得很俊?
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嘛!
因此她连考虑都不用,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而且白掌柜还说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什么都不必做,只要一心等着他来娶她就行了。因为这番话就更哄得她心花怒放了,对于白掌柜自然也就更加满意了。
而谢有福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