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圣女之死的元凶
慕容九清那清幽宛若月色的眸光,漠然地望向那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芊眉微蹙。
会是什么人呢?
刺客?
还是偷看她沐浴的登徒子?
略一思忖,慕容九清否决了后者。
量那些色坯没这么大的胆子,偷窥她这位堂堂的羲和教首席,除非,是真的嫌命长。
一夜过去。
温暖的日光自东边的山峦升起,桃山,也有了生机。
今日,便是羲和教总舵年终考核的终赛,但清晨的桃山,多了许多伤心落寞的人。
自然是那些失败者了。
他们大多都在昨晚收拾好了行囊,一早,便恋恋不舍地下了桃山去了,留下来的朋友们,也都过来送上一程。
这一走,他们将离开总舵,被发配到那些偏远的分舵,虽然残酷,但规矩如此。
“这景象,真是不忍看啊。”
石坪栏前,赵钱多目送那些弟子离开,长吁短叹起来。
“如果不是姐姐,你也和他们一样啦。”慕容珏祺俏皮地掺和了一句。
“我承认,一切,都多亏老大!”
赵钱多‘嘿嘿’一笑,眯着眼睛对一旁的慕容九清道:“老大,今天就是终赛了,万一我碰着个厉害的……所以,那提升修为的丹药,还有吗?”
慕容九清余光冷瞥了他一眼。
那家伙,笑的一脸谄媚,十分狗腿。
“没有。”
他搓了搓手:“老大,再商量商量嘛……”
慕容珏祺轻哼了一声:“赵钱多,你很烦哎,姐姐都说没有了呀。”
吵吵闹闹间,一名白衣弟子快步上前,看着像是日月宫的人。
他朝着慕容九清行了一礼。
“首席,这儿有您的一封信。”
“谁的?”她问。
“颜师兄让我交给您的。”说完,他退下了。
颜钟离?
都在桃山之上,有事儿直接说就是了,竟还要写信。
真是搞不懂。
慕容九清拆开信笺,正要去看,一旁,赵钱多却狐疑地盯着她。
“老大,您……”
她微怔。
他喵的,差点儿露馅了!
轻咳了一声,慕容九清将信递给了他,语调淡淡:“虽然可以用感知能力看到内容,但实在颇费心力,还是你来帮我读吧。”
“嘿嘿,乐意效劳,不过,别是情书吧?”赵钱多开了一句玩笑,展开那封信。
入眼的,是一行极为漂亮工整的小楷,字如其人。
看了两行,赵钱多的表情渐渐古怪起来。
慕容九清好奇地问:“写了什么?”
“就一句话, 说他在金陵城东街的茶馆等您。”
慕容九清颇为疑惑。
思忖片刻,她对二人道:“今日终赛,你们去准备吧。”
说完,独自下了桃山。
不多时,慕容九清到了金陵城,东街熙熙攘攘,一如既往的热闹。
露天茶摊,颜钟离就在一方茶桌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小冠戴的极是端正,一尘不染的白袍,干净又周正。
在颜钟离平静的目光下,她故意摸索着,在长凳上入座。
“久等。”
“不妨事。”颜钟离对小二道,“上茶,多谢。”
慕容九清问道:“你邀我来,应该不止是喝茶吧。”
“自是有事。”
“有事何不在桃山说,你向来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慕容九清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颜钟离沉吟片刻,表情严肃地说:“师傅他老人家把我赶下山了,他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我回不去。”
“噗!”
慕容九清喷出一口热茶,颜钟离倒是反应快,抬袖一遮。
“咳、咳咳。”
慕容九清咳嗽了几声,颇为狼狈地放下茶盏:“失礼失礼,不过,你可是三长老最喜欢的徒弟,他怎么会赶你走?”
颜钟离放下衣袖,眉宇透着如常的冷淡。
“是我执意要走,他老人家留不住我,于是生气。”
闻言,慕容九清都惊呆了。
放着总舵不待,自己却往分舵跑?
这颜钟离,脑子不是有问题吧?
“为什么要走?”她忍不住问,“今日可就是终赛了,以你的实力,完全没必要担心。”
“我已经没资格参加了,昨日,我已丢弃了所有的木牌。”
说完,他望向慕容九清,极为认真地道:“你帮了我,赢了,对其他人也不公平。”
慕容九清语塞。
她竟一时无法评价眼前这个人了。
认真,本是一件好事,但一切总要有个‘度’,显然,颜钟离过于古板,又过于认真。
在她眼里,那便是痴傻。
“分舵又有何不可?”颜钟离说,“道路阻且长,吾将上下而求索,愈是艰苦,便愈能坚定道心,再者,这总舵……”
他欲言又止。
“总舵怎么了?”她狐疑。
沉吟良久,颜钟离一声似有似乎的轻叹,似乎是看的太透,因而失望。
“有些事,我从未与人说过,今日,便索性对你说了。”
只听颜钟离话锋一转,漠然的眼中,竟流露出几分莫名的厌恶之色。
“正人君子,理应尊师重道,但难免有些话不吐不快,现如今,长老们各自为政,鬼胎暗怀,让人忍无可忍。”
慕容九清正色了几分,隐隐觉得他这话里,隐藏着深意。
她有预感,颜钟离似乎知道什么。
于是,她故意问:“颜师兄何出此言呢?”
只听颜钟离面色凝重地道:“一日,我曾见大长老与二长老阁中密会,商议的,是陷害圣女之事。”
闻言,慕容九清心头微动。
他果然知道内幕!
她赶紧追问:“他们可说了如何陷害圣女?”
“无意听到只言片语,余下之事,我没再听,否则,岂不成了梁上君子?”
慕容九清定了定神,说:“事干重大,你不应该告诉我的。”
“若是他人,我不会说,只因你是慕容家的人,圣女是你的姑祖母,希望你转告圣女,让她多加提防,羲和教,不能再乱下去了。”
慕容九清不语,却暗中思忖。
其实,颜钟离所说的‘余下之事’,她很清楚。
虽不知道姑祖母为何失手,但的确在那夜遭到诸多高手围攻,玉碎珠沉,这一切,她可是见证者。
只是,原先她不知是谁做的,现在,一切都清楚了。